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救衛王,或許,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嚐試。”沉默良久之後,高子弋的聲音不鹹不淡的響起。在此時,卻緊扣住了楚言歌的心弦。


    “什麽辦法??”楚言歌抬頭,緊緊的盯著高子弋。


    見此,高子弋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抿唇道:“很簡單,隻要你的一滴心頭血。”


    “心頭血??”楚言歌聲音陡然一高,嘴唇有些發白的問道:“怎麽給?”


    “我可以取出你的心頭血,可是,你知道一旦動用心頭血,你會怎麽樣嗎?”高子弋仔仔細細的望了楚言歌一眼。


    楚言歌搖搖頭,抿唇道:“我不知道我未來會怎麽樣,我隻知道,如果我不救他,我會後悔。”


    “你為何會後悔?”高子弋有些疑惑的看向楚言歌。


    聞言,楚言歌微微愣了愣神,然後才道:“子弋,有的事情,隻適合遺忘,就好像,我也遺忘了你對我的欺瞞一樣。”說到這裏,楚言歌的眼神,變得有些悠遠深沉起來。


    高子弋對她的接近,那麽明顯,她就算刻意的忽視,也還是忽視不了,這個世間,有的東西就是這麽神奇,就好像她對蕭染的關心,就算有心去掩藏,還是掩藏不了。


    出乎楚言歌意料的是,高子弋並沒有驚訝自己的清醒,相反,他有些了然的笑了笑,然後道:“果然,你什麽都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呢?雨花台,還是翠微亭?”


    楚言歌微微斂眉,並不言語。


    見此,高子弋也不逼迫她,他隻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然後抿唇道:“好,你不說,我也不問。”


    “啊——啊——!!”就在楚言歌和高子弋沉默對峙的時候,蕭染慘烈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雙瞳孔,已然變成了赤紅色。


    這時,一口鮮血從楚言歌的嘴角溢出,驚得高子弋忙扶住她的身子,沉聲問道:“你沒事吧??”


    楚言歌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沉著的搖了搖頭,然後抿唇道:“我沒事,你快救他。”


    楚言歌指了指倒在桌邊的蕭染,他的意識,似乎已經開始渙散了,他根本認不清人,但是,他還能傷害自己。


    “你真的要救他嗎?你會折損禦靈之力的,這樣一來...........”


    “這樣一來,我成年之後,也不能擁有完整的禦靈之力,我知道。但是,此時此刻,我一定要救他。”楚言歌徑自的打斷了高子弋的話語,然後抿唇說道。


    看著神色嚴肅的楚言歌,高子弋在心底暗自歎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輕聲道:“那你忍著一些,我用銀針取血。”


    說著,高子弋轉身從自己的藥箱裏取出一根半臂長的銀針,然後沉沉的看著楚言歌,輕聲問道:“你能忍住嗎?”


    聞言,楚言歌的眼睛微微一眯,然後沉沉的點了點頭,她如何不能?她隻能忍,否則,蕭染就會死了。


    用她一滴心頭血,緩解他的傷痛,楚言歌覺得,不管如何,她都能忍了。


    “那好,我先封住你的大穴,以免你傷害到自己。”高子弋伸手點住了楚言歌身體的幾處大穴。


    這時,楚言歌的眼睛緩慢的閉上,然後抿唇道:“來吧。”取出心頭血會有多麽痛,楚言歌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為了蕭染,她甘願去承受這份痛苦。


    看著楚言歌緊閉的雙目,高子弋的眸子忽然一緊,原本淡然的麵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隻見高子弋的手緩慢的抬了起來,手執銀針,緩慢的靠近楚言歌的胸口。


    “你忍住。”高子弋的聲音微微一高。


    在銀針沒入楚言歌身體的刹那,楚言歌的眼皮微微一動,牙齒咬著嘴唇,都咬出了鮮血。可是,她卻沒有喊一句痛,這份忍耐,連高子弋都不由得佩服起來。


    果然,不愧是諸葛世家的嫡女。


    “好了。”高子弋緩慢的拔出手中的銀針,銀針的尖頭處,是一滴濃鬱的心頭血。是諸葛世家,馭靈神女的心頭血。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心頭之血,此時卻要用在一個深中蠱毒的人身上。


    諸葛世家的人,下過千千萬萬的蠱毒,可是,這卻是第一次,需要諸葛世家的嫡女的心頭血來解毒。


    想到這裏,高子弋的眸子不由得微微一張,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


    當初,諸葛依雲蠱女的名號響徹整個江湖,使多少江湖中人聞風喪膽?如今,她唯一的女兒,卻要用自己的心頭之血,來救一個皇室子孫...........


    就在高子弋思緒萬千的時候,楚言歌忽然睜開了雙目,沉沉的看著高子弋手中的那滴鮮血,麵色發白的道:“子弋..........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說著,楚言歌還強撐著意誌對高子弋道:“子弋,你不要讓他知道,是我付出了心頭血的代價,才救的他。”


    “為何?”高子弋正準備為蕭染用血,此時一聽楚言歌的聲音,不由得頓住了動作。


    楚言歌的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然後輕聲道:“子弋,他會自責的。”


    這麽一句話,將高子弋心中的所有疑問都打消了,楚言歌既願意用心頭血來救蕭染,她自然也不在乎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的。


    “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他的。”高子弋淡淡的說道,手下的動作,依舊如常。


    “好...........”楚言歌的嘴角劃過一抹笑意,然後緩慢的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好累,好累了.................


    看著楚言歌支撐不住的昏睡過去,高子弋的麵色微微一頓,然後站起身,將楚言歌扶了起來,將她安置在軟塌中,然後才回頭為蕭染醫治。


    蕭染的蠱毒已經深入骨髓,高子弋用楚言歌的心頭血也隻能解燃眉之急,不能根除蠱毒。除非...........等楚言歌的控蠱之術完全成熟,才能為蕭染拔出蠱蟲。否則,蕭染體內的蠱毒隻會再次複發,再次麵臨生死之劫。


    想到這裏,高子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醫治了無數疑難雜症,可是對蠱毒,卻是一無所知,否則,他也不至於用楚言歌的心頭血為藥引,讓她平白受這麽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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