進入彩雲仙霞,張偉才意識到外界對這裏的傳聞有多假,沒有花花世界紙醉金迷,有的就是一家家店鋪,他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從進口到出口,每個細節都經過嚴密的偵查後,均無任何可疑發現。


    潘月站在後門,他似笑非笑盯著張偉說道:“張探長對我們的彩雲仙霞還算滿意?如果你想搞點副業,這裏還有空置的店鋪出租,我可以給你優惠的。”


    “你小子耍我!”


    潘月盯著自己衣領上的手,然後指了指頭頂的探頭說道:“不敢!”


    張偉鬆開手,他替潘月整理好衣領,扯起嘴角陰冷的說道:“去地下室轉轉。”


    “不好吧!”


    “怎麽?哪裏有什麽見不得光的?去地下室。”


    張偉露出為難的身形,似乎還有點隱瞞,這讓張偉更加肯定那裏有點什麽了。


    推著潘月進入地下車庫,張偉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沒有半點情報,外人是不可能找到入口的。


    “張探長對我們彩雲仙霞地形了如指掌哦。”


    “少廢話,進去。”


    胸有成竹的張偉感到希望在眼前招手,他用力一推,潘月順著階梯滾了下去。


    哐當幾聲響,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潘月發出一聲哀嚎。


    張偉鄙夷的冷哼一聲,他讓手下率先進去,以防潘月耍詐,自己走在當中。


    階梯很短,走到盡頭儼然沒了潘月的影子,張偉心頭一震,剛要掏出槍,眼前的燈光滅了。


    “什麽人,在外麵大吵大鬧。”從一間屋子裏傳來質問聲。


    嘶!


    張偉倒吸了口冷氣,這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耳熟,他一下子不敢確認,而是拖著槍來到地下室門前。


    黑暗中,敞開的門縫裏透著黃光,隔著這條光線,張偉悄悄貼了上去,想要借機看清裏麵的情景再做舉措。


    屋子中間擺著一張空置的椅子,光影下沒有人影,張偉縮起脖子,他疑惑起來,當他再次看向屋內的時候,門縫背後出現一隻眼緊盯著他。任是見慣各種凶案現場的張偉也不免被這突如其來的眼睛給嚇到叫了起來。


    房門被打開的同時,張偉的衣領也跟著被人揪了起來,他被一股巨力拖著進入屋內,在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麽的時候,拳頭紛紛落下,起身奮力抵抗,無用之下隻有抱著腦袋任由拳頭落在身上。


    “夠了!”


    張偉等了會抬起頭,模糊的視線下走來一個人影。“佛爺?”


    “哼,我當是誰,原來是張探長。”老佛爺冷哼了聲。“你來這裏做什麽?”


    “佛爺,您怎麽會在這裏?”張偉懵逼了,據線人回報,凶犯就在彩雲仙霞的地下室裏藏著,這個人怎麽會是老佛爺?


    阿龍搬來了椅子讓老佛爺坐下,他走到張偉的跟前啪啪兩巴掌下去喝道:“打你,是提醒你自己的身份。“


    被打的有點冤,張偉捂著臉,在手下麵前他這次是丟了大臉。“不敢!屬下追查一個犯人到了這裏,無意識冒犯佛爺,還請見諒。”


    “你的意思我們佛爺是犯人了?”阿龍在老佛爺的示意下,又給了張偉幾拳,打得他滿嘴都是血。


    張偉哪敢再開口,他現在說啥都是錯,捂著嘴搖頭否認。


    “阿龍住手,張探長也是為了案子而來,我們就跟他回去一趟。”


    “佛爺......”


    “廢話少說,前麵帶路。”


    老佛爺撩起長袍走到門口,他深深注視著站在外麵的桑慧慧,精銳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


    阿龍拽起被打殘的張偉離開地下室,老佛爺堂而皇之的坐進警車,等著司機開車。


    反黑小組在彩雲仙霞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放煙火的人,當他們準備撤回入口的時候,被幾個人擋住了去路。


    軍區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反黑組心頭一驚,暗地裏聯係張偉,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拿下!”


    一道冷硬的聲音從這些製服兵背後傳來,一聲令下幾人上前輕而易舉解決掉了反黑組,強壓著上了一輛麵包車,揚塵離去。


    抓捕任務在無聲無息中崩盤,此次反黑行動甚至無人知曉,那些參與行動的人再也沒出現在北區分局中。


    第二日一早,老佛爺在律師的保駕護航下離開北區分局,被扣押了整晚的他身材依舊,離開的時候還跟分局局長開玩笑,要局長多多提拔下偵查科的科長,多虧了他才這次體驗的機會,來之不易。


    局長一臉的尷尬,提拔,回去不拔了他的皮已經很好了。


    送走了老佛爺,北區分局局長把馬良存叫去了辦公室,張偉在沒有跟上級請示,利用職務便利調動反黑組擅自行動,引起北城混亂,造成無法彌補的過失,現停職停薪接受上級調查,空缺的刑偵科暫由刑事科接管。


    名義上是接管,實際上就是變相的整合。


    北區分局的人私下都在議論,這次張偉是踢到了鐵板,栽在了陰溝洞裏。


    勞師動眾的做錯了人是小,自以為是真。


    擅自行動頂多就是記過處分,可現在局長直接把科室都吞並了,壓根就沒想讓他翻身,借著佛爺鏟除異己,顯然是有些公報私仇了。不過此舉,北區分局大部分人是感到爽快的,原因無二,這都得怪罪於張偉平日裏目中無人,見誰咬誰的,現在落難還不是等著落井下石,隻是便宜了一個人。


    馬良存從局長室出來,嘴都快裂到了耳根子,少了張偉對他的工作業務確實有著不可抗拒的優勢,但轉念想來,局長的一番話聽著也不是味。


    反黑行動當晚,葉成百年驅車離開了北城,他漫無目的的在北城領地上縱橫馳騁,說實話來了這裏這麽久,北城究竟有多大,他還真不知道。


    以風向來計算,彩雲仙霞的整個規劃由東向西一路縱向發展,卻又南麵作為製高點為中心向北誇張,到了運河附近厄然而止。


    北城不僅有河道,還有山川,荒原還有山林,看似地大物博,其實真正都動用到的地界並不多。


    驅車來到運河附近,過了這條河道再往北行駛數公裏便是土家寨,那裏是北城的最北段,往後就是崇山峻林,荒野一片。


    計算時間,老徐他們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抵達了土家寨,葉成多少有一絲擔心,沒有消息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車子熄火,葉成坐在車頂,他等的人已經子啊路上,滾滾煙塵下幾輛機車突突突的疾馳而來。


    從車上下來一個女人,葉成對她有點印象。


    “他人呢?”


    女人丟了個頭盔給葉成,她指了指身後那輛機車,然後發動引擎帶著煙尾揚長離開。


    傲!


    這是葉成對這個女人的評價,從第一次相識到現在,說過的話可以用字來細數。冷與傲的區別還是有區別的,冷可以用火熱融化,傲那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一種精神,難以逾越。


    車隊在荒野上一路馳騁,不過葉成發現他們隻是沿著河道而走,沒有跨越河道的意思。


    大約疾馳了盡半小時多,車隊才離開荒漠無人區後進入一片畜牧場,這裏有著一定小規模的鄉鎮,但這裏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


    女人在一家藥店買了東西後,再次出發,沿路打包了些蔬菜水果和肉類,隨後繼續往深山進發。


    再往北走就是原始深林,那裏地勢險峻野獸出沒,即便是資深的獵戶也不敢貿然前往,想不到葉琛已經這麽深入北城北端。


    車隊在山道附近改變路線往西,進入一片林子後,眼前豁然開朗。


    林子裏搭建著幾個軍用帳篷,廚房、醫療站、浴室等生活必備設施這裏一個都不落下。


    車隊其他人把采購回來的食物搬入廚房,女人帶著葉成來到位置靠後的帳篷前。“他在裏麵。”說著把手裏的塑料袋遞給葉成。“天黑前,你必須離開這裏。”


    “十個字!”


    女人停下腳步茫然的注視著葉成。


    “剛剛你跟我說了十個字,突破世界紀錄。”葉成嘻嘻笑著。


    “找死!”


    女人是一言不合就開打,招招藏著殺機。


    葉成摒棄著好男不跟女鬥的原則處處躲閃,避開女人攻擊後,還不忘貪個便宜,小小的蹭個豆腐吃吃,惹來了女人更盛的怒氣。“不要那麽小氣,我隻是實話實說啊,你長得那麽好看,多說幾個字,多笑點會更好看的。”


    “貧嘴!”


    葉成哇呀呀叫了幾聲,一頭紮進了帳篷中。


    一股子消毒藥水撲鼻而來,葉成收起玩心皺了眉頭。


    葉琛胸口腰腹上纏著繃帶躺在床上,繃帶上還有絲絲血跡,看著觸目驚心。


    “怎麽回事?”葉成疾步走到窗前,葉琛緊閉著眼,探手摸向脈搏,很虛弱。


    “盜匪襲擊營地,他一力抵擋身受重傷。”意外的聲音響起,一個鞠樓著腰背的老婆婆端著一碗藥湯從角落裏走出來,她看了眼葉成,掰開葉琛的嘴灌了下去。


    “什麽時候的事?”


    “三天前,北城造孽,你應該負責。”


    老婆婆說話很直白,顯然她是知道葉成身份的。“你當真以為送十一顆人都,土家寨的人就會給你機會?那不過是給他們更多人頭的機會。”


    “你是誰?”


    “自己看咯。”


    葉成這才打量老婆婆的穿著,好奇的問道:“你是巫醫?”


    “嗬嗬,巫醫是什麽?我就會點古方的守山人而已。”


    對方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葉成也不追問,他轉移話題問道:“那些山林土匪都是從北城過來的?”


    “算是!投靠了土家寨後,沒多久就出現在後麵那邊山地上,偷襲下麵村裏人,打砸槍殺無惡不赦,造孽!”


    老婆婆說著,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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