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探望完長春宮養病的太皇太後,途經承德苑時,去見了德妃的消息,鳳染傾在皇上離開承德苑時已經知道了。


    蕭清沐打理生意的手腕用在管理後宮上,也是得心應手。不管這皇宮的哪個宮,哪個殿,但凡有什麽風吹草動,她都能第一個得了消息呈給鳳染傾。


    鳳陽派人行刺鳳染傾,這才禁足了三天,皇上入承德苑探望一事,讓蕭清沐為鳳染傾不甘。


    “瞧你這副歡天喜地的樣子,後院都起火了,你這笑著比騰龍殿暖玉園裏的花兒還燦爛。”


    “那我該怎麽辦?依清沐所見,本宮是應該大哭一場嗎?”鳳染傾傻樂著:“我這正為二哥和玉離的大婚開心呢,你來選選,這是庫房挑出來的紅綢子,你打理蕭家生意練就了一雙火眼金晴,你看看,這哪一匹賜給玉離做嫁衣的好?”


    蕭清沐替她選了一匹流光錦鍛。


    “好眼光!”鳳染傾誇讚了蕭清沐一句,然後衝薔薇和秋菊說:“你看,玉離穿上這匹流光錦鍛做的衣裳,一定是這天下最美的新嫁娘。趕明兒,我給你們一人留一匹,你們出嫁的時候,人人有份啊!”


    流光錦鍛很是名貴,隻有宮裏的娘娘們才用得上,鳳染傾這份允諾讓秋菊紅了臉,至於薔薇,她的臉皮挺厚,想著嫁給風影時能穿上流光錦鍛做的嫁衣,心裏很歡喜。


    蕭清沐家世殷厚,這個流光錦對她來說無所謂了,她擠兌鳳染傾:“你這一心想著你二哥的婚事,後院快起火了也不管一管?”


    “傻清沐,我管什麽管呢!”鳳染傾白她一眼:“你們三個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這皇上愛去承德苑就去啦,他去看的是德妃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這個誰知道呢?”


    薔薇感覺這個女人太好說話,這簡直不是她的風格啊!難道另有隱情?


    “親政大典後,我是要離開皇宮,離開京都的,怎麽會為鳳府留一個敵人,讓二哥腹背受敵?”鳳染傾淺笑一聲:“今晚我在騰龍殿陪皇上用膳時,說了幾句話。”


    “你早有準備啊!”


    蕭清沐和薔薇搶著問:“那是什麽話?”


    鳳染傾眸子微眯著:“我跟皇上說了在一個叫天堂的地方,那裏的男人隻能娶一個妻子。皇上問,若是為人妻的犯下大錯,會怎麽辦?我當時是這麽說的,孩子是無辜的,但是可以休妻啊!”


    “皇上很認同我說過的話。”


    鳳染傾自信的一笑:“你們以為鳳陽的那些小把戲,可以瞞天過海嗎?陌離軒是個怎麽樣的人,隻有我最清楚,他還是太子時看著和我二哥一樣溫潤如玉,事實上他的心機比誰都深沉,所以承德苑的事不用我們朝鳳殿這邊太操心。倒是二哥的婚事,鳳府的事,現在要多上些心。”


    “二哥和玉離的婚事定在二月十八。”


    鳳染傾扳著手指頭算:“依著現在的行程,二哥和玉離怕是要二月十五才能到京城,我要趕在這之前,將他們大婚的事宜和要準備的東西,先操辦起來。得,明天你們誰隨我出宮?我得回鳳府和明霞一起商議一下婚事的細節。”


    接下來的半個月,鳳染傾操心鳳天宇的婚事,在皇宮和鳳府之間來回穿梭,忙得不亦樂乎!忙碌的來回折騰,也衝散了對陌妖孽的相思之苦,除了夜深人靜時思念的緊,白天的時候想的全是二哥成婚的細節。


    在夜深人靜時,神醫穀那處小島上的情景一件件一樁樁又浮現在眼前,一想到與皇叔成親的事兒,雖然不及二哥鳳天宇和玉離的婚事這般場麵壯觀,對著兩具冰棺拜天地,想來這樣的婚禮算是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


    鳳染傾在朝鳳殿抱著一個大枕頭轉輾反側,瑞王府水榭閣也是燈火通明。


    “這些天丫頭在忙什麽?”某人感覺備受冷落,心裏暗恨自個搬了塊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天在一禪寺背著丫頭下山時,他說三月親政大典將近,為免橫生變故,這一個多月必須謹小慎微,派薔薇來王府傳信的事,不能再有了。


    當時丫頭淚眼朦朦,他佯裝發怒才逼著她點了頭。這沒心肝的丫頭!他也就那麽一說,結果半個月來杳無音信,真的不派人給他傳個話。陌子寒拿筆在硯台裏蘸了墨汁,想著丫頭的一顰一笑,努力想勾勒出她嬌俏的模樣。


    “王爺,卑職有稟報過主子,小青姑娘忙著操辦鳳二公子的大婚事宜啊!”風影莫名其妙的搔搔頭,他家主子的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


    “那是你一個時辰前稟報的。”


    陌子寒勾勒出鳳染傾衣衫飄袂的模樣,筆落在她的眼睛上,來了一個畫龍點晴,這才抬起頭來斥責風影:“一個時辰過去了,丫頭在幹什麽你並沒有稟報給本王。”


    “主子……”


    請原諒風影這孩子,對於他家爺如此的歪膩實在無語了!但誰讓眼前這位是他的爺呢?風影隻得如實再陳述一次:“王爺,鳳二公子大婚將近。這幾天皇宮的賞賜源源不斷流進鳳府,這一個時辰,小青姑娘還是在朝鳳殿翻看庫房名冊,看賞賜給鳳府二公子的物什,可還缺了些什麽。”


    “本王委屈了那丫頭。”


    陌子寒想起在神醫穀那處小島上和他的丫頭拜過天地,眉眼裏綴著溫暖的笑意,俯下身輕輕吹著畫上末幹的墨跡,然後吩咐風影:“去,讓玉公公在王府的庫房裏找找,準備一大籮筐扳指,可以是玉的,也可以是青銅或金鑲寶石的,成色一定要最好的,庫房不夠出府配齊去,一大籮筐金銀珠寶,還要一大籮筐蠟燭,錦鍛千匹……”


    “王爺,這些物什都要送去鳳府嗎?”


    風影頭疼道:“在京都世家貴族眼中,王爺與鳳府水火不容,這麽明目張膽將東西送去鳳府,豈不是昭告天下,讓宮裏那位起了疑心。”


    “這是本王欠那個丫頭的,東西一定要送進鳳府去。”見那畫上的墨跡幹了,陌子寒小心翼翼將畫卷起來,鎖進書房暗櫃的抽屜。


    “讓玉公公想辦法,送去鳳府的時候說是皇後的賞賜,說皇後特別交代這些東西要搬進月鳳閣去。據祥雲驛站的密探來報,鳳天宇怕是今日能到京城了,皇後明天一定會回鳳府去,到時候進了月鳳閣自然能看到本王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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