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安深邃的眼睛盯著張山,嘴角輕輕上揚:“唐朝有你這樣的徒弟很不錯。”


    “那真有事?”王武也反應過來。


    “牛老虎馬上到這裏,外人以為是拜山,我猜可能是尋仇。”秦長安修長的手指捏起勺子,朝嘴裏送上一小口白粥。


    牛老虎的事情張山已經和李寺王武講過,李寺一屁股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好家夥,居然還敢尋仇尋到我師傅頭上了!不行,我要去守著寺門!”


    秦長安又看一眼李寺,“你師傅會罰你的。”


    “啊?”李寺傻眼,“為什麽啊?”


    秦長安不再看他自顧自喝粥。“因為你急了。”


    “噗哧!”張山忽然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麽?”李寺以為他在嘲笑自己,瞪過去一眼。


    “我笑秦施主剛剛很像我們的師娘。”張山笑道。


    聽到這裏,秦長安玉手一頓,李寺連忙一把拉過張山:“你在講什麽呢!當心師傅生氣!”


    秦長安放下勺子,微笑開口:“李寺,你不如張山。”


    “啥!”


    不光是李寺愣住,張山自己也愣住了。


    秦長安這話什麽意思?


    我不就是開開玩笑,想給師傅撮合撮合?


    秦長安真同意了?


    大名鼎鼎的秦長安,喜歡我們唐長老?


    哇!


    張山覺得,這事兒要是說出去的話,估計得讓一幫子青年才俊跳河撞牆。


    “秦施主莫非……”帶著一絲期待,張山開口問。


    “你想多了。”秦長安幽雅地擦擦嘴,輕輕一笑。“你不錯,不代表你是對的。”


    “額……”張山一愣,秦長安還真是難以捉摸啊。


    正聊著,外麵忽然一股動靜傳來。


    “唐朝,你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麽!”


    “是牛老虎來了!”


    張山身體一震,連忙朝院子裏跑去。


    隻見牛老虎帶著七八個人將唐朝團團圍住,而唐朝就這麽站在哪裏,仿佛身邊的彪形大漢都是空氣一般。


    “阿彌陀佛,寺裏不得大聲喧嘩。”


    “你!”牛老虎眼睛依舊通紅,聲音卻矮了下來。“不要以為這裏是六合寺我就怕了你!我兒子要是有什麽好歹,我拚著老命也會和你同歸於盡。”


    “嗬嗬!”唐朝冷笑,“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老子缺德事做多了,就得兒子來還?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你!”


    牛老虎還想再說什麽,卻見唐朝自顧自轉身。


    “禮佛請去大殿,鬧事請回。”


    “唐朝!你他媽……”牛老虎脖子青筋暴露,自己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現在還出了事,要不是顧忌六合寺和尚的神奇手段,現在非和他拚命不可!


    “牛叔。”秦長安走出來,衝牛老虎喊道,按照輩分來說,她該喊對方一聲叔。


    “長安?”看到秦長安,牛老虎一怔。“你……你怎麽在這裏?”


    秦長安無論是個人,亦或是家族,都並非他一個牛老虎惹得起的。


    當然,他也清楚,秦長安是方天命看中之人。


    牛老虎惹不起,牛家也惹不起。


    “寺廟裏,還是不要大聲喧嘩好。”秦長安看著對方淡淡開口,“這事情不是唐朝做的。”


    “不……不是他?”牛老虎虎軀一震,遲疑道。


    “不是他,以我秦長安名譽保證。”


    牛老虎沉默了,唐朝的話他可以不信,秦長安的話他不信也得信。


    有人看重六合寺,是看重六合寺的機緣。


    但是有人實力已經足夠,機緣變得無所謂,六合寺自然也無所謂。


    秦長安不同,她的實力在這裏。


    全國首富的爹,還有一個有可能成為首富的追隨者。


    這個時代,錢的作用被無限放大,幾近萬能。


    興許人家做不到殺人滅門,但是聯合起來打壓一個牛家就已經超出他的承受範圍。


    “既然長安說不是,那我就信。”


    聽著牛老虎的話,秦長安笑了。


    “牛叔還是不信。”


    牛老虎不作聲,他確實不願意相信。


    自己兒子好好的,怎麽忽然就出事了?除了這神秘的六合寺,誰還能做到這樣?


    “罷了,那我告訴你。你想想你得罪過什麽人。”秦長安歎口氣,頓了頓又說:“兩個月前的滄州。”


    “滄州……”牛老虎陷入沉思,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脫口而出:“那個老道!”


    兩個月前,牛老虎在滄州賭博輸了錢。


    當時有個老道撞了他一下,被他喊人痛打一頓。


    當時沒覺得什麽,莫非那老道居然也是什麽奇人異士?


    “滄州多蠱術。”見牛老虎想起,秦長安又淡淡開口。“牛叔心中知曉便好。”


    牛老虎慌了,那個老道打完之後就被他忘掉了。


    現在時隔兩個月,又哪裏去找人家?


    每想起兒子病痛發作的樣子,牛老虎就覺得自己的心被紮了一般。


    當下雙腿一軟,看著秦長安滿是哀求道:“長安,你一定有辦法救我兒子對不對!求求你,救救他吧!”


    “我沒有辦法。”秦長安搖搖頭,又看向唐朝。“他應該有。”


    “唐朝……”牛老虎神色複雜的看了對方一眼,“唐朝,我錯了。求求你救救我兒子。牛某必當謹記在心。”


    “遲了。”唐朝搖頭。


    我給過你機會,既然你自己選擇放棄,那就怪不得別人。


    又看向秦長安,“這些都是你調查出來的?”


    這些,指的是牛老虎兒子發病的原因。


    “嗯,不想我被人說是仗勢欺人。”秦長安甜甜一笑,“也不想你被人說借了我的勢。”


    聽著這話,牛老虎渾身一震,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秦長安,又看一眼唐朝。


    “噗通!”一聲,不可一世的牛老虎居然跪了下來!


    大理石板與膝蓋碰撞,疼得他咬緊牙關,卻上身挺直。


    “求求大師!救我兒子!”


    說完,額頭重重地嗑在青石板上。


    “不救。”唐朝依舊堅定,“每個人都得為他的錯誤負責,若你昨日這樣,你兒子必然安然無恙。”


    “但是現在……遲了。”


    要是每個人犯了錯,就誠心悔過就完了的話,未免也太簡單了!


    佛家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唐朝不信。


    犯了錯,就得為自己的錯誤承擔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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