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前往西北,李宣遠都是幾月才回,眼看著就要過春節了,看來,今年的年宴,李宣遠又要缺席了。


    不過,關於李宣遠不懂規矩,肆意妄為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一次兩次的缺席皇家盛宴也是家常便飯,想必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這廂李宣遠出發去了西北,幻淩轉身便喬裝打扮去了鄭王府,因為她得了消息,據說這兩個月,李從嘉過得十分不好。


    雖然關於李從嘉為何不好的原由她也能猜到一二,但是若真放著李從嘉不管,幻淩自問,她還是做不到的。


    “娘娘,您這是去哪裏啊?”看著幻淩一身男裝的打扮,幻淩身邊的婢女不由得出聲問道。


    這王爺前腳剛走,側妃娘娘又要離開嗎?


    “本妃出去一趟,若是有人來了,你就說本妃在休息。”話音落下之後,幻淩不待那婢女回答,一個人便從保寧王府的後門跑了出去。


    鄭王府與保寧王府相隔甚遠,幻淩走了許久才從街道口轉到鄭王府前。


    幻淩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走大門進去,所以便狠下心,從鄭王府的後院翻牆而入。


    反正這種事情,以前她也常做。


    當幻淩掛在後院的牆上往下看的時候,李從嘉正一個人在別院裏,喝得爛醉如泥。


    而那別院,就是之前楚言歌和楚淵所住的竹影小院,而李從嘉躺在別院的石桌上,身旁全是酒瓶,衣衫淩亂不堪,顯然許久未梳洗過了。


    看著那般憔悴滄桑的李從嘉,幻淩的眼前不由得一酸,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風流俊雅的鄭王殿下嗎?


    這還是當初在鳳凰樓閣上與自己彈琴賦詞的李從嘉嗎?不是,這一定不是他,幻淩的目光陡然一凝,隻見她從牆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李從嘉的身前,躲過李從嘉手上的酒壺。


    “王爺!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別喝了!你再怎麽醉生夢死,那個人都不會喜歡你的!!”四周無人,所以幻淩的聲音也就沒有絲毫的壓抑,一陣怒罵,終於讓李從嘉從醉意中抬起了頭。


    李從嘉的腦袋有些搖晃,他愣愣的看了幻淩好久才認出她來。


    “是.......幻淩啊?你不在五皇叔的府中,怎麽來本王這裏了?”


    看著李從嘉滿臉的胡渣,眼角泛起的紅腫,幻淩沒由來得一陣怒氣,對李從嘉也早已沒了之前的敬畏,隻是冷冷道:“王爺都能在這裏為心上人喝得爛醉如泥,幻淩又何嚐不可以紅杏出牆?”


    不知是不是幻淩的言詞過於激烈,所以李從嘉緩慢的抬起了頭,看著幻淩氣衝衝的樣子,沉聲道:“你胡說什麽?”


    就算他醉了,他還是那個一身正氣,絕不與嬸嫂有牽扯的,李從嘉。


    “嗬...........是幻淩失言了。”迎著李從嘉的目光,幻淩隻得低頭認錯。


    “你來幹什麽?”李從嘉審視的看了幻淩許久,在幻淩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目光後,李從嘉才再次開口道。


    看著李從嘉半醉不醒的模樣,幻淩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輕聲道:“王爺,你已經把自己關在府裏兩月了,你就不出去走走嗎?你的身體本就不好,這麽喝酒,是會喝死人的。”


    這也是幻淩不放心李從嘉的原因之一,這兩個月來,李從嘉一直躲在鄭王府裏喝酒,就連皇帝的傳召,他都以病推辭了。


    雖然在李宣遠沒有離府之前幻淩也來過鄭王府看望李從嘉,但是幻淩知道,自己不是李從嘉想要的那個人,所以.......他才會沒有半點動容。


    “本王不想要你管!”李從嘉瞪了幻淩一眼,然後伸手想將自己的酒壺奪回。


    幻淩將酒壺往前一推,李從嘉一手便落了空,差點摔倒。


    幻淩連忙上前扶住李從嘉的身子,李從嘉身子一搖,有些難受的揉了揉額頭。


    “你走開。”李從嘉推了幻淩一把,不想讓幻淩扶著自己。


    眼下,幻淩還是他名義上的五皇嬸,他怎麽可以與她有任何親密的舉動?


    “你到底想怎麽樣?王爺???”幻淩被李從嘉一把推開,心中雖然有失落,但更多的是為李從嘉的行為感到痛心。


    如此風光霽月的一個人,什麽時候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醉生夢死在花間酒地,念念不忘於人卻暗自神傷。


    這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李從嘉了。


    幻淩的心痛,李從嘉看在眼裏,卻並不開口。


    他沒有醉,卻更想喝醉。


    都說一醉解千愁,他卻是愁上加愁,愁更愁。


    “王爺?你究竟在想些什麽?你如此這般,那個人會明白你的心思嗎?”幻淩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李從嘉。


    她知道,李從嘉的做法,必定有原由。


    果然,李從嘉聽了幻淩的聲音之後,眸子微微動了動,不過隻是轉瞬便消失了。


    “王爺?”幻淩再次喚了一聲李從嘉。


    這時,李從嘉才撐著額頭,淡淡道:“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那天,本王已經知道了所有答案,現在........什麽都沒用了。”


    “什麽答案?”幻淩有些緊張的問道。


    這時,李從嘉深吸了一口氣,將酒壺握在手中,淺嚐輒飲的喝了一口,將兩個月前他與楚言歌之間發生的事情,緩緩的道了出來。


    原來,在兩月之前,李璟壽辰之後,李從嘉便想著在送楚言歌回府的路上告訴她一切。


    關於他自己內心的悸動和愛慕,希望能得到楚言歌的回應。


    可是,他沒想到,他才一開口,楚言歌便向他說,她已有喜歡的人。


    當時,李從嘉下意識的想到了高子弋,於是便問出了口。


    可是誰知,楚言歌告訴他,不是的。


    是了,之前李從嘉就知道,楚言歌隻當高子弋是朋友,與自己一般無二。


    盡管心中酸澀,但李從嘉還是開口詢問了楚言歌,那個人是誰。


    當楚言歌羞澀得不敢看自己時,李從嘉就知道,那個人在楚言歌的心中,占據著什麽樣的地位。


    可是李從嘉萬萬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蕭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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