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阻止馬匹前衝的過程說來話長,但真正從他出手到最後解決麻煩其實隻不過刹那間功夫,當中不管哪個環節都是危險重重,隻要出了一絲紕漏,恐怕就會釀成大禍。


    好在這先行到來的幾人本身實力並不強,再加上他們所騎的馬匹也都是普通馬匹,驟然遇襲之後難免慌亂,才讓自己有機可乘,順利攔下了他們。


    不過好景不長,蕭北的神色再度變得凝重起來,因為在這短暫的交鋒過程中,天狼武館後續的馬隊也都是跟了上來。


    轟隆聲四起,馬影重重,天狼武館的馬隊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先後到達了村口處。


    不過這一次,再沒有人貿然的衝上前來,不知是看到了方才的一幕被震懾到了,還是別的原因,總之馬隊在到來後齊刷刷的停在了青石村人群十丈開外,排成了一排。


    但即便是這樣,站在遠處的蕭北在馬隊停下後,也感覺一股濃烈的煞氣撲麵而來,讓的他心神微微一淩。


    “不愧是常年四處擄掠殺伐的人,雖然隻是些散兵遊勇,但日久之下他們身上也是自然而然的磨礪出了一些煞氣。”心底暗道一聲,蕭北也是望向了馬隊中央。


    隻見隨著他視線的轉移,馬隊突然從中間分開了一條丈許寬的縫隙,隨後幾道年齡不一的身影策馬從中緩緩走了出來。


    凝目望去,隻見其中為首之人乃是一位十六七歲模樣的黃衣少年,少年相貌平平,本身除了一張被酒色掏空身體的蒼白臉龐和一對狹長的眸子之外並不出眾,但能走在幾人前麵,顯然地位不凡。


    而在黃衣少年的左右兩旁,各自跟隨著一道身影,其中左邊乃是一位寬肩厚背的魁梧壯漢,壯漢神情冷漠,拒人千裏,鐵桶般的腰身上斜跨一把鋒利長刀,讓人望之膽寒。


    右邊那位,則是一個滿臉橫肉的綠袍身影,正是當日狼狽離開青石村的金山。


    一見到金山現身,蕭北也是楞了一下,雖然早在先前青石村的人道出來者是天狼武館的人馬後,他就猜到了是金山在背後作祟,但當真正見到正主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有些氣憤。


    要說當初兩村對峙,本就是金山的貪念作怪,而最後自己殺他兒子,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才下得狠手,至於一直讓金山耿耿於懷的殺子之仇,自己的父親最後不也放了他一條生路嗎?


    沒想到即便這樣,這金山也不思悔改,今天竟然尋來了強悍的幫手,想要替子報仇,一想到這,蕭北看向金山的眼神不由帶上了一抹殺意。


    此人不除,青石村怕是後患無窮!


    就在蕭北望向金山的時候,金山的目光也是正好惡狠狠的向他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接,頓時擦出一片火花。


    不過接下來不等兩人有更多的目光交流,那先前出現的黃衣少年已經慢慢走向了場中央,讓的蕭北不得不把視線移向了那裏。


    隻見那黃衣少年在走上前後默然不語,灰暗的眸子環視全場一周後,把目光落在了兀自狼狽倒在地上的幾人。


    當看到那幾人淒慘的樣子後,黃衣少年的麵孔頓時拉了下來。


    “一群廢物,還不快滾回來。”尖刻銳利的聲音自黃衣少年口中緩緩吐出,話語中似是帶著一絲不快。


    那倒在地上的幾人聞得聲音,也顧不上方才倒地時身體所受的疼痛,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一瘸一拐的跑回了少年身後。


    直到這時,黃衣少年陰沉的麵孔方才好看少許,不過依然帶著些許的怒意。


    淡淡的看向身前的一眾青石村的人,黃衣少年繼續道:“這事是誰幹的?”


    聽著黃衣少年那尖銳的聲音,青石村這邊的人群裏俱都是沉默不語,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都是不想徒增是非,惹禍上身。


    不想這明哲保身的一幕看在那黃衣少年眼裏,卻是對他赤裸裸的無視,當下怒上心頭,接著道:“一息之內若是還沒有人站出來,那就休怪本少爺屠殺所有人了。”


    話畢隻見他手臂向後一揮,卻是在向身後的馬隊示意,顯然要是聽不到他想要的,真準備要大開殺戒了。


    見到這一幕,青石村這邊的人群皆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顯然對於黃衣少年立威般的話語都是有所忌憚。


    也在此時,一直安靜的站在人群旁邊的蕭北終於是不再沉寂,緩緩踏步上前,然後邊走邊說道:“不用找了,事情是我幹的。”


    “你?”


    空地之上,看著那緩步向自己走來的蕭北,黃衣少年不由微微一怔,任憑他打破腦袋,也不敢相信能夠讓自己數名手下狼狽無比的人,竟然是一位看上去比自己年齡還要小的少年。


    自己那幾名手下有多少能耐,他再清楚不過,雖然都隻是些聚氣三四重的低級武者,但由於常年在外殺伐擄掠,所以皆都是些能征善戰的經驗老道之輩,可誰曾想就是這麽幾個老油子,竟然在一個照麵之下就被人攔了下來,而且還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攔下,這讓他如何能不驚訝。


    麵露疑色的轉頭看向身後那剛剛跑回來的幾人,黃衣少年想要從他們嘴裏確定一下蕭北所說的真假,當看到自己的手下點了點頭後,他淡然的麵孔上也是稍稍有了一些波動。


    如果蕭北和自己的手下沒騙自己的話,那麽自己就要高看蕭北一眼了,能夠在瞬息之間攔下數人,顯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就在黃衣少年疑慮求證的一瞬間,蕭北已經是走到了距離他三丈開外,然後站定在那裏,從容自信的說道:“對,是我。”


    聽著少年不卑不吭的回答,黃衣少年心裏也是微微有些驚訝,看來這少年果真是與常人有些不同。若是常人見了自己,雖然未必會見得懼怕萬分,但也都是心底發怵,不敢過多言語。而這少年現在麵對自己,卻是神色如常,輕鬆淡然,與一般人的表現截然不同。


    不過心底雖然驚訝,但黃衣少年的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來,說到底對麵的少年也還是個孩子,還輪不到讓他正視的地步,更可況,在這東陽鎮方圓百裏之內,能讓他劉青忌憚的人可以說是極少,這無名少年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想通了這一點,劉青也是一掃心中的訝異,身軀挺得筆直,總算是有了一點天狼武館少館主的樣子,而後冷然道:“你是誰?”


    這回不待蕭北回話,他身後的金山已經是縱馬一溜煙跑到了他的旁邊,然後附耳向劉青說著什麽,說話間,還時不時的伸手往蕭北這邊指指點點,好像在詳細解釋著什麽。


    蕭北見到這一幕,也是不焦不躁,靜靜的立在原地等待著,似是金山這種做法並不出乎他的意料。隻是偶爾間,看向金山眸子中會有一道冰冷的厲芒閃過。


    劉青和金山兩人並沒有讓蕭北等太久,隻是片刻後,金山就離開了劉青身邊,轉身向後方走去,不過臨轉身時,金山奸計得逞般的對著蕭北的方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隻是這一幕,不僅未讓的蕭北有絲毫憤怒,反而是讓他更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也在金山回到後方的同時,蕭北對麵的劉青冷笑一聲,開口說道:“哼,來此之前我還道是誰敢對我天狼武館的學生下毒手,原來隻是個有著幾分蠻力的野小子,這樣也好,既然你現在站了出來,正好替我省去了不少麻煩,那麽接下來我們就兩樁事情並到一起,給你算算賬。”


    “算賬?算什麽賬?”蕭北無辜的攤攤手,裝著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


    “當然是算你殺我天狼武館學生金俊和剛才攔我手下人馬的賬了。”劉青見狀,也不氣急,反而是難得變得有耐心起來。


    在他方才從金山嘴裏知道蕭北的大概情況後,也是徹底的放下心來,如果說先前他還對一個照麵就攔下自己數名手下的蕭北有著一點防備之心的話,那麽金山剛才對自己所說的一番話,無疑是徹底打消了他心頭所有的顧慮。所以現在的劉青不僅不急,而且還有閑心想要看看這個看似輕鬆的少年接下來怎麽應對自己。


    劉青心中的想法蕭北並不清楚,不過劉青的話他倒是聽明白了,今天天狼武館的人馬來這為的就是自己殺金俊的事情,隻不過到現在,又要加上一條阻攔他手下的罪狀。


    對於這種不問是非對錯,先給自己扣上罪名的人,蕭北自是不會有好話,“殺金俊?攔你手下?嗬嗬,我殺金俊是因為他先想殺我,我被逼無奈之下才還的手,至於攔你手下的事,也是他們無禮衝撞在先,試問你會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無動於衷,任人宰割嗎?”


    蕭北的話有理有據,倒讓劉青怔住了,不過馬上劉青就回過神來,瞳孔縮了縮,惱羞成怒道:“不管怎樣,你殺我學生、攔我手下,就是你的不對,今日要是不能給我一個交代,可別怪本少爺大開殺戒了。”


    說完,劉青從腰間的腰帶內抽出一把軟劍,毫不客氣的晃了晃。


    “嗬嗬,還真是不要臉啊。”無奈的搖了搖頭,蕭北原本還算淡然的臉上逐漸湧上一些冷芒,劉青無賴般的做法已是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想要交代?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蕭北咬牙道,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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