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子弋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雨花台外,原本應該離開的蕭染卻倚靠在牆邊,輕喘著粗氣,眼神幽深的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就在這時,角落裏忽然跑出幾名黑衣男子,疾步走向蕭染,跪伏在地,恭敬道:“蕭大人??您怎麽了??”


    蕭染冷冷的瞥了周圍的幾人一眼,然後站直身子,氣息也變得如常人一般平穩。


    “你們先起來吧,我沒事,鬼使在何處?”那日廣慧寺行刺李從嘉的時候,他是喬裝打扮混入殺手中的,他想要的,是廣慧寺裏的東西。


    此事無人知曉,可他還是被鬼獄的殺手圍攻,最後落了個重傷的下場,他就不信,這件事,領頭的鬼使會不知道。


    “在城外的城隍廟,鬼使聽聞蕭大人南下來了金陵,這才派屬下等人前來迎接。”


    “迎接本座?嗬........那鬼使倒是有心。”蕭染的聲音裏透著幾分寒意,那回話的殺手也隻能低頭不語,假裝什麽都沒有聽見。


    見此,蕭染的瞳孔裏劃過一抹輕嗤,都是一些油鍋裏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特別是在實力為尊的江湖,這些人又真正服氣過誰?不過是中了冰碧之毒,無奈之下屈就於鬼獄而已。


    “走吧。”蕭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抬步離開了原地。


    看著蕭染離開,那幾個黑衣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半晌之後才跟上了蕭染的步子。


    再說楚言歌,她從雨花台跑出,徑直的便跑向了城門口,蕭染為什麽要殺一個普通的士兵?而且手段還如此殘忍??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他了??


    “啊!!”就在楚言歌快速往城門口跑去的時候,忽然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楚言歌募地抬頭,正好看見了李宣遠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楚言歌心中一滯,雖然她對李宣遠的人品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可是她不得不承認,李宣遠長得非常好看,麵若桃花,笑如罌粟。此時手上一把檀香扇,更有了幾分風流公子的韻味。


    此時李宣遠的身邊空無一人,就連上次楚言歌所見的那個絡腮胡子都沒有在,所以楚言歌隻好左看看右看看,始終沒有向李宣遠行禮。


    看著楚言歌的小動作,李宣遠低聲一笑,問道:“你看什麽呢?”


    “看你的大隊伍呢!你個風流王爺,出門不帶隨從的嗎?”楚言歌抬頭看著李宣遠,語氣裏透著幾分不屑。


    聞言,李宣遠眉梢微微一挑,頗有得意的說道:“本王今日發現了一家十分美味的小店,所以便迫不及待跑出來了,哈哈。”


    說到這裏,毫無意外的招來了楚言歌的一個白眼,不過李宣遠並不在意,相反,他仍舊堅持不懈的問道:“對了,你這麽慌慌張張的幹什麽?”


    楚言歌一愣,隨即想起自己是想去城門口,“我還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楚言歌便從李宣遠的身旁繞了過去,頭也不回的往城門口跑去。


    見此,李宣遠忙道:“你幹什麽去啊?”


    楚言歌的聲音從風中傳來:“南城門!”


    南城門?李宣遠的眉梢微微一挑,抬步跟上了楚言歌的背影。


    等楚言歌迎著有些刺痛的皮膚趕到南城門的時候,那裏隻剩下了一灘還未清理幹淨的鮮血,如同血河一般流淌在城門口下的柵欄旁,如此血腥,難怪李璟會震怒。


    “你好........請問,城門口的屍體,在哪裏?”楚言歌有些慌忙的拉住了身旁的過路人,焦急的問道。


    她需要一個答案,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蕭染為什麽要殺一個士兵........


    “不知道!!”那人一把推開了楚言歌,或許在他的眼裏,如今發絲淩亂,臉色蒼白的楚言歌,隻是一個無厘頭的瘋子而已。


    楚言歌被那人一推,險些跌坐在冰涼的石板地上,幸好李宣遠從身後趕來,輕輕的抱住了她。若是有人仔細看去,定能發現,李宣遠的腳未落地,顯然是使用了輕功才接住了楚言歌。


    “你幹什麽?”李宣遠難得的皺了皺眉,看向那推開楚言歌的人,目光帶著幾分不善。


    那人許是被李宣遠的目光嚇住了,當下隻是囁嚅的說了句真是倒黴之後便離開了城門口。


    而楚言歌卻始終躺在李宣遠的懷裏,一聲不吭。


    “喂!楚言歌??你怎麽了?”李宣遠將楚言歌扶正,有些疑惑的看著楚言歌。


    楚言歌先是一愣,隨即問道:“王爺,你知不知道今日南城門有士兵被殺的事情?”


    李宣遠點頭,這種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


    看著李宣遠點頭,楚言歌再次問道:“那........王爺知不知道,那士兵的屍體會放在哪裏?”


    聽了楚言歌的問題,李宣遠審視的望了楚言歌一眼,然後輕輕的放開她,一展折扇,輕笑道:“這是凶案,自然是收在了順天府的停屍房了。”


    “那王爺,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我隻想看一眼,那個士兵的樣子。”楚言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布滿了惶惑。


    看著楚言歌的模樣,李宣遠竟沒有問為什麽,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見此,楚言歌心中感激,由衷的說了一句:“謝謝。”


    李宣遠是皇室,想要見一具屍體還是輕輕鬆鬆的就能搞定的,所以,沒出多久,楚言歌便來到了停屍房,滿屋子的白色布帛,遮住了一具具接近腐爛的屍體,仵作走到她的身旁,低聲問道:“姑娘想看今日何時送來的屍體?”


    許是因為李宣遠的原因,那仵作對楚言歌,也是恭恭敬敬的。


    李宣遠站在楚言歌的身旁,聽那仵作問話,他倒是難得的開口道:“今日南城門掛著的屍體。”


    “啊??那具屍體慘不忍睹......腦袋都被切了,姑娘..........確定要看??”那仵作有些震驚的望著楚言歌。


    其實一聽到仵作說腦袋都被切掉了的時候,楚言歌就已經有了隱隱作嘔的感覺,可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她竟生生的忍住了惡心,沉聲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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