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寧王?”楚言歌後退半步與李宣遠保持距離,沉聲道。


    楚言歌這幾日也不是什麽事都沒做的,至少,她查清了眼前的人究竟做過多少荒唐事,什麽流連花叢,違抗聖命,強搶民女,長居歌妓房煙柳巷........簡直是.......嗯,罄竹難書。


    “你似乎很怕本王?”李宣遠的聲音難得的沒有曖昧,甚至有些低沉,想他李宣遠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人物,怎麽眼前這丫頭居然這麽怕他呢?


    難道......她去查過自己?想到這裏,李宣遠的眼裏笑意漸濃,是了,隻有了解了他這個人,才會更有趣不是嗎?


    “參見王爺。”樂月站在楚言歌的身側,福身的同時還不忘拉了楚言歌一把,與此同時,楚言歌身後的兩個侍衛也是對著李宣遠跪下,恭敬道:“參見王爺。”


    被樂月拉到前方的楚言歌在旁人看不見的方向翻了個白眼,現在她對李宣遠簡直是持敬而遠之的態度,可既然在街上遇見了,她隻能規規矩矩的給李宣遠行禮了。


    “參見王爺。”楚言歌不情不願的聲音逗樂了前方的李宣遠。


    “前方就是茶樓了,楚姑娘似乎沒什麽要事,一起去喝杯茶?”李宣遠搖著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的看著楚言歌。


    楚言歌被李宣遠的笑意嚇得一滲,她幾乎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是一想到李宣遠的身份,楚言歌隻能懨懨的點了點頭。


    俗話說得好,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李宣遠看起來可不是什麽君子,若是在大街上甩了他的麵子,楚言歌想想都有些害怕。


    聽到楚言歌答應,李宣遠自是開懷一笑,風度翩翩的搖著折扇走在了前麵,可楚言歌身後的樂月卻是嚇得小臉一白,保寧王在金陵是個什麽名聲她自然是知道的,如今楚言歌與保寧王一起去茶樓喝茶.......天哪,樂月實在不敢想象鄭王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怎麽樣。


    “小姐.......我們回去吧。”樂月拉了拉楚言歌的衣角,有些哀求的看著楚言歌。


    楚言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周圍各色的目光讓她臉上有些發燙,可前方的白色身影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樣子。


    而且,見她久久沒有跟上,李宣遠已經轉過了頭,戲謔的看著她和一臉糾結恐懼的樂月,眼裏的嗤笑幾乎讓楚言歌想要落荒而逃。


    “楚姑娘還不走嗎?”


    聽了李宣遠的聲音,楚言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反正她也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名節什麽的對她也不是那麽重要,再者隻是喝一杯茶,在楚言歌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王爺先請。”楚言歌對著李宣遠俯首道。


    樂月一聽楚言歌答應臉都白了,扯著楚言歌的衣角緩慢的低下了頭。


    倒是李宣遠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主仆兩人的互動,有些興趣的勾了勾唇。


    “你是從嘉的客人,不必如此拘禮。”李宣遠見楚言歌似乎還沒有挪步的意思,當下不由得輕聲道。


    楚言歌一聽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輕瞥了一眼樂月發白的小臉,強笑道:“你先回去吧,就跟從嘉哥哥說,我和保寧王喝茶去了。”


    樂月下意識的想要搖頭,可楚言歌卻輕輕按了按她的手,抿唇道:“保寧王是從嘉哥哥的皇叔,我是從嘉哥哥的客人,不會有事的。”


    楚言歌的聲音不大,可李宣遠還是一字不漏的聽到了,當下不由得臉一黑,這楚言歌把他當什麽人了?還有那個丫頭,他李宣遠長得玉樹臨風,瀟灑俊美,她居然怕他?


    若是此刻楚言歌知道李宣遠心中所想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其實她就是單純的害怕楚淵責罵自己而已。跟保寧王您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可是小姐.......”


    “好了樂月,你們都回去吧,我和保寧王一起,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對吧?王爺?”楚言歌打斷了樂月的話,偏過頭看向李宣遠,神色怡然。


    李宣遠有些興趣的挑了挑眉,這丫頭倒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機靈一些。雖然他也沒想對她做什麽,可楚言歌這般相信的將李從嘉派來保護她的人遣了回去。


    若是她出了什麽事,自然是算在自己的頭上了,而且,這麽一來,還能表現一下她自己對他的信任,一箭雙雕,不可謂不完美。


    “這是自然,楚姑娘是從嘉的客人,本王也隻是想替從嘉照拂姑娘一二而已。”


    聞言,樂月抬起頭怯生生的看了李宣遠一眼,弱弱的點了點頭。楚言歌身後的侍衛倒是沒想那麽多,既然有了保寧王的保護,那自然不會需要他們了,當下便和樂月一起離開了街市回了鄭王府。


    打發了樂月回王府,楚言歌便同李宣遠一起慢走到了金陵城城東的清遠茶樓。


    清遠茶樓位於金陵禦街東麵,上下兩層樓閣,樓閣上下雕梁畫棟,牆上掛滿了各色山水墨畫,四處都是各方文人的筆墨,因此也給茶樓添了不少詩意。


    茶樓麵朝街市的方向,因青溪自東門流過,正好經過清遠茶樓,所以茶樓的北麵就是風景秀麗的鍾山,而在金陵,甚至是在江南地界都十分有名的南麓書院又正好在清遠茶樓的正東方,所以茶樓的老板才會給茶樓取了個這麽意蘊深長的名字,清明高遠。


    雖然清遠茶樓久負盛名,可來這清遠茶樓的人,卻多是王公貴族,或者一群附庸風雅的人,而此時坐在楚言歌對麵搖著折扇,笑得不懷好意的那位,恰好兩樣都占齊全了。


    “你想什麽呢?”李宣遠揶揄的看了楚言歌一眼,從進清遠茶樓開始楚言歌便對自己上下打量,時不時還唉聲歎氣,若不是李宣遠知道楚言歌是前幾日才到金陵的,他都快懷疑楚言歌與自己有什麽仇怨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王爺品貌非凡,我等俗人見了應退避三舍。”楚言歌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李宣遠。


    她真是不知道李宣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為什麽一定要將她拉到茶樓來........喝清水.........


    想到這裏,楚言歌眼神若有若無的瞟著自己桌前杯子裏的白開水,眼冒怒火,可奈何對麵那人是李從嘉的皇叔,南唐的保寧王,她也隻有,敢怒不敢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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