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卿劍眉一揚,諷刺道:“這沉國當真是不識禮數,在戰場上吵吵鬧鬧的,我看你們也不用叫陣了,直接回去你們的營寨,什麽時候吵完了,什麽時候來吧!”


    淩折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似乎沒有想到威龍將軍會如此不給自己留情麵,但是他還是保持應有的儀態,朝著晏君卿抱拳,“下次再來拜訪!”


    勒回馬頭朝自己的營寨奔去,威龍將軍在背後罵罵咧咧,一拉馬頭朝著南晉的營寨飛奔過過。晏君卿便命放箭,威龍將軍果然功夫了得,所有的箭都被他一一打落,他破口大罵:“南晉的將士都是縮頭烏龜,都是膽小鬼……”


    晏君卿給身邊的一名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士兵便遞給晏君卿一把弓箭,晏君卿拉弓搭箭,嗖的一聲,正中威龍將軍的肩窩,威龍將軍一聲悶哼,翻落下馬,頓時沉國士兵慌亂如麻,都跑過來扶那威龍將軍。


    風寡雙目一亮,長劍一舉,吼道:“殺,殺,殺……”


    寨門大開,南晉將士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晏君卿大驚,喝道:“都停下!”


    可是為時已晚,隻見那威龍將軍忽的翻身上馬,手持大刀,虎虎生風,不一會兒,幾名將士便被砍殺在地。


    風寡大驚,忙讓關上寨門,就在此時,早已離去的淩折蕭回身掩殺而來,頓時南晉將士陷入包圍。


    不是吧?淩折蕭這是給晏君卿擺了一道哇?這大粗人居然還會唱雙簧?看著威龍將軍馬前馬後的廝殺,夜絳洛不由的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看來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在這威龍將軍麵前得改一改了!他可算是最聰明的胖子了!


    風寡奮力殺退威龍將軍,將柵門掩上,可惜那些陷入沉國包圍的將士卻是眼睜睜的看著無法得救了!


    風寡大吼一聲,朝著晏君卿一跪,道:“本王行事魯莽,釀成大錯,請相爺賜死!”


    晏君卿臉上一抹狠厲,眼神冰冷,卻是將風寡扶了起來,道:“無妨,淩折蕭隻不過想要換些糧草,那些將士不會有事的!”


    淩折蕭衝著晏君卿打了一個口哨,道:“相爺是聰明人,知道朕想要的是什麽,想要你將士活命的話,明日午時押送兩車糧草送到我軍營前,如若不然,朕隻好將你這些將士拿來做糧草了!”說完優哉遊哉的的將那些被活捉的將士綁在馬後,朝著軍營進發。


    晏君卿雙手緊握,冷笑道:“好,本相倒要看看到底誰更高一籌!”


    夜絳洛見戲已經唱完,便急匆匆奔回到軍帳。剛坐下,就聽門簾忽的掀開,晏君卿一臉怒氣的進來。


    “你預備怎麽做?”夜絳洛問道。


    “你說呢,風寡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晏君卿一拳打在桌子上。好不容易昨晚偷襲成功燒了淩折蕭的糧草,眼看隻要再過一個月,淩折蕭便會斷糧,到時候就算自己不出兵,他也會退兵的,這下好了,如今有了那些將士在人家手上,難道真要見死不救嗎?


    夜絳洛笑道:“你還別說,江陵王才是智高一籌呢,你呀,還欠些火候!”


    “什麽意思?”晏君卿瞥了一眼夜絳洛,不悅問道。明明是風寡中了淩折蕭的激將法,才會讓那些將士被抓,怎麽著就是智高一籌了?


    夜絳洛四下一望,低聲道:“淩折蕭想要糧草,那我們就送給他糧草,隻不過這糧草卻不是糧草,明白嗎?”


    剛才聽晏君卿大怒喝罵風寡時,夜絳洛心頭便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這不正好,好一出苦肉計,隻是弄不好會丟了那些將士的性命,所以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晏君卿眼睛一亮,“你是說……”


    “嗯……”夜絳洛點頭,“既然淩折蕭糧草被燒,那索性再燒的徹底一些,讓他滾回他的老家去!”


    “好!”晏君卿拍手稱好,隨即又是一皺眉頭,“隻怕淩折蕭不好騙,前幾次他已經吃過虧了,如何肯相信我們?”


    夜絳洛也是一愣,是啊,前幾次交手,晏君卿便是用計打退淩折蕭,想來淩折蕭自然會多加防備了,到底要怎麽做才行呢?


    夜絳洛在軍帳中來來回回的行走,忽然叫道:“有了!”


    “有什麽辦法,快說!”晏君卿急聲問道。


    夜絳洛嘿嘿一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是說鄭江?他是沉國的奸細?”晏君卿挑眉道,“你怎麽知道?”


    “自然是無意間聽到了,所以說風寡其實是無意間給我們做了一個很好的圈套,叫什麽呢,空手套白狼?”夜絳洛得意的看著晏君卿。


    “咳咳,你怎知道陣前的事情,難不成長了千裏眼順風耳了嗎?”剛剛明明讓她在營帳,居然跑了出去,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他怎麽擔待的起。


    見自己露了餡,她急忙抱著晏君卿的胳膊撒嬌,“哎呀,人家還不是答應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心裏還對那個淩折蕭有個什麽企圖,我不放心啊!”


    “咳咳,說什麽呢?”他伸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不再追究她跑去陣前的事情。要不然她就會拿上這件事說上個幾天幾夜。他卻是受不了的。


    “你說說看,怎麽利用那個奸細吧!”晏君卿笑著問道,還是換個話題好一點。


    “讓鄭江去送糧草,用青布幔蓋上,裏麵裝成硫磺等易燃的東西,待鄭江將糧草送到,再派人放火箭,你帶著人乘亂去救那些將士,能救出最好,救不出來就隻能馬革裹屍了……”夜絳洛說道最後,聲音變得沉重,她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把最壞的打算說了一來,剩下的就看晏君卿怎麽做了!


    見夜絳洛神色變得沉重,晏君卿伸手拉住她的手,歎了一口氣,“打仗就是這樣,流血犧牲是很正常的!”說完話鋒一轉,輕鬆道:“別想那麽多了,等打退了淩折蕭,我便帶著你回京都,我們一家好好過日子!”


    這都哪跟哪呀?夜絳洛白了他一眼,“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


    晏君卿劍眉一挑,邪邪一笑,道:“我從來不說笑的文!”說完挑起門簾出去。


    妖孽就是妖孽,夜絳洛雖然已經對著他這麽長時間了,可是看到他邪佞嫵媚的笑,心跳還是忍不住的漏了半拍!


    沉**營中,那些被活捉的將士被一個個五花大綁的扔在軍營門前。淩折蕭拎了一壺酒斜靠在帳篷邊,斜睨著那些俘虜。


    “皇上,怎麽樣?”威龍將軍指著那些俘虜問道。


    淩折蕭邪邪一笑,“隻怕晏君卿沒那麽容易認輸呢?”


    威龍將軍眉頭一皺,“這可怎麽辦,咱們的糧草已經嚴重不足了,不知為何國內不派人供應糧草,沒有糧草如何打仗呀!”


    淩折蕭低頭喝了一口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隻怕有人是不希望我打贏這場仗吧?”


    “不可能的,皇上!”威龍將軍沉聲道。如今沉國的人沒有一個不臣服淩折蕭的,怎麽會有人在後麵扯後腿呢。


    “威龍將軍,給我拿把弓過來!”淩折蕭將酒扔在地上,接過威龍將軍遞過來的弓箭,拉滿,朝著大門口的俘虜射去,不偏不倚,正中那俘虜的發髻,那俘虜猛的站起身子,然後軟軟倒下。


    淩折蕭大笑:“威龍將軍也來玩玩吧!”


    “是!”威龍將軍接過弓箭,直接搭上三根弓箭,朝著聚在一處的俘虜射去,隻見都是正中肩頭,俘虜中傳來一陣驚慌失落,伴隨著幾聲痛吟。“好,這下算是報了末將的一箭之仇了!”


    威龍將軍大笑,還要抽箭,淩折蕭目光一凜,伸手攔住,道:“來了!”


    威龍將軍忙放下弓箭,舉目遠眺,果然遠處塵土飛揚,不一會功夫,便看到好幾輛馬車載著糧草走了過來,隻是這領頭的將領有些眼熟!


    “是鄭江!”威龍將軍驚呼出來。


    淩折蕭拿過弓箭,喝道:“在那裏站住了,再往前一步,朕就放箭了!”


    鄭江一臉驚慌失措的望著淩折蕭,身後是晏君卿抵在腰間的匕首,前麵是淩折蕭弓滿之箭,如今自己這可算的是進退兩難了!


    本來以為晏君卿隻是徒有虛名,誰知卻是個極為難纏的家夥,沒讓他想到的是,晏君卿早就知道自己是奸細!


    原以為自己身份暴露必死無疑,誰知道晏君卿居然讓自己來送糧草!


    “沉國皇帝,末將是來送糧草的!”鄭江大聲喊道。


    淩折蕭盯著青幔布,冷聲道:“那就把幔布打開,把糧草卸載下來吧!人就站在那裏,如若不然,朕立馬下令放箭!”看著晏君卿冷眼站在那裏,他還是有一定的顧慮,可是看著晏君卿的神情,卻是似乎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他心裏起了一絲的變化,自己這麽多年的堅持到底是值得嗎?如果一天,自己走投無路,落在了他的手裏,他會殺了自己嗎?他看著晏君卿,心裏一點兒答案也沒有!


    鄭江苦著一張臉不知作何回答。身後晏君卿冰冷的聲音傳來,“說這裏風大,糧草被弄髒就不好了,還是送到軍營!”


    鄭江扯著嗓子大喊:“沉國皇帝,這裏風太大,而且這麽多糧草卸載也不方便,還是讓我們送到你的營寨吧,你看我們就這麽幾個人要卸到什麽時候呀!”


    “皇上,你看,馬車走過的痕跡那麽淺,裏麵肯定不是糧草!”威龍將軍小聲說道。


    淩折蕭冷笑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乖乖送來糧草,既然他們沒有誠意,那我們也沒有必要留著那些俘虜了!你去命令大軍撤退,朕要好好會一會晏君卿,看來咱們要去和軒轅鏡匯合了!”


    “皇上保重!”威龍將軍小聲道,然後回營安排。


    淩折蕭拉滿弓箭,直指鄭江。半響,聽見一聲微不可聞的敲鼓聲,大聲衝著鄭江道:“晉南的將領向來不講誠意,朕玩膩了!來人啊,放箭,讓我看看你們百步穿楊的本事——”


    話音一落,隻見營寨門口早已圍了一圈的士兵,個個手裏拿著弓箭!


    晏君卿低聲罵道:“該死!”一腳將鄭江踹開,抽刀在馬背上一砍,馬兒吃痛,瘋了一般的朝著沉國的軍營衝去。晏君卿搭弓射箭,火箭一碰到硫磺便著了,勁風呼呼,四輛馬車像是火鳥一般衝向沉國的軍營。


    早有埋伏的將士衝過去解救被綁著的南晉將士,淩折蕭哈哈大笑,箭不虛發,沒一會功夫便射殺了十多名將士!晏君卿大喝一聲,一拍馬背,衝進了沉國的軍營,淩折蕭卻悠閑上馬,繞過軍營朝著後山奔去。


    “相爺,這是一座空營寨!”風寡跑過來氣喘籲籲道。


    晏君卿微眯風眼,咬牙道:“淩折蕭……”


    再說淩折蕭帶著軍隊快馬加鞭朝著後方撤退。


    風寡雙眼一眯,“我去追!”


    晏君卿伸手一攔,“窮寇莫追,還是先把這些士兵帶回去再做打算!淩折蕭一定是在後方紮營,日後隻怕還有一番苦戰!”


    風寡點頭,和將士一起將那些受了傷的士兵扶了起來,而那些已經死去的士兵的遺體,隻能就地火化了!


    晏君卿看著那些死去士兵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小山,雙手緊握,指節哢哢作響!


    “淩折蕭,你夠狠!”


    “相爺,該走了!”風寡知道此次是因為自己的魯莽才造成現在的損失,所以表現的極為低沉。


    晏君卿翻身上馬,見風寡還站在那裏,神情肅穆,知道他心裏不好過,便道:“江陵王不必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


    風寡平日驕傲慣了,怎麽能在晏君卿的麵前低頭,冷笑道:“相爺哪隻眼睛看到我自責了?”說完翻身上馬,揚鞭使勁抽打馬背,先一步朝著營寨趕去。


    晏君卿苦笑著搖了搖頭,雙腳一夾馬肚子,馬兒撒開蹄子也跑開了。


    夜絳洛站在營帳門口焦急萬分的看著,這都一個時辰了怎麽還沒有消息?


    “喂,你等一下!”夜絳洛喊住正在巡營的士兵,“相爺帶兵出去都快一個時辰了,你去外麵看看怎麽還沒有回來?”


    那士兵挑著眉毛看了他一眼,十分傲慢道:“我知道你,你不就是相爺身邊的小廝嗎?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廝懂什麽,從這裏到淩折蕭的營帳至少得半個時辰的腳程,他們押赴著糧草,自然是趕不回來了。你著急什麽,等著吧!“說著就昂首闊步的要往前走。


    “站住,你個小兵,叫什麽名字?”夜絳洛問道。


    “王英!而且我不是小兵,我可是相爺新提拔的副將。你連將軍和士兵穿的鎧甲都分不出來,相爺怎麽會讓你留在軍營呢?”王英挑著眉毛看她,顯然對眼前的這個‘小廝’十分的不感冒。


    “喂,你……”夜絳洛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沒話反駁,隻好把手放了下來,“行,算你厲害,走吧!”


    王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闊步離開了!


    “一個小兵也敢在我麵前這麽拽?”夜絳洛氣呼呼道。聽他的話,隻怕還得再等上一會了,她又返回到營帳內,看到書桌上擺著兵書,閑來無聊,便拿起來看。


    那些晦澀難懂的兵法都不是她的菜,沒有一會功夫她就開始點豆豆了!


    “洛兒,洛兒……”


    夜絳洛睜眼,隻見對麵站著晏君卿,急忙跳了起來,“你回來了?怎麽樣了?”見他麵色微沉,心下一沉,“失敗了麽?”


    晏君卿點了點頭,“淩折蕭有所察覺,所以行動失敗了。那些被擄去的士兵死傷不少,火車撞進去的時候,淩折蕭營帳的將士早已經退了出去!我想他現在已經退到了二十裏開外,而且很快就會和軒轅鏡聯合,到時候再卷土重來的話,隻怕會有一場惡戰。”他盯著她看,“所以,我決定讓人護送你回帝都!”


    “我不答應!”夜絳洛想也不想便拒絕了!“這個時候正是艱難的特殊時期,我怎麽能離開呢?再說還有你和風寡在,難道連我的安全都不能保證嗎?如果連我都沒有辦法保全的話,那南晉又豈會安然無恙,這樣在帝都和在前線有區別嗎?”


    “洛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南晉的女帝,國不可一日無主,你跑到前線這麽長時間,實在是不像話。難道朝廷就不需要有人主持政務了嗎?雖然有顏念在,但是時間長了,隻怕人心不穩。還有,你難道不想落茗嗎?”晏君卿知道夜絳洛是個倔脾氣,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改的,也知道一般的理由根本說不動她,所以隻好搬出來落茗。落茗可是她的軟肋。


    “君卿,你說的我都明白。而且說實話,我真的很想落茗。但是——”她頓了一下,“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我不留下來的話,一定會有遺憾的!”


    “戰場上刀劍無眼,而且軍營裏也不一定安全,鄭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你不說的話,誰又會發現呢?你就不要疑神疑鬼的了!”她見他麵色凝重,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好了嘛,我答應你,沒有你的允許,絕對不會走出營帳一步還不行嗎?我真的想要陪在你的身邊,再說,我也能幫你忙啊?你看,鄭江是奸細的事情不就是我發現的嗎?所以,我發誓、我保證絕對絕對不會拖你後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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