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知府,你且先將其收押,等本王向皇兄遞上奏折之後,再派人將其押送金陵審問!”就在楚淵暗暗鬆氣的同時,李景達的聲音忽然響起。


    聞言,楚淵微微一愣,隨即淡笑道:“不如,今日王爺便同楚淵一起回潤州,否則,楚淵也不好私自收押朝廷官員。”


    楚淵事先已經打聽清楚了,李景達在軍營中並無什麽重要的事情,近日來,吳越的大軍也沒有什麽異動,此時讓李景達與自己同回潤州,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果然,在楚淵心中暗暗忖度的時候,李景達已經開口道:“好,本王知道你的難處,那今日本王便同你走一趟,本王倒是要看看,這知府是哪裏來的膽子!!”


    說著,李景達便從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從上方走了下來,與楚淵對視道:“走吧!”


    聞言,楚淵微微點頭,然後側身為李景達讓路,伸手恭敬的道:“王爺請。”


    李景達點點頭,率先踏步走出了營帳,楚淵跟在李景達的身後,心思百轉千回。


    今日一見李景達,楚淵倒是有了頗多的意外收獲,至少,從現在看來,李景達與李弘冀的關係,並不如傳聞所言,冷硬疏遠吧。


    否則,依照李景達如此尊禮守成的人,怎麽會在猜到了事情與李弘冀有關的時候,也不怪罪李弘冀?


    出了營帳之後,李景達便喚來自己的副將,簡單的吩咐了一下軍中事宜之後,便遣來五千精兵,交給了楚淵。


    今日還需回城解決知府的事情,所以,楚淵便讓那五千精兵在各自將領的率領下,開始了搜索。


    他相信,慕千凝她們的藏身之地,一定不會讓這些士兵在短短幾天就搜到的,他要的,隻是這個聲勢而已。


    吩咐完之後,楚淵這才回頭看向李景達,沉聲道:“王爺,我們走吧。”


    看著楚淵將士兵安排得井然有序,李景達對著楚淵點了點頭,然後沉聲道:“走吧。”


    兩人翻身上了軍營裏的快馬,一路疾馳,沒過一會兒功夫,便能遙遙的望見潤州城的城門了。


    李景達在白川河畔勒住了馬韁,然後回頭看著趕來的楚淵,點頭讚許道:“想不到,你一介文人書生,體力倒是不錯。”


    至少,能跟上他這個半輩子征戰沙場的人,確實能擔得上不錯兩個字了。


    對於李景達的誇獎,楚淵苦笑的搖了搖頭,有些微喘的說道:“王爺真是折煞楚淵了,楚淵哪裏能比得上王爺的體力?”楚淵這句話倒是沒有說謊。


    雖然他的武功甚高,但是,與李景達這種上過戰場,殺伐多年的人相比,還是差了許多的。


    對於楚淵的謙虛,李景達倒是沒有半分不快,反而更加滿意楚淵的不卑不亢。


    “這就是白川河,之前,秦王就是在這裏遇刺的。”見李景達一時沒有開口,楚淵以為李景達是在傷懷李從深之死,所以,當下不由得輕聲說道。


    聞言,李景達坐在馬背上,緩慢的環視了一眼白川河的環境,有些悵然的道:“秦王這個孩子,倒是真的大意了。”


    李景達的言語之間,雖有對李從深的惋惜,但是並未有半分的難過。


    楚淵低頭,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皇家的骨肉親情了。


    “走吧,越過白川河,就是潤州城了,本王也去會一會那個知府!”長喝一聲之後,李景達再次拉緊了馬韁,朝潤州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看著那抹高大的背影漸行漸遠,楚淵微微斂眉,然後夾緊馬腹,緊緊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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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外,鍾山青溪河畔。


    楚言歌已經暈過去多時了,蕭染一直守候在她的身旁,沒有半分分神。


    蕭染將楚言歌抱在懷中,不時的將青溪河中的泉水喂在她的嘴裏,看著楚言歌的額頭上冒著細汗,蕭染的心,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住了一般的難受。


    他不停的自責,為什麽,為什麽自己要答應讓楚言歌嚐試用控蠱之術給自己解毒?明明,明明知道楚言歌還未及笄,不是嗎?


    蕭染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就連青溪河上的洞簾裏走出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翟如璧遠遠的看著蕭染環抱著楚言歌小小的身子,眉頭微微一皺。


    這個人,眉眼好生眼熟,勝似天人,可是,翟如璧卻想不起來,他在何處見過.............


    按理來說,這般的天人之姿,出塵氣質,翟如璧應該會記憶尤深才是...........


    “誰?”就在翟如璧認真思索自己是在何處見過蕭染的時候,一道冷聲響起,翟如璧聽到那破空聲自自己的耳邊擦過,他猛然回頭一看,發現一顆石子,硬生生的被打入了山壁之中,翟如璧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迎麵撞上了那顆石子,境況會不會比那山壁好一些...........


    看那尺寸和力度,想來襲擊自己的人,並不是真正的想殺自己了,否則,憑他一介文弱書生,肯定是躲不過去的。


    這麽想著,翟如璧苦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從水簾之中走了出來,跳下山洞,直直的看著青溪河邊的兩抹身影。


    一黑一藍,驚華天人,女子粉黛未施,隻是靜靜的躺在男子的懷裏,已成了一副唯美空靈的畫卷。


    男子一身黑衣,墨發輕束,麵若宣紙慘白,鼻梁高挺,眉如遠黛,雙眼漆黑如墨,星辰閃爍,讓人不由得沉迷其中。


    “打擾先生的雅興了。”見翟如璧遲遲不曾開口,蕭染忍不住冷聲的道。


    若是放在從前,蕭染肯定已經將翟如璧給殺了,以免看著心煩。


    可是,自從上次楚言歌與他爭執之後,每每他想殺人的時候,總是會想起楚言歌那倔強又認真的眼睛,讓他一再猶豫,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翟如璧遠遠的將目光落在蕭染的身上,一身布衣,眉眼清秀,看似無害,但是,蕭染卻知道,若真是平凡書生,恐怕早已經被自己剛才的舉動嚇傻了,哪還會有如此風姿如此閑心,在這裏與自己對視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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