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方華沒有過多表情,低下頭去翻著書本,輕輕譏諷道:“我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警官先生不盡快破案,幾次來找我,可見你們的辦案效率也不過如此!”


    被一個小小的學生出言譏諷,厲宸睿倒也沒有覺得尷尬,他點點頭。“你說的對,我們是該提高辦案效率!”


    “那接下來呢?”陸方華又問:“是口號還是真的有效,就不得而知了!說真的,你們給我的感覺就是拿國家俸祿不好好辦案的飯桶,已經幾天了,還沒有破案!”


    陸方華這一番話讓沛馨驚奇,怎麽一夕之間她就變了個人?她好像豁出去的樣子,什麽都不怕什麽都不管不顧了!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沛馨有點訝然,幾乎每個人都讓她很意外,怎麽每個人說話的態度都不一樣了?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惹不起,還一副橫樣兒!


    陸方華今天這樣子是沛馨萬萬沒有想到的,上次她可是唯唯諾諾一副不敢說的樣子呢。她和文瀾都是好大的變化。


    陸方華在直接罵他們是飯桶,沛馨微微蹙眉。


    厲宸睿卻笑了。“國家給的那兩個錢還真不夠生活的,陸同學畢業後千萬不要進我們這個係統,不然變成飯桶就難辦了!”


    沛馨看著厲宸睿跟陸方華說話話,終於不得不承認,厲宸睿的思維方式,她實在看不透。大概男神跟正常人不在一個調頻裏吧!


    “誰也沒逼著你非要幹!”陸方華就跟吃了槍藥似的,一頂百頂。


    “純屬愛好!陸同學不也是很喜歡破案嗎?我得感謝你的指引,你心機挺重的!”厲宸睿笑得豔麗,閃著狡猾的光芒。


    陸方華微微一頓,沒有抬眸,但是她輕顫的睫羽泄露了她內心並非如此淡定。她裝傻一般否認。“我不知道警官先生所謂感謝為何!”


    “那張光盤!”厲宸睿嘴角一翹,眼神裏掠過一絲洞察一切的自信。“陸同學如此大費周章的放在向小雨的床板裏,等的就是機會兒吧?”


    這次,陸方華手裏的動作明顯的一個停頓,就在沛馨以為她會有所反應的時候她卻沒有抬眸,長長的眼睫毛覆蓋在眼皮上,微微一顫,繼續手裏的動作。


    “我不知道警官先生說的是什麽,我從未見過什麽光盤!”


    厲宸睿和沛馨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可以感受到陸方華在撒謊,可是她為什麽要撒謊呢?


    厲宸睿倒也沒有急著開口,他似乎有所了悟,對沛馨道:“沛馨,帶陸同學離開這裏!”


    陸方華這才猛的抬頭,她搖頭:“你們有話就說吧,在這裏說!”


    “陸同學,對不起了,執行公務!”沛馨二話沒說上前把陸方華帶走,老徐也跟著。


    厲宸睿環視了一圈她們的宿舍,又去看了看陸方華剛才翻看的書本,他在陸方華的書本中間發現了一本點名冊的複印本,厲宸睿微微一愣,隨手拿了起來,翻看一下,發現這次這本點名冊同樣做了標記,在某個同學的名字下麵都劃線了。


    這代表什麽呢?


    沛馨把陸方華帶到了刑警隊辦公室,而不是審訊室。


    陸方華倒也沒有任何掙紮,她看起來很平靜,沒有鬧,隻是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整個問話的過程隻有厲宸睿沛馨在,老徐被厲宸睿指揮去了別處。


    “陸同學,你有什麽顧慮可以跟我們說,如果你受到了什麽威脅,我可以派人保護你!”厲宸睿在問話開始就做了承諾。


    “我不想多事!”陸方華很直接地開口。


    “我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如同你的想法一樣,都不願意多事!”厲宸睿表示理解。


    “但你還是找到了我,我說了不想多事,你們警察應該去找物證,人證有時不足信,況且我真的知道無多!”陸方華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在笑,但是卻顯得心事重重,憂慮過甚,仿佛有千鈞重,一點都不像是無憂無慮的學生一般,她的眼底一副悲觀滄桑的樣子,這種情緒,讓厲宸睿和沛馨都察覺出來。


    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自己的同學兼室友出了意外,但是現在的陸方華跟那天的陸方華又不一樣,她似乎沒有了害怕,剩下的隻是等待某種命運安排的認命般的麻木。


    沛馨去倒了一杯水端過來,放在她麵前。“陸同學,喝點水吧!”


    陸方華接過去,道了聲:“謝謝!”


    “不客氣!”沛馨回頭看了一眼厲宸睿。


    厲宸睿微微蹙眉後淡淡一笑,道:“人證和物證同等重要!陸同學,你知道的可不是無多,知道的一定很多。那張光盤你放在了向小雨的床上,你很聰明,知道我們一定會再回來,而我們的人在收拾向小雨遺物的時候肯定是小心翼翼,收拾的幹幹淨淨,你把光盤放在那裏是在等我們會不會再去,如果去了,這案子該破。如果不去,那是向小雨命該如此!對吧?”


    聞言,陸方華抬起頭看向他,眼中微微閃過一抹訝異。


    厲宸睿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兒,他又說:“你有一種很矛盾的心裏,既想案子破了,又怕案子破不了你自己引火燒身反而落得跟向小雨一樣的下場。對吧?”


    陸方華眼中徹底閃過驚訝。


    “因為你也置身其中,你們幾個人上了同一艘船。你想要置身事外已經來不及,而你又不想再繼續下去,所以你希望這個案子盡快破了,你給了我們指示!”


    陸方華一雙眸子睜得大大的,她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子,可以說她們宿舍這幾個女孩子都很漂亮,中上之姿,在聽到厲宸睿的分析後她眼睛立刻明亮起來,很快卻又忽然黯淡了下來,仿佛很是無力一般。


    沛馨也仔細回想這些細節,把證據鏈竄起來倒是可以推斷一些東西了,如果陸方華置身其中的話,那麽這個案子已經不是單純的謀殺事件了!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厲宸睿這會兒把陸方華剛才在宿舍裏那本點名冊拿出來,走到陸方華前麵,放在桌上,指了指下劃線部分的名字。


    “這幾個是女同學,跟你和向小雨,文瀾謝青一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從事了一種違背你們學生身份的服務工作。”厲宸睿說的這話已經很客氣了,沒有直白的說。


    陸方華眸光定格。


    沛馨一下子恍然大悟,她一下子融會貫通了很多事。


    她目光激動地看向厲宸睿,厲宸睿擺了擺手,讓她過來。


    厲宸睿低頭小聲跟沛馨說了幾句話,沛馨點點頭。


    這時,陸方華還在愣神,她從來了就一直是沉默的。


    沛馨走到陸方華的身邊,低頭看向陸方華脖子裏的圍巾,在陸方華沒有回神的瞬間,沛馨已經把她脖子裏的圍巾給解了下來。


    瞬間,陸方華脖子裏的景象露了出來。


    那是一道吻痕,很清晰的吻痕,如此明顯的耀然於眼前,很靠上,一路向下,一直延伸到鎖骨,再往下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下麵還有沒有,沛馨沒有得到厲宸睿的命令,也不敢再有進一步動作,她低頭看著陸方華。


    陸方華忽然捂住臉哭了起來。她哭的很是哀傷,不是那種歇斯底裏,不是爆發到一定程度,是那種很低的低涕。淚水順著她的指縫冒出來,止都止不住。


    沛馨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了!


    陸方華哭了很久,期間,厲宸睿跟沛馨都沒有說話。


    沛馨隻是遞了一包紙巾,可是陸方華卻沒有接。她就那麽無聲的哭,纖弱的肩膀微微的顫抖,卻又沒有聲音,安靜的讓人心疼,長發披散在她的肩膀上,在透窗的白色日光下流轉著似聖潔卻又似哀絕的淡淡光華,她背脊單薄,看上去有些僵硬。


    沛馨回頭看厲宸睿。


    厲宸睿沒有動,沒有任何指示。


    屋裏安靜地隻剩下落淚的聲音。


    好半天,陸方華才止住了哭聲,拿起沛馨給她的紙巾擦著臉,眸光微垂,長睫毛上還掛著水霧。她用一種很透骨哀傷的聲音說:“你們太晚了!真的太晚了!如果……”


    陸方華沒有再說下去。


    如果後麵的話是什麽,沛馨沉思著。


    眼中突然一閃,沛馨接著道:“如果我們早一點的話,你或許不會被人傷害,事情恰好發生在昨天,所以你剛才哭的這麽悲傷!”


    陸方華忽然揚起麵龐,看著沛馨,輕垂的偶爾顫抖的眼睫泄露了她的情緒,她抿緊唇,僵硬的脊背五無一不昭示著她的悲傷和難過,甚至是痛恨。


    沛馨從陸方華僵硬的表情裏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於是很大膽地猜測道:“這是一個以姓服務為主的組織!”


    陸方華淒絕的容顏上忽然升騰起一股子憤怒,她瞪著沛馨,像是看仇人一般地瞪著沛馨,她的眸子裏迷蒙起一股子迷霧,模糊了視線,她的唇微微顫抖,聲音也跟著顫抖:“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警察就是飯桶,什麽都做不了!你們就會侮辱人!”


    沛馨一震,她知道自己剛才這麽說很刺傷人,但是有時候就得去刺傷才能得到情緒的發泄,而陸方華剛才還欠缺點刺激,她隻是給予自己最直接的推理。聯係這些天的調查和自己的判斷,她覺得自己沒有推斷錯。而且現在陸方華的情緒,的確是她的情緒已經快要發泄出來。


    沛馨看了看厲宸睿,厲宸睿微微搖了搖頭。


    沛馨知道厲宸睿不讓自己再去說什麽。於是,她決定暫時按兵不動,默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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