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泱?”卓永昶的手再度用力。


    “放開我吧,永昶,你這樣抓著我,我很難受!”映泱輕聲呢喃。


    他還是怔忪,愣了半晌。


    “時間不早了,得休息了,明天不是接爸爸出院嗎?你難道想要他看到你疲憊的樣子嗎?他們那麽疼你,一定想看到你精神煥發的樣子,別讓他們擔心好嗎?”她小聲叮嚀,動了動身體,想要掙開。


    她平靜的女聲讓他無比煩躁,卓永昶猛地收緊手臂,將她抱緊。而後又忽然鬆開了手,“容光煥發很簡單,我自然會精神煥發了!”


    映泱一下子慌張起來。因為她瞧見了一臉邪魅的卓永昶,他眼底燃著火焰,那樣深邃,那樣高深莫測,卻又是每一次跟她那什麽的時候出現的眼神!


    “永昶,快放我起來!”她直覺喊道,意識到不安。


    “好吧!”卓永昶沙啞地說道,果真放開了她。


    映泱心裏一緊,有點不安,坐在沙發上,自己拿藥箱,他卻伸過手來直接打開酒精棉球的小瓶,用鑷子夾了,除去她腳背上濕了的創可貼。


    低頭看了眼那傷口,還滲著水,大概是洗澡的時候濡濕的。“傷口還沒好,必須保持幹燥!”


    “呃!”她點頭,在酒精棉球貼上腳背的刹那,她倒抽口氣,居然還有點疼,紮得還是很深呢,到現在都沒好!


    他的動作很溫柔,一隻手握著她白皙的小腳。


    她的臉漲得通紅,心裏砰砰的跳個不停,真是奇怪,他們之間什麽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是居然上個藥,就讓她心跳個不停,眼看著就要跳出來了。心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她偷偷抬頭看向他,他正低垂著眉眼認真的幫他擦拭傷口,他的睫毛真長,比女孩子的睫毛還長,又長有密。


    可是,他終究不是她的,他們最後走向何方,早已注定了的!


    這樣想,心中不免又徒增傷感,趕緊別過臉,卓永昶剛好抬頭,看到她轉過臉去看別處,他不動聲色的幫她貼好創可貼。


    然後,在她微愣的時候,他一把抱起她。


    “啊——”映泱低呼。


    燈倏地一下關上,臥室裏一片黑暗,他抱著她,朝大床走去。


    她忽然慌亂,腦海裏飛閃過那張照片。“不!永昶,我累了!”


    把她放在床上的瞬間,他一隻手就將她的雙手抓過頭頂,精壯的身軀頃刻間壓向了她,將她重重壓在了床上。


    慌亂裏,他的吻又急又猛,她拒絕,可是來不及出聲卻被他的唇吻住。


    “別——唔——”她的拒絕全被他吞噬。


    “不——永昶——別這樣——”


    “你不要這樣!不要!”


    “求求你……”


    他齧咬著她的頸項,聽見她的哀求聲,那瘋狂的吻也猛然停滯。


    卓永昶停下來,看著她,低頭看著,黑暗裏還是可以感受到她的顫抖。“還說你沒拒絕,你這是在做什麽?”


    “你去找別人吧!”她忽然說道。“我不要!”


    他一下被她的話擊中一般,愣了半晌,他突然下床,站起來,大步朝門口走去。


    門打開,走廊的燈光照射進來。映泱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那樣挺拔,他站在門口說道:“用心感受的,不隻是我,還有你!你的心在哪裏?”


    說完,豁得一下,門被他關上,隔絕掉燈光,他人也走了出去!


    臥室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一室寂靜,滿室哀傷。


    她拒絕有意義嗎?到了今天再矯情,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虛偽,自己真的很矯情,可是這一刻,她直覺就是拒絕,聽從了心,還能怎樣?她也不是聖人啊!她的心在哪裏呢?


    這一晚,卓永昶沒有回到臥室來睡。


    本來以為可以一夜好眠的映泱,卻失眠了。


    早晨起來時,卓永昶不在。


    其實她也不確定這麽大的別墅裏,卓永昶到底在不在,總之樓下大廳裏很是安靜。


    她先是倒了一杯水,剛喝完。


    就看到大廳門口走進來的高大身影。


    卓永昶一件休閑t恤,長袖的,領口兩顆扣子沒係,休閑長褲,雙手插在口袋裏,步幅穩慢,身形修長,比例完美,遠遠看過去,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森冷。


    而等他走進,她低下了頭,低聲道:“你要吃飯嗎?我馬上煮!”


    卓永昶就在她麵前站定,陰晴不定的神情,望著她。他也隻是在微微歪著頭瞧著她,似乎並不打算開口。麵前這個人總是有這樣的本事,隻是用他那種獨到的眼神看著自己,她便能感覺到自己無所遁形。


    映泱見他不說話,又說了一句:“幾點去接爸爸?”


    他沒回答,隻是垂著睫毛,用那種高深莫測且又銳利的眼神盯著她。


    映泱硬著頭皮看了他一眼,臉上掛著一抹尷尬的笑意:“我先上樓了!”


    卓永昶依舊沒有反應,甚至麵上表情半點也沒變。


    映泱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上樓。


    他卻這時開口了。“吃飯後去接爸媽!”


    她微微一愣。


    “去煮飯吧!”他又開口。


    “呃!”真的是無語了,先是陰陽怪氣的,這又——


    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麽。


    映泱去了廚房,煎了兩個雞蛋,煮了點燕麥粥,一點小菜。


    早餐端上桌的時候卓永昶正在看報紙。他手裏拿著報紙,“嘩啦——”地翻了一頁。


    “吃飯了!”映泱喊了一聲。


    “嗯!”卓永昶放下報紙,走了過來,坐下來先是說了一句:“爸媽回他們的家,不會住在這裏!”


    “哦!”映泱點頭,她還以為他爸媽要住在這邊呢!


    他見她杵在那裏,微微一笑,“怎麽站著,不吃嗎?”


    此刻的表情和他昨晚他從臥室裏出去時候完全不一樣。他像是什麽都發生過,雲淡風輕的讓人心聲歎息。


    “吃了飯我們接人,中午回老宅吃飯!”卓永昶又說道。


    “哦!”她坐下來,隻能聽著,他說什麽他都聽著好了!


    她垂下頭,眼神落在她煎好的雞蛋上,黃度適中的顏色,很漂亮,看著就想吃。


    “沒什麽想說的嗎?”他問。


    “沒有!”她很平靜,依然盯著她的雞蛋。


    卓永昶也不說話了,不拿筷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映泱覺得有點脖子酸酸,抬起頭來,正好撞見了卓永昶的眼睛。


    他一手環胸一手撐住下巴,以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映泱。他的目光是從頭到她胸口,她坐在餐桌前,看不到她的腳,不然她想他一定會從頭到腳審視她一圈的。


    他的目光終於還是落在了她的臉上,盯住她的眼睛。


    許久以後,他才拿起筷子,沉吟道:“映泱,你不需要對我說點什麽嗎?”


    這和他的上一句話時間隔得不算長,但是嗓子卻像太久沒開口一樣有些暗啞,顯得有些慵懶。


    “你想聽什麽?”映泱有點詫異地又低下頭去。


    “你說呢?”卓永昶暗聲問。


    “吃飯吧!”映泱說。


    突然,卓永昶就笑了,那笑容透著一股寒意,笑容很淡,可是映泱卻還是感受到他的情緒。他這樣的笑容,比他不笑時還可怕!


    兩人之間驀然一下就感覺疏離了些。他似乎很不滿意她的答案。


    他挪開視線,“吃飯吧!”


    後來,都不再說話。


    九點鍾。


    卓永昶載著她去醫院。


    早晨的太陽金燦燦的,也不刺眼。陽光照射進車裏,映泱一轉頭,看到身側的卓永昶,沐浴在陽光中,臉上卻沒有多少暖意。


    車子在停車場停下,剛一下車,遇到了卓永臣還有他的父親卓宏昌。


    “大伯,你們?”


    “當然是來接我的好二叔出院了!”卓永臣嬉皮笑臉的說道,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映泱的臉,“吆喝!弟妹精神萎靡,昨晚睡得不好嗎?”


    映泱嚇了一跳,這個卓永臣真是可惡,就像幽魂一樣,無處不在,而且每次都要扯上她。不過聽見卓永臣這麽說,映泱倒也沒生氣,淡淡的看向他,卻沒回答,而是轉向卓宏昌。“大伯好!”


    卓宏昌略一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映泱,眸子裏倒也沒過多情緒,微微頷首。


    卓永昶的視線瞥向映泱,對於她對卓永臣的反應,似乎很滿意。


    “永昶啊,你過來我們先說點事,邊走邊說!”卓宏昌說道。


    “呃!”卓永昶略一皺眉,看了眼映泱,那眼神裏帶著一抹警告,讓她離卓永臣遠點,映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無聲的對白,她微微點頭。


    卓永昶還是走了過去,“大伯,什麽事?”


    “永昶,你爸爸身體恢複的不錯,以前伯伯做事的確沒考慮太多,但終究是一家人,伯伯希望你能帶領卓家走向新的輝煌!”卓宏昌說道。


    “是!”卓永昶點頭。


    “你三叔脾氣直,我沒讓他來,你三嬸倒是有意過來看看你爸媽,可這陣子你三叔和永臣賭債的事,她躲了起來,沒敢露麵。她讓我謝謝你,謝謝你為她和你堂弟堂妹想到的!”


    卓永昶點點頭。“這是映泱的主意,還真的不是我想到的!”


    卓永昶沒有居功,映泱這個主意真的很好,讓他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映泱是個好孩子,多虧了她啊,我們卓家才能不倒!”卓宏昌歎了口氣,眸中閃過一抹欣慰,也多虧了這個女孩,讓他發現,原來永臣不是他想的那樣不學無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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