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容貌!


    如果不是她在父親身邊,鳳染傾敢擔保,鳳淩雲也一定以為站在牢門口那個,才是她真正的女兒。


    “本宮有幾句話要跟鳳二公子說。”


    那女人扭過頭來,朝獄卒使了個眼色:“你不必跟著本宮,先退下。”


    “是,鳳美人。”


    獄卒很快退下去,而在她剛剛扭過臉的那一刻,鳳染傾清晰的看到,她正臉的模樣也跟自己絲毫無差。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就像你麵前擺著一麵鏡子,鏡子裏的你和現實中的你一模一樣。


    對,看著那個什麽鳳美人,跟照鏡子的感覺是一樣的。


    獄卒退下去,鳳美人這才朝牢裏嬌聲一笑:“傾兒都站在這裏,二哥這是不準備看我一眼?”


    “你來幹什麽?”


    鳳天宇低沉而痛苦的聲音低緩的傳出來:“我沒有你這個妹妹。”


    “好傷心啊,二哥一向疼我寵我,現在哪怕是看我一眼也不願意了。”


    鳳美人聲音有些嚶嚶欲泣:“可是怎麽辦?二哥不念著這份親情,傾兒心裏還是有鳳府,有二哥的。對了,傾兒心裏還有二嫂,聽到二哥被皇上打入天牢,二嫂可是很傷心,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能保住?二哥安心好了,她懷的是鳳家的骨血,妹妹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這是在威脅二哥?


    鳳染傾在暗處已經氣炸了,事情果然如此。


    有人冒用她的身份對鳳府下手,而爺爺和二哥最寵她愛她,才一次一次落入這種陷阱中。


    她朝已經驚懵住的鳳淩雲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下你知道怎麽回事了吧?


    “你在威脅二哥?”


    鳳天宇發出一種沉悶的痛哼聲,然後痛心疾首道:“傾兒,三弟在信裏說你懷上身孕後失蹤了!到底發生了什麽,才使得你性情大變?你現在如此狠……唉,你逼死了爺爺,又借口將我召入朝鳳殿,在皇上麵前誣陷二哥調戲於你。現在二哥已經被押入天牢了,你還想對玉離肚子裏的孩子下毒手。你為什麽變得如此狠毒?二哥求你,放過玉離肚子裏的孩子……”


    “狠毒?你終於說出口了。”


    那個什麽鳳美人,狂笑出聲:“想讓我放過玉離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那麽,二哥你是願意在皇上麵前擔下調戲寵妃的罪名了?”


    “隻要你放過玉離肚子裏的孩子,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二哥擔下就是。”


    鳳天宇咬牙切齒,他的聲音低緩而沉悶,熟悉二哥的鳳染傾知道,二哥一向樂觀如陽光,如果不是被逼得幾乎絕望,不會發出這種痛苦的悶哼聲。


    鳳染傾一瞬間想流眼淚了,陌上公子如玉的二哥,也有被人逼得這麽慘的一天。


    如果不是因為二哥愛她寵她這個妹妹,怎麽會被人捏在心手裏,百般逼迫?


    她身子幾乎是顫著的,肩膀被鳳淩雲死死鉗製住,才忍得好辛苦沒有狂吼出聲,才忍得好辛苦,沒有撲過去將那個冒牌貨撕碎。


    “有趣兒!”


    鳳美人嬌媚的大笑幾聲:“皇上這幾天說,要昭告天下皇後死而複生。妹妹我很快是這南唐尊貴的皇後了!我的好二哥,如果全天下的百姓們知道,二哥是因為調戲自家妹妹被皇上打入天牢。你說,鳳家千年世家的聲譽,會不會蕩然無存?那個老不死的終於死了,鳳家死的死,入獄的入獄,很快要一落千丈哦!”


    “哎呀,好可憐,不知道還有誰能支撐起整個鳳家?”


    鳳美人風情的一攏頭發:“二哥你猜猜,鳳府落敗了,駐守在邊關的鳳三公子會不會回來?還是那個沒死透的鳳大公子會突然冒出來?”


    “你不是傾兒,傾兒再性情大變,也不會逼死爺爺後,想著對鳳府趕盡殺絕。”


    鳳天宇的聲音淩厲了些:“你到底是誰?你是借著我爺爺的死,還有我入獄的消息,想將三弟引到京城,再一網打盡?”


    “唉呀呀,鳳二公子,都說鳳家的人聰慧得很,你蠢了這麽久,總算聰明了一回。”


    鳳美人冷笑幾聲:“可惜啊,你知道得太晚了。你現在說我不是鳳染傾,皇上也末必會信你。等皇上將皇後死而複生的消息昭告天下,你說,鳳家流落在外的人得了鳳家落敗的消息,會不會瘋一樣湧向京城,那時候,可真有趣……”


    鳳天宇本來是試探著說了一句,母親死得早,他和大哥嗬護著三弟和四妹長大,感情深厚。


    他隻是無法接受傾兒性情大變至此,如此狠毒,才痛心怒指她不是傾兒。


    沒想到這麽說了一句,真相讓他大吃一驚。


    眼前的人,和妹妹一般模樣,說話的語氣也一模一樣,竟然是假冒的?


    難怪啊,麵對她的感覺總是那麽奇怪,明明自己寵愛的妹妹站在身邊,那種熟悉的溫暖的感覺,卻怎麽也找不到。


    原來,她真的不是傾兒。


    “毒女,你的計策一定不會得逞。”


    鳳天宇拆穿她的身份後,恨不能噬其骨割其肉。


    “我三弟聰明睿智,豈能被你算計?”


    “你三弟不會被本宮算計,那麽你四妹呢?陌子寒呢?還有你大哥鳳天翔呢?”


    鳳美人舉起塗得色彩斑斕的手指甲,在燈光下得意的晃了晃:“有一句話叫廣撒網多斂魚,鳳閣老死了,鳳家的人總會去郊外皇陵跪拜的,本宮的人早已在那裏布下天羅地網。你猜猜,會不會有一條魚漏網?”


    “毒女,你不得好死……”


    鳳天宇簡直氣炸了,暗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她假冒的身份。


    “男人真是薄情寡義,前一刻還開口妹妹,閉口妹妹的,現在這般辱罵本宮,本宮好傷心啊!”


    鳳美人走近一步,隔著鐵欄杆道:“像狼一樣盯著人家,好可怕。你怎麽不撲過來?對了,你的腳被鐵鏈鎖住了。本宮跟你廢話了半天,也是疲了乏了,鳳天宇,記得在皇上麵前擔下調戲本宮的罪名,這樣你娘子玉離肚子裏的孩子才能保住。”


    “來人啊!”


    聽到這聲喊,獄卒來得很快。


    “鳳美人有何吩咐?”


    “她們幾個,很是礙本宮的眼。”


    鳳美人陰冷的一指身後幾個婢女,剛剛她們都聽到了,隻有死人才知道得太多。


    “都交給你了,好好享用,記住,天亮之前不能留下活口。”


    好狠毒!


    鳳美人走後,天牢裏安靜下來。


    鳳染傾倒吸一口冷氣,從黑暗中走出來。


    借著過道幽暗的燭火,她對著牢裏縮在黑暗中那道影子,硬咽喚出聲:“二哥!”


    “毒女,你還想幹什麽?”


    鳳天宇顯然也陷入自責中,沒想到一個冒牌貨,將鳳府逼到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一看鳳美人去而複返,帶著憤怒朝她一聲厲喝。


    “二哥,是我。”


    鳳染傾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我回來得太晚,二哥受苦了!”


    “少在本公子麵前假惺惺,之前不是你這毒女示弱扮可憐,豈會容你得手?”


    鳳天宇一想到鳳閣老的死,壓仰了這麽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猛力掙紮著朝鳳染傾撲過來。


    無奈他腳上腰上都拴有鐵鏈子,咣當幾聲響後,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天宇,你……”


    “二哥……”


    鳳淩雲一步跨出來,鳳染傾也擔憂的喚了一聲。


    “父親,怎麽來了?”


    倒地的鳳天宇看清楚突然出現的鳳淩雲,目光在鳳染傾和鳳淩雲身上來回打量,好像做夢一樣喃呢出聲:“你不是那個毒婦,真是傾兒?”


    “沒錯,二哥,我真的是傾兒。”


    鳳染傾怕她不信,憶起南唐軍營的舊事,努力模仿著二哥和玉離傾心相慕時的場景。


    “玉離生是二哥的人,死是二公子的鬼!”


    “二哥快粗來,還躲著幹什麽?二嫂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離兒!”


    “要秀恩愛一邊去,別在我的地盤秀。”


    玉離親口承認生生世世相隨的誓言,是鳳天宇一輩子不會忘的。


    而當時軍營裏隻有他、妹妹和玉離,再沒有第四個人,哪怕是三弟也不知道這件事,所以鳳天宇激動的顫抖出聲:“妹妹,你胡鬧,怎麽跑來天牢這種地方?”


    “來瞧瞧你這個自家妹子都不認識的笨蛋。”


    在眼眶裏打轉轉的淚水,一瞬間撲簌著落下來。


    “二哥,他們沒有打你吧?”


    “沒有,沒有,二哥好著呢。”


    鳳天宇安慰她:“妹妹別擔心,皇上其實是個明辨是非之人,隻是一時被毒女迷惑了。”


    “鳳天宇,你這個傻瓜,你以為他還是從前太子殿下不成?他是孤家寡人,隻想握住自己想要的東西,別人的性命於他來說,能算什麽?”


    鳳染傾從懷裏取出一個玉瓶扔進去:“拿著,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了!”


    三哥帶著鳳家軍,以蕭家商隊的身份趕來京都,大概還需要一些時日。


    大哥和子寒暫時也沒有音信,所以沒有援軍前,不能拚武力,拚的是心智。


    鳳天宇握著玉瓶,納悶道:“妹妹,這是什麽?”


    “百花玉露丸。”


    鳳染傾將手交握在胸前:“二哥,恐怕還要委屈你在牢裏呆些時日,不管那毒女使什麽陰招,這些藥丸可以保命。鳳府那邊我會替你看著,一定會保玉離安然無恙。”


    鳳天宇握著玉瓶手都在發顫:“妹妹,你想幹什麽?”


    “這你就別管了!”


    鳳染傾眸光裏掠過一絲精芒:“是非曲直我心中有數,總之,我要守護身邊的人,要讓鳳府安然無恙。”


    天牢也不能留太久,鳳天宇擔心妹妹和父親的安危,抓緊時間將那個憑空冒出的鳳美人一事說了。


    開始時,隻道皇上去杏花塢上香,偶遇一個吹奏笛子的美人,帶回宮後騰出朝鳳殿讓她住著,百般寵愛。


    沒有人得見她的真顏。


    本來皇上納了一個美人也沒有什麽,但是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怎麽可以縱情於女色,荒廢朝政?


    直到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從此不早朝,為了南唐嘔心瀝身的鳳閣老,直言上書,怒訴皇上沉迷女色,荒廢朝政。


    朝堂上呼聲一片,後來有了皇上攜美人私訪鳳府一事。


    “爺爺因為皇上荒廢政務一事,染病休養,那天鳳美人蒙著麵紗隨皇上進了寢殿。”


    鳳天宇痛聲道:“蟬兒那天隨侍在爺爺身邊,聽說鳳美人掀開麵紗後,和爺爺吵了起來,他老人家氣怒攻心,噴了一口血,就那麽倒下了。”


    鳳染傾問:“那二哥是什麽時候認她做妹妹的?不是,是什麽時候看清她的臉?”


    “當時二哥和玉離最選趕到,恰好看到皇上牽著她從屋子裏出來,匆匆看過一眼,她馬上將麵紗掀了下去。”


    鳳天宇沉浸在回憶裏:“再後來她借口心疼鳳家,譴了很多宮婢安插在鳳家,讓宮婢轉告二哥爺爺的死是個誤會,邀約二哥進宮一聚。妹妹,二哥以為她是你,毫無防備,她在茶裏下了藥,趁二哥頭昏腦漲,滾進二哥懷裏,恰好被皇上撞見……”


    再後來的事,不用鳳天宇說,鳳染傾也知道他為什麽被打入天牢,皇上一直秘而不宣了。


    其實那個冒牌貨使的伎倆很拙劣,但無奈鳳閣老太寵愛孫女,鳳天宇也太愛著自己的妹妹。


    正是利用了這種親情,恰如其分的將鳳府兩個精明的男人算計了進去。


    對於自己是爺爺和二哥軟肋一事,鳳染傾心裏暖歸暖,但還是愧疚得很。


    “二哥保重,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弄清楚事情的始末,鳳染傾和父親悄然潛出天牢,與婆婆相會後,馬上回了翠微樓。


    鳳染傾夜闖天牢,白翠微還一直懸著心。


    回到翠微樓後,她將牢裏看到的,打探到的,細細說了一遍。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這世上怎麽會有和丫頭你長得一模一樣之人?”


    翠微公子沉吟道:“能將你二哥和爺爺都騙過去,這種易容術也太逆天了,聽丫頭你這麽一說,竟然連聲音都是一樣的。”


    是啊!


    如果不是外公和父親認定她是鳳染傾,並且得到神女殿傳承的認可,還與琉璃墜的秘密息息相關。


    她也簡直懷疑,自己是穿越過來,人家才是真正的鳳大小姐。


    “這個人不但與我容貌相似,聲音一樣,連著說話時的神態語氣,也十成十的像。可見此人是一定很了解我,我倒是要進宮看看,是誰在假冒我布下這驚天一局,想對鳳府痛下殺手。”


    “沒錯,這背後一定有一隻黑手在操控。”


    翠微公子認同鳳染傾的說法,但一聽到她要進宮的打算,嚇了一大跳。


    他堅決反對:“不行,你這是往虎口上撞,舅舅不同意。”


    “由得你?”


    鳳染傾鄙夷道:“那美人出現那麽久了,你查出她的真實身份了嗎?”


    “沒有!”


    一說到這個,翠微公子很沮喪。


    返賣消息的翠微樓,在這件事情上,隻打聽到一個皇上寵幸美人的八卦故事。


    鳳府被人算計了,直到逼死了鳳閣老,又將鳳天宇打入天牢,他也是這丫頭回了京城,幾次三番打探,才從她嘴裏得到消息。


    所以,被丫頭這麽一問,他徹底蔫了!


    “好了,舅舅,我大哥鳳天翔和子寒要來京城了,你一定要派人暗中守在郊外杏花塢,千萬別讓他們到爺爺墳前上香,免得被人一網打盡。”


    特別交待完後這件事,鳳染傾追著他問:“我昨天說過要見蕭清沐,跟蕭家那邊聯係得怎麽樣?她這幾天能出宮嗎?”


    “蕭家在安排此事。”


    翠微公子為難道:“姑奶奶,你以為現在出宮跟玩兒似的啊,總要甩開身後那些尾巴。”


    “好吧好吧,你盡快安排。”


    鳳染傾匆匆用了早膳,沐浴更衣後趴在床上補眠了,這兩個晚上重操舊業,幹些飛簷走壁的活兒,累得慌。


    別說,翠微公子辦事的效率蠻快的。


    鳳染傾以為大概要等兩天後才能見到蕭清沐,沒想到睡到大中午,被風葉搖醒了。


    “傾兒,醒醒!”


    風葉見她睡得香甜,很是不忍心吵醒她。


    但是蕭清沐好不容易出宮一趟,錯過這次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風葉也顧不上心疼她,使勁兒搖。


    “醒醒,蕭清沐來了!”


    “啊!”


    先前搖不醒的鳳染傾,一聽到蕭清沐幾個字,猛然從床上彈起來:“在哪裏在哪裏?”


    風影這個舅媽也不容易,來喚她時讓婢女將洗漱用的水和毛布都端到屋子裏來了。


    見鳳染傾醒了,風葉大喜:“好了,你快洗漱一下去見蕭清沐,她要趕著回宮去,不能在翠微樓耽擱太久。”


    鳳染傾抹了一把臉,將頭發隨意用帶子束了,一把推開隔間的門。


    她笑得如沐春風:“清沐!”


    “傾兒?”


    蕭清沐指著鳳染傾:“你,你……”


    鳳染傾一臉失望:“怎麽?連你也被宮裏那個冒牌貨迷惑了?”


    “開始奇怪你當初不惜假死離開皇宮,為什麽轉了一圈,反而回到皇上身邊?”


    蕭清沐圍著她轉了幾圈,加上是能被翠微公子認可的,確定是鳳染傾無疑。


    “我這些天在皇貴妃和鳳美人之間左右為難,見到你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站在皇貴妃這邊,因為鳳美人真是個假貨。我就說嘛,三哥在信裏提過,你懷著身孕人在曼羅國,怎麽會突然成了朝鳳殿的鳳美人?”


    “但是,傾兒,她長得太像你。”


    蕭清沐親昵的拉著鳳染傾手:“她說話時的神態,飛揚的眼角,都與你一般無二,還有,她對我們之間的淵緣也了解得很清楚,我才搖擺不定。”


    另一個那麽像自己的人?


    這種感覺很詭異!


    鳳染傾在牢裏匆匆撇過一眼,已經確認那個鳳美人不但說話的聲音和她一樣,模樣相似,而且說話時的神態也一般無二。


    蕭清沐協助皇貴妃打理後宮,應該看過鳳美人很多次。


    鳳美人想爭取拉攏蕭清沐,那麽多次的接觸中,也沒有讓蕭清沐找到破綻,可見那個女人跟自己簡直太相似了!


    鳳染傾也不跟蕭清沐含糊,直奔主題道:“清沐,我要進宮,你想個辦法。”


    “啊?”


    蕭清沐傻眼:“是進宮見皇上嗎?”


    “見那個渣男幹什麽,如果不是他的縱容和寵溺,怎麽會讓一個冒牌貨將我爺爺逼死?”


    鳳染傾一字一句道:“我進宮,是要撕了那個假貨的臉,揪出背後那個操縱她對付鳳家的人。”


    “好,我來想辦法。”


    蕭清沐道:“傾兒,如果我將你名正言順帶回宮去,勢必會引起鳳美人的警覺。”


    她緊緊抓住鳳染傾的手:“傾兒,你敢不敢冒險?”


    “怎麽冒險?”


    鳳染傾坦然說:“進宮是將自己置於刀口上,隻要能進宮,最好能潛伏在朝鳳殿,說吧,我要怎麽樣可以做到。”


    “實話說,挑選宮婢都是要世家清白的女子,並且宮裏都有特定的規製,怕你等不到那麽久。”


    蕭清沐凝眉想了一會:“那個鳳美人大概是身上太多秘密,朝鳳殿的宮婢總是接連二三消失,皇上寵她,允她挑選貼心的人伺候,奇怪的是她總在掖庭挑人伺候。能伺候皇上最寵幸的美人,開始那些宮婢都以為熬出頭了,沒想到去了朝鳳殿的宮女一波一波消失了,此事當真蹊蹺。現在一聽朝鳳殿的公公去掖庭選人,那些宮女都想法子躲得遠遠的,有些用錢買通嬤嬤,有些稱病不起……”


    “一點兒不蹊蹺,那些宮婢都死光了。”


    鳳染傾衝蕭清沐說:“昨晚我夜探天牢,鳳美人和我二哥爭論時,坦然認下她對鳳府下手,是要將我三哥和大哥弄回京城,一網打盡。更是在郊外杏花塢皇陵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我和陌子寒自投落網。”


    蕭清沐很擔憂:“傾兒,她那麽狠毒,你當真想去朝鳳殿查清楚背後的真相?”


    “沒錯,這是最快打入朝鳳殿的辦法。”


    隻要她能進朝鳳殿,撕下那個女人的麵皮,揪出背後那隻黑手為爺爺報仇雪恨,吃點苦沒什麽。


    鳳染傾對蕭清沐說:“讓我替換今天隨你出宮的宮女,然後借著我犯錯的由頭,將我發配去掖庭,此事就這麽定了!”


    “傾兒……”


    雖然在宮裏當差,死幾個婢女什麽的很常見。


    但那個要潛入朝鳳殿的人是鳳染傾啊,不是別人,而偏偏霸著朝鳳殿的那個鳳美人,不僅被皇上寵愛,並且心狠手辣。


    作為朋友,蕭清沐怎麽舍得將她推向險境中?


    “你想清楚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鳳染傾白她一眼:“再清楚不過,清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婆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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