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婢女連忙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聲音道:“公主恕罪,奴婢絕沒有那個意思,隻是家主的交代..........”


    耶律蕭眉的身份尊貴,自然不能作為和親公主留在南唐。要知道,蕭家主的最初的意願可是將耶律蕭眉獻給大遼陛下的,可誰知萬事不隨人願,最後耶律蕭眉居然嫁到了南唐。


    不過,如此也好,隻要耶律蕭眉詐死回到幽州,蕭家主肯定有一萬種方法替耶律蕭眉換個身份。


    “行了,本宮知道舅舅的意思,但是........本宮既然來了南唐,自然不能就這麽放手。”楚言歌在金陵城,那龍脈一定就在金陵城附近,耶律蕭眉也不是個沒有野心的女子,既然蕭家主已經將她放了出來,她就一定不會無功而返。


    看著耶律蕭眉麵色冷硬的模樣,那婢女微微頷首,隻得道了一聲是,然後退出了房間。


    那婢女離開之後,耶律蕭眉的幽深眸色忽然暗了暗。


    到底不是蕭家的人,就算是親舅舅還是防著自己不是嗎?


    嗬.........在這個世道,哪個女子不是棋子?既然舅舅悉心培養了自己這顆棋子,那他就應該明白,棋子也會有不受控製的時候。


    其實,耶律蕭眉本不屬於性格剛烈的女子,相反的,對於生命中的磨難,或許她要比耶律家的人,更逆來順受一些,隻是.........這並不代表她真的能對自己未來的淒慘下場無動於衷。


    耶律蕭眉知道耶律辛婭的身份,所以,在私底下,耶律蕭眉有趣刻意觀察耶律辛婭對自己的態度。


    可是,越是觀察,耶律蕭眉就越是肯定,自己的未來,一定不會比現在差。


    因為.......每一次她在耶律辛婭眼中看到的,都是滿滿的疑惑。


    耶律蕭眉知道,這代表著,耶律辛婭看不到自己的未來,這就說明,她一定不會隻是大遼的一個公主。


    而當那一切到來之前,耶律蕭眉都不會認輸,她心中明白,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往後的歲月。


    ..........................................


    長衣巷,楚府。


    今日,楚言歌同往常一樣起床穿衣,用過早膳之後就坐上了前往鄭王府的馬車。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楚言歌大病之後,楚淵便默許了李從嘉教導楚言歌琴棋書畫,四書五經。


    其實,這些啟蒙知識,楚言歌在小的時候就學過了,還是當初身為夫子的翟如璧所授。


    所以,楚言歌才不明白楚淵的用意,若是要學習什麽知識,楚淵大可以為自己找一個授課老師就好了,何苦要讓從嘉哥哥來操神費力呢?


    可是,楚言歌終究是拗不過楚淵和李從嘉的雙雙夾擊,在兩人飽含深意的目光下,不學無術的楚言歌終於收斂了心思,在金陵城念著最貴的書,和整個金陵城的女孩子都朝思暮想的鄭王殿下朝夕相處。


    有的時候楚言歌都在想,她會不會因此被金陵城的女人們嫉恨,從此天天生活在宮鬥黑暗之中?


    “你又在想什麽呢?”一道溫和的男聲響起,楚言歌往馬車外望去,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到了鄭王府的門口。


    楚言歌在樂月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抬頭看著一身青衣的李從嘉,笑道:“我在想,今日從嘉哥哥又會教我什麽。”


    “你想學什麽呢?”李從嘉笑看著楚言歌。


    楚言歌晃了晃腦袋,最後搖了搖頭,有些討好的拉住李從嘉的衣袖,小聲道:“我能不能不學啊?”


    “不學?你又想出去玩兒?”李從嘉有些不讚同的看著楚言歌,同時和楚言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王府。


    “我都學傻了,不能出去嗎?”楚言歌看著李從嘉,笑嘻嘻的道。


    聞言,李從嘉無奈的瞥了楚言歌一眼,隨即道:“你前兩日才去了城外。”


    李從嘉說的是,前兩日楚言歌死纏爛打讓他帶自己出去踏青的事情。


    “哎呀,從嘉哥哥!”楚言歌的嘴巴忍不住撅了起來,她真是不理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李從嘉像楚淵一樣限製自己了呢?


    “不行,這件事,楚兄知道了會怪本王的。”李從嘉的語氣雖然有些嚴肅,但是眼裏卻有掩飾不住的寵溺。


    楚言歌抬起頭,委屈巴巴的看著李從嘉,輕聲道:“可是........我想去子弋那裏.......昨日,疾風都來楚府找我了........”


    細細算來,她真的好久沒有去過雨花台了。


    楚言歌的話音落下,李從嘉的眼裏有過一閃而過的黯然,就連手指都在輕顫。


    可是,神經大條的楚言歌並沒有注意到李從嘉的異樣。


    “你想去雨花台?”李從嘉深吸了一口氣,不知用了多少力氣才把這句話問出來。


    楚言歌不會知道,自己是付出了什麽樣的承諾才能繼續留在她的身邊,而現在,她卻要去另一個人的身邊?


    李從嘉的心裏五味雜陳,愣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是啊,子弋說雨花台有了一款新的茶葉,我想去看看。”這自然是楚言歌隨便扯的理由,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那麽想去雨花台,她隻是不想整天麵對詩詞歌賦而已。


    其實,從這個層麵來講,楚言歌還是一個小孩子的,並且,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孩子。


    “如果你真要去,那你就把前些日子我給你留的踏春詞填好了再走吧。”李從嘉淡淡的掃了楚言歌一眼。


    聞言,楚言歌的眸子微微一張,用極其誇張的目光看著李從嘉,比劃著說道:“是.......前兩日出遊,從嘉哥哥寫的踏春詞嗎?”


    李從嘉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前兩日,李從嘉好不容易帶著楚言歌出城遊玩了一日,為此還做了一首詞。隻是,那首詞,李從嘉隻寫了上半闕,留了下半闕給楚言歌。


    可是,楚言歌是個沒有半點文人氣息的人,那首詞給了她好久了,她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如果不是現在李從嘉提起來,可能楚言歌根本不能記得,她還有一首詞需要填。


    “從嘉哥哥..........那個好難啊.........”要知道,她若是填出來了,可能她都能在鄭王府生根發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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