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自己和夜絳洛在一起的瞬間,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人臨死之前回憶一生的走馬燈。


    而下一聲便是她墜入池塘的水聲,水聲很重,夜醉壁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沉入了水中,冰冷的湖水瞬間浸透她的全身上下,衣服像是越來越重,在水中蔓延開來,又不斷的帶著她往下落。


    夜醉壁甚至都忘了要掙紮,她直直的往下沉著,她的眸子甚至都因為驚訝而沒有閉上,河水往她的眼裏湧著,她的唇倒是閉上了,可是沒有一會兒她便憋不住起,唇隻是張開一個小口子,河水就前赴後繼的湧入她的口中。


    落水是怎樣的感覺?沒有落水過的人恐怕永遠也不懂那種恐懼感,水是軟的,雙腳無法著地,雙手無法抓住任何東西,整個人都無法受到自己的控製,不知道有沒有有人會來救自己,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多久,然後徹底的沉入水底,永眠。


    夜醉壁的雙眸已經緩緩的闔上,像是一絲光都無法看見一般,留給她的隻有整片整片的黑暗,直到她感覺到一雙手將她托起,意識便徹底的抽離了身體。


    “醉兒?醉兒?!”風寡這次是真的驚到了,他沒有想過自己的一個舉動會帶出這般的意外,就算他武功再高又如何,還是沒有在危險的一刻拉住夜醉壁,還是讓她感受到了生命威脅的恐懼。


    風寡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這一急,整個人周身的氣息便更加的冷了,夜醉壁像是被凍到了一般,瑟瑟發抖,她的唇也再也沒有了鮮紅的色彩,一片泛白,就算是夏日,落了水,也能夠把人折磨的沒有人樣。


    “醉兒……別睡……別睡……”風寡伸手搓著夜醉壁的身體,那冰冷的觸感讓他心中越發的驚恐,他不想要這樣的結果,他真的不想要這樣的結果,這樣一具冰冷的軀體。


    他伸手解開夜醉壁的衣襟,又將她的頭墊在他的膝蓋之上,再伸手捏開她的嘴,看了看裏麵有沒有吸入什麽危險的東西,再用雙手按壓著夜醉壁的胸口,按壓了一下又用手捏住夜醉壁的鼻子,掰開她的口,對著她的口吹氣。


    反複了好幾次之後,夜醉壁才終於有了動靜,她的口中湧出了一口河水,隨後又猛烈的咳嗽了一番,心口竟是生生的疼了起來。


    本就之前被劍氣所傷還未好全,現在倒好,又受了寒氣和驚嚇,夜醉壁能夠自主的呼吸之後,意識也漸漸的回來了,她睜開眼看著自己麵前的人,風寡那張俊朗的臉上竟滿是焦急,讓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她知道……她知道風寡是愛她的……隻是風寡的愛太過霸道……霸道的……幾乎讓她承受不住。


    “風寡……”夜醉壁那雙璀璨的眸子裏全是水霧,她伸手撫上風寡的臉頰,心中似乎有千萬般思緒,想要一吐而快,可就在此時,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啊!風寡!你把殿下怎麽了!”這是好不容易偷個懶,


    還是有些不放心趕過來的虹時,他沒有見到前因,自然就以為是風寡欺負了夜醉壁,純真的臉上一片怒氣,他提著自己的長槍對著風寡就要刺來。


    風寡的雙手抱著夜醉壁,他自是不能拿夜醉壁做擋箭牌,也不能將夜絳洛放下不管,便準備就這樣接受虹時的一刺,就當是他沒有護好夜醉壁的懲罰。


    可夜醉壁卻在見到那長槍之時忘了開口下令,而是直接手一動,便抱住了風寡,將自己的背部暴露在長槍之下,虹時的武藝高超,可長槍就離一寸就要刺到夜醉壁,他險險的將長槍往左側挑去,才終於擦著夜醉壁的袖子過去。


    夜醉壁那被水全部濕透的衣衫濕噠噠的黏在她的身上,自是不像平時那般寬鬆,若這長槍再慢上那麽一分,夜醉壁的手定是要受傷。


    “醉兒!”風寡顯然是沒有想到夜醉壁竟然會這般護著他,而與此同時,虹時正在驚愕中錯亂著,很快他便直麵對上了風寡的怒氣:“虹時,夜絳洛是讓你來保護醉兒的!不是讓你來傷害醉兒!”


    夜醉壁伸手抓了抓風寡的袖子,她側過臉對著虹時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虹時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夜醉壁對虹時狠不齊心,這是一個透明如鏡,澄清如水的少年,他的心裏隻有直接來直接去,哪裏會想太多,她又抓了抓風寡的手:“風寡,我們先回宮。”


    夜醉壁這幅樣子的確是無法再觀花賞樹了,而風寡則是直接打橫抱起了夜醉壁,隻不掠過虹時的身邊之時,他冷冷的盯了虹時一眼。


    “醉兒,我這就去叫太醫。”風寡將夜醉壁抱到床榻之上時,不忘對她說一聲,才轉身離開裏間,夜醉壁一人在屋內,她強撐著自己的身體起來換了幹淨的衣衫,緊緊隻是換個衣衫,她便覺得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她突然之間想起了夜絳洛從外麵回來之時,那臉上帶傷的樣子。


    阿姐受到的定是比她要多的多,她隻是落個水便已經如此,阿姐承受著那般的痛苦卻還能明眸皓齒的笑著,這一點恐怕這個世間再無人可以與阿姐相較。


    她不願讓阿姐再受到那般的痛苦,她願意幫阿姐分擔那些責任。


    徹底將自己的心思定了下來,她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隻等風寡帶著太醫過來。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夜醉壁躺著躺著就有些困倦,她的唇又上揚了起來,恐怕阿姐上朝之時便是這種感覺吧,困又不能睡。


    “醉兒。”聽到風寡沉沉的聲音,夜醉壁偏過頭,太醫已經被風寡揪了過來,本就一大把年紀了,整個人因為趕路而喘得起來,夜醉壁一皺眉:“風寡,你再不鬆手,太醫就要請別的太醫先給他醫治了。”


    風寡憂心忡忡,可他卻將這些情緒都隱藏在了眉眼深處,旁人怕是看不出來,可夜醉壁卻是一眼便看透了,難得的,她對著風寡也露出了一絲安撫的笑,夜醉壁的容貌極美,


    有著玉樹蘭芝之稱,隻要她好好的調動自己的五官,便能輕易的擺出最讓人覺得治愈的表情。


    風寡一下子就坐在了床榻之上,執起夜醉壁的手握在手中,那雙眸子直直的盯著夜醉壁,生怕她有半分閃失,夜醉壁卻是淡然一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喝一碗薑湯再休息一晚便能好全。”


    夜醉壁從來不把自己當做多矜貴的主,用句與時俱進的話就是夜醉壁從來把自己當女漢子一樣生活著!


    可人家江南王不把她當女漢子,自然是要小心再小心,太醫隻是調整了一下氣息便上前給夜醉壁診脈,他深深的覺得自己最近的工作量有些頗大。


    原本也就隻要給達官貴人病痛之時稍微工作一下,再自己看看醫術,記載一些藥方,可現在,他最近已經給無數人看過無數次脈。


    嗯……稍微有些誇張,但卻是是跑了好多次,他原本還想再看看王清一這個小藥童究竟出了什麽問題,卻被這些事情弄的完全沒有精力再去關注王清一。


    太醫給夜醉壁診斷著,他的眉頭就又皺了起來,夜醉壁這身體現在寒毒侵體,之前被劍氣所傷的心脈還沒有好全,這寒氣更容易進去,太醫不敢亂搖頭,他將這些想法都藏在自己的心裏,將東西收好,起身就對著風寡和夜醉壁行了一禮。


    “回江南王,楚王殿下,老臣之前給楚王殿下開的藥還要繼續吃著,待老夫再開上幾副暖身的藥過來,與主藥相輔,一同用之。”太醫的眉頭微微皺起,寫方子的手有些顫抖,這江南王周身的寒氣太重了!


    可這輪不到他一個太醫來規勸,天下皆知楚王殿下就要迎娶玲瓏公主了,可此刻,這江南王……


    太醫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麵上卻是滴水不漏,他伸手便將方子折好,拿起自己的藥箱,又對著這兩位大山拜了拜,退出。


    “風寡,我已經沒事了,好起來之後我就要去準備婚禮的事。”夜醉壁是故意這麽說,其實婚禮的事她完全不用操心,她隻要等到婚禮當天穿個衣服然後過去和玲瓏公主拜堂便好,那些瑣碎的事情自然是有顏念操辦著。


    “是我們的婚禮?”風寡卻像是裝作沒有聽出夜醉壁的意思,故意扭曲了話語,他的手還緊緊的抓著夜醉壁,夜醉壁狠了狠心,將自己的手抽出,隨後背過身子不再理風寡。


    風寡見夜醉壁這般,竟還是不走,夜醉壁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忍不住又回過頭,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她險些從床上爬起來,風寡竟然在拖著自己的鞋子,似乎準備爬上她的床榻。


    “風寡,我最後說一次,你走。”夜醉壁伸出手指指著風寡的鼻子,風寡看著自己麵前的手指,頓時怒氣湧上心頭,他已經這般死乞白賴的,夜醉壁卻還是如此,行,她要娶玲瓏公主,就去娶!


    “夜醉壁,你不要後悔。”風寡撩起袍子,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背影仍舊沒有一絲停頓,更是沒有分毫的留戀,夜醉壁的心口又是一陣的疼痛,她眨去自己眸中的晶瑩,嘴角不斷的往上揚起,她要學習阿姐的笑容,她要學會阿姐的堅強。


    夜絳洛還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拿著點心一邊用她那油膩膩的小手翻著奏本,絲毫不在意那奏本上印下一個個油印,就像是貓爪一般,落下的印子讓晏君卿隻是眼角一抽,他就無視了過去,左不過這些奏本都是不他上的。


    至於那些臣子看到之後會有什麽想法,就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絳洛,玲瓏公主的動作越來越大。”晏君卿微微一思,將這個消息告訴夜絳洛,可夜絳洛卻是嘴裏還叼著一塊糕點,笑眯眯的歪著腦袋,然後慢慢的吞咽下糕點後才張口:“嗯,我知道。”


    晏君卿上前用拇指揩掉夜絳洛唇邊的碎屑,隨後繼續整理奏本,夜絳洛卻是不滿的哼了一聲:“君卿真是不會**!這個時候應該把它吃到自己的嘴裏,然後我就會臉紅!”


    晏君卿卻是眸子都沒抬,他隨意的開口:“絳洛真的會臉紅嗎?”


    夜絳洛嘿嘿一笑,伸手摟住晏君卿的脖頸,油乎乎的小嘴就湊近晏君卿的耳朵,小舌頭在說話間故意的舔了一下晏君卿的耳廓:“真的不會臉紅喲。”


    在看到晏君卿緋紅的臉頰之後,夜絳洛滿心歡喜的退開,繼續優哉遊哉的看著奏本,就像是在看小說書一樣看的興高采烈,晏君卿隻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在看到夜絳洛這般開心的神情之時,竟是有幾分好奇夜絳洛究竟看到了什麽。


    可這些奏本都是他理了之後分出來給夜絳洛看的,暗裏說夜絳洛看到什麽,他就早在她之前看過,可他確確實實未見過什麽好玩的奏本。


    夜絳洛像是感受到了晏君卿的目光,抬起自己那毛茸茸的小腦袋,狐眸滴溜溜的轉著,像是珍珠一般又黑又亮:“君卿想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晏君卿看著夜絳洛這般的笑容,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他立刻垂下頭,繼續自己手中的事宜,隨後不再回答夜絳洛,夜絳洛也不惱,也不催著晏君卿讓他問她,她看到了什麽。


    可夜絳洛越是如此,晏君卿便越覺得異常,過了半晌,他又抬起了頭,看見的便是夜絳洛那似笑非笑的眸子,似乎將他看穿了一般,他有些窘迫的輕咳一聲:“咳,絳洛是看到了什麽?”


    夜絳洛這會兒倒是不賣關子,她直接將奏本遞到晏君卿的麵前,晏君卿疑惑的看著上麵的字,原本並未發覺什麽異常,可被夜絳洛這麽一問,他倒是仔細看了起來,這一瞧便瞧出了蹊蹺。


    這奏本側麵一排的字竟是可以連起來,而連在一起則變成了:陛下,臣願為賑災出一萬兩銀子。


    “你說……這人為什麽要這樣寫奏折?”夜絳洛微微一笑,眸裏閃過一絲狡黠,她伸手將晏君卿手中的奏本拿過來,幹脆在手上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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