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是兩情相悅的。”白煙不由得的在心裏罵了楚言歌一句傻子,李從嘉對她的愛慕表現得那麽明顯,為什麽她就是看不出來呢。


    “是這樣的嗎?”楚言歌回頭看了白煙一眼,不知為何,白煙總覺得自己在楚言歌的目光下無處遁形,隻能別開了目光。


    楚言歌和白煙從鄭王府回府之後,楚言歌便一個人拿著李從嘉給自己的畫像回了小院,回到房間之後,楚言歌將畫像平鋪開來,看著上麵暗藏殺鋒的一首春詞,眉間寫滿了擔憂。


    是的,其實從李從嘉開始為周書嵐作畫開始,楚言歌就看出來了,李從嘉的心中,有著排解不開的憂愁和殺意。


    這種感覺,在李從嘉為周書嵐題詞的時候,尤為明顯。


    所以,那幾句詞裏,才會有那麽多怨懟的詞語。


    筆鋒急轉間,透著一股似武將般的殺氣騰騰。


    “歌兒。”就在楚言歌入神之時,楚淵從楚言歌的房間外走了進來,一身白衣,風度翩翩。


    楚言歌抬頭看向楚淵,“哥哥,你怎麽來了?”


    這幾日楚淵都忙得很,倒是難得在這麽早的時候見到他。


    “我聽說你今天去了鄭王府?”楚淵細細的觀察著楚言歌的臉色,他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如果楚言歌真的放不下李從嘉,那她就一定不會去後周。


    “嗯。”楚言歌回答得有些冷淡。


    “這是.........王爺的畫作?”看著楚言歌身前那一副周娥皇的半寐圖,楚淵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一見楚淵的表情不對,楚言歌便知道楚淵這是誤會了,所以,當下楚言歌便將李從嘉與周書嵐之間的貌合神離同楚淵說了一遍。


    誰知楚淵聽了之後隻是淺淺的應了一聲嗯,並沒有其他的表示。


    “哥哥早知道從嘉哥哥對周書嵐沒有半分情誼?”楚言歌抬眼看著楚淵。


    “歌兒,沒有什麽事情是非黑即白的,周書嵐既能取代自己嫡長姐的位置嫁給王爺,那必定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王爺不喜歡她,自是有原因的。”楚淵也不確定楚言歌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他也就說得十分朦朧,並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猜測一股腦的說出來。


    “哥哥,你的意思是,周娥皇的死與周書嵐有關嗎?”果然,隻要楚淵在一旁提點,楚言歌就能迅速的找到突破口。


    看著楚言歌充滿疑惑的雙眼,楚淵沉聲道:“這件事我們都沒有證據,但是,周娥皇死了,誰得利,一望便知。”


    “可是這也不能代表是周書嵐動的手啊,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怎麽會認識那種連蕭染都察覺不到的殺手呢?”


    “蕭染告訴你的?他不知道?”這一點,楚淵倒是有些驚訝,當初他順水推舟將事情引到蕭染的身上,不就是為了讓蕭染主動去找出這個凶手嗎?


    可是誰知道,蕭染居然也不知道當日是誰動的手。


    “他不知道。”楚言歌篤定,蕭染不會欺瞞自己。


    “可是,周書嵐與大遼的戰北侯相識,你知道嗎?”楚淵看著楚言歌。


    如果說,有的事情周書嵐做不了,但是耶律瀚卻能做到。


    “耶律瀚?”也許是戰北侯這個名字許久沒有出現在楚言歌的耳裏了,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楚淵。


    楚淵點點頭,然後道:“耶律瀚和他父親一樣,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想做位極人臣的權臣,自然要在合適的時間培養自己的勢力。雖然我不確定周書嵐是不是耶律瀚埋在南唐的棋子,但是我知道,在耶律瀚離開金陵城之前,他與周書嵐是認識的。這件事,我想王爺也知道,所以才會一直無法向她敞開心扉吧。”


    楚淵當然不會告訴楚言歌,李從嘉之所以不喜歡周書嵐,全是因為她。


    “原來是這樣........”楚言歌看著身前的一幅畫,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這時候,樂月忽然小跑的來到楚言歌的房間,低聲稟報道:“小姐,大人,鄭王派人送來了一副畫。”


    聞言,楚言歌和楚淵同時抬頭看向樂月。


    “從嘉哥哥怎麽還送我畫?”


    “來人說,這幅畫才是王爺給小姐的,至於之前的那一副,還望小姐扔了吧。”


    “扔了?”楚言歌不由得失聲,但是轉瞬便明白了李從嘉這是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也許是理解了李從嘉的苦心,所以楚言歌也沒再說什麽,隻是抿唇道:“好,你拿過來吧。”


    樂月將手裏的畫遞給楚言歌,楚言歌展開一看,竟是一個穿著破布襤褸,笑得肆意張揚的女孩子。


    這女孩子,眼裏是跳動的光芒,周圍是一片雪景,在這片冰天雪地裏,女子竟望著天空,笑得格外燦爛。


    這.......不是三年前,她初進鄭王府時的樣子嗎?


    看著李從嘉送給自己的畫像,楚言歌的眼睛忽然濕潤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觸到了心底的那一根防線,現在的楚言歌,總是想哭。


    “歌兒?”楚淵凝眉看著楚言歌,這一副畫像,已經代表了李從嘉的心意,楚淵覺得,楚言歌不應該再看不懂了。


    “哥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楚言歌抱著手中的畫像,始終不敢抬眼去看畫作旁的詞句。


    看著楚言歌的模樣,楚淵輕歎一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後邁步走出了房間。


    臨走之時,楚言歌還將周娥皇的畫像遞給了楚淵,讓他處理了。


    楚淵點點頭,然後和樂月一起退出了楚言歌的房間,這個時候,楚言歌確實需要安靜。


    等楚淵離開之後,楚言歌才展開了那一副畫像,看著曾經年幼無知的自己,她的思緒,似乎倒回了三年前,在鄭王府裏初見李從嘉的時候。


    那時候,楚言歌隻當李從嘉是楚淵的一個朋友,自己的一個大哥哥,所以對李從嘉,楚言歌是沒有防備,但也沒有多親近的。


    直到後來的相處,每一次楚淵責罰自己,李從嘉都會從中勸導,然後偷偷的給自己減輕責罰。


    一旦自己無聊了,想出府透透氣,李從嘉都會找著理由帶自己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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