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榮子木似乎已經忘了半個月前,因為置氣而對慕千凝說的話。


    看著榮子木疑惑的眼神,慕千凝隻好將那日榮子木的話語重複了一遍。


    聽了慕千凝的說詞,榮子木的嘴角似乎抽了抽,不過,被他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是嗎?長寧那裏,應該暫時不需要幫助........”榮子木難得的有些尷尬。


    那日他也是被慕千凝給氣暈了,否則,怎麽會說出這等毫無威脅的話?


    看著榮子木難得的碰壁,慕千凝的眼角劃過一絲笑意,隨即道:“王爺,那不知接下來,王爺有何吩咐?”


    聞言,榮子木抬頭,迎著慕千凝似笑非笑的眼神,抿唇道:“暫時在府裏呆著,不止是你,本王也是。”


    “哦?”慕千凝還以為,榮子木會趁勝追擊。


    “千凝,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自己能夠兵不血刃的得到那個位置。”似乎是揣摩出了慕千凝眼裏的想法,所以,榮子木淡淡的啟唇說道。


    聞言,慕千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她不是很明白榮子木的心中究竟在想什麽,但是慕千凝卻知道,榮子木為了那個位置付出了些什麽。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榮子木之所以按兵不動,何嚐又沒有近鄉情怯的原因?


    想到這裏,慕千凝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望著榮子木,輕聲道:“先生,不管你做什麽,慕千凝都會追隨你的。”


    慕千凝叫的是先生,而不是王爺,或許在慕千凝的心中,一直隻有榮先生,而不是晉王殿下。


    聽了慕千凝的聲音,榮子木倏地抬頭,認真且富有深意的望了慕千凝許久,直到慕千凝有些不適的別過了頭,榮子木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抿唇道:“千凝,希望你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


    希望你知道我對林靜嘉所做的事情之後,還能毫無保留的追隨我。


    當然了,後麵的那句話,榮子木並沒有說出來。


    彼時,後周皇宮裏。


    正陽殿中,郭威一臉陰沉的躺在軟塌之上,殿內的宮女太監都被郭威趕了出去,現在的郭威,真是誰都不想相信。


    他的皇宮裏,他的愛妃和愛子,就這麽被人,悄無聲息的暗害了........


    一想到做這些事的人,郭威的心底就忍不住發寒。


    “陛下,節哀。”這個時候,也隻有勾黎能夠進入正陽殿了。


    那日,他去找榮子木無功而返之後,便明白了一件事情,榮子木......怕是已經明白了,郭威不想傳位給自己。


    那時候,勾黎便察覺到了局勢的微妙變化,但是沒想到,不過半月,宮裏的陳美人就喪了命。


    對於這位晉王殿下的手法,不得不說,他勾黎也還是很佩服的。


    至少,目前為止,郭威找不出半點證據,而他勾黎,也是看不出半點破綻。


    “節哀?朕唯一的後路都被那個逆子給斷了,你要朕如何節哀?”郭威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兩聲,因為憤怒,整張臉都被漲得通紅。


    看著躺在床榻上,什麽都做不了的郭威,勾黎的眸子微微暗了暗,看來,後周真是要變天了............


    “陛下,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勾黎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聞言,郭威的眼珠微微一動,沉默半晌之後,暗暗的搖了搖頭。


    現在,他已經是風燭殘年,身上舊疾複發,連禦醫都說撐不下去了,他還能做些什麽呢?


    看著郭威漸漸黯淡下去的神色,勾黎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歎氣。


    之前,他選擇郭威,還以為能夠與郭威創下一番盛世,但是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年,郭威的身體已經衰弱到了這個地步。


    “勾黎..........”


    就在勾黎思緒萬千的時候,郭威的聲音忽然響起。


    勾黎嚇了一跳,連忙看向郭威,輕聲問道:“陛下?”


    隻見郭威從自己的床榻下掏出一道聖旨,塞進了勾黎的手中。


    勾黎看著郭威,凝眉問道:“陛下?”


    “勾黎.........現在,你是朕唯一相信的人............這道聖旨,是朕親筆所寫,若是以後那逆子背叛了後周,你就..........就用這道聖旨,廢了他!!”說到最後,郭威再次輕咳了起來。


    勾黎拍了拍郭威的後背,手中握著那一道聖旨,心中五味雜陳。


    他自然知道郭威是什麽意思,一直以為,郭威害怕的,都是榮子木會背叛郭氏,改姓柴,或是......榮。


    這既是郭威一直的心上之患,勾黎自然能看出一二。


    “是,勾黎遵命。”勾黎將手中的聖旨收好,對著郭威行了個大禮。


    看著勾黎答應,郭威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目光垂直的看著床榻上的簾幕,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兩月後,汴京迎來了農曆的春節,家家戶戶都貼滿了春貼,喜氣洋洋的氣氛感染了整個城中的權貴。


    可是,就在這麽一個喜慶的日子,忽然傳出了皇帝陛下病入膏肓的消息,一時之間,汴京城裏人心惶惶。


    茶樓酒肆裏,都能聽到有關郭威重病的消息。


    “唉,你知道嗎?陛下快不行了...........”一個茶樓裏,眾人開始交頭接耳。


    “可不是嗎?我家在宮中當值的兄弟說,陛下老早就不行了,但是因為後繼無人,所以一直讓禦醫隱瞞了真實的病情。”


    “後繼無人??那晉王殿下??”有人提起了榮子木的名字。


    一旁的人連忙拉住那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不要命了!這汴京城誰不知道,晉王殿下不是陛下的親生兒子?換了你,你願意把江山交給一個外人嗎??”


    “這倒也是..............”


    市井的傳言統統傳進了晉王府的書房,榮子木坐在案桌前,看著下麵的人呈上來的消息,眉頭始終沒有鬆下來。


    “王爺,陛下已經病倒了,宮裏傳來消息,明日,怕是不能上朝了。”趙元朗小心翼翼的端詳著榮子木的臉色。


    聞言,榮子木抬頭望了趙元朗一眼,然後將手中的文書放下,輕聲道:“魏王府那邊有什麽反應??”


    聞言,趙元朗微微一愣,隨即想到之前他將林靜嘉送去的魏王府,眸子微微一暗,輕聲道:“魏王..........沒有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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