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衣服後麵,用熒光紙寫著兩個字,‘小偷’無論是心慈手軟的老太太,還是善良可愛的孩童,沒有一個施舍善意,他感覺到四肢越來越麻木,直到完全癱瘓在地上,最後不知道誰報了警,從此沒有人見過此人。


    容妙冬走的線路並不是繁華地帶,所以沒有那麽擁擠不堪,倒了三次車,最後一次才坐到目的地,觀音寺那一站,沿著去療養院的路,走走停停,遠遠看到氣派的大門,心裏一喜不由自主的加快腳下的步伐。


    大門口好幾個年輕的女孩子吵吵嚷嚷的,她並不想沾染麻煩,出示通行證,腳步不停歇準備走進大門,可惜事與願違,有人偏偏不願意她就這麽消停,大聲喊叫:


    “喂!你給我站住!”


    容妙冬壓根就不理會,有些人很自以為是,明明地球離了誰都能轉動,偏偏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對陌生人指手畫腳的,很惹人討厭,真不知道父母是怎麽教育的,出來丟她們家先人,也不怕墳墓裏的先輩半夜找他們開茶話會。


    穿著粉紅連衣裙,脖子上戴著精致的鑽石項鏈,手上也是璀璨奪目,全身上下都是暴發戶的味道,如果金磚能串成項鏈的話,估計能戴兩條出來,眼神透著一絲惱羞成怒,上前幾步想要伸手拽住容妙冬,阻止她不停歇的步伐,更想要教訓她的不聽話。


    平日裏囂張跋扈的千金小姐,這一次福運之神並沒有站在她的身邊,砰地一聲,畫了一個優美的拋物線,夾雜著尖叫聲,落在路邊鬱鬱蔥蔥的草叢裏,看門的退伍軍人,眼睛賊亮的看著容妙冬,英雄啊,請收下我的膝蓋與敬仰。


    “不知所謂的東西,以為自己披著人皮就是人了嗎?”


    容妙冬冷漠的看著剩下的幾個年輕女孩,嚇得她們倒退了幾步,眼神再也沒有囂張跋扈,乖乖巧巧的做著沉默是金的行為,太可怕了,仿佛她們並不是活物,而是地上的螻蟻一般,不值得一提,轉過身淡然的離去,背影讓門口的這些人追尋好久。


    “哎呀,高倩倩,你沒事吧,早就給你說了,這個療養院藏龍臥虎,權貴之家很多,不要仗著你老爸有點錢就覺得天老大你老二,沒事就快起來,我們要回去了。”


    “梅靜,我們可是陪你來的,現在這個情況該怎麽辦?你哭有什麽用。”


    “嗚嗚,我那個知道,嗚嗚,她這麽莽撞啊,隨隨便便的撒潑,嗚嗚,讓我家裏知道,又要凍結我的銀行賬號了,嗚嗚,嗚嗚。”


    “行了,行了,哭能解決什麽問題,我們快點離去,看著你淚眼朦朧的樣子,心就煩躁的不行,我們又不是那些喜歡菟絲花的公子哥,用不著對著我們表演,下次這種事不要算上我了,有這個功夫還不如美容院裏護護膚呢。”


    “就是啊,你們家凍結不凍結你的銀行賬號,跟我們關係不大,嫣兒,婷婷,我們走。”


    門口的年輕的保安心裏千萬匹的草泥馬疾馳而過,你們這些社會的米蟲,吃飽喝足沒事幹也不要跑到這裏來啊,這裏是高級療養院,不是你們打情罵俏勾引世家公子的地方,情報都做不齊全,還想要嫁入豪門,還不如大白天做夢來得快呢。


    離開父母離開家族什麽也不是,估計連自己怎麽生活都不知道了吧,就是現在有錢娶這樣的姑娘回去也是禍害,隻知道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一點用處都沒有,更加不要說教育下一代了,他不承認心裏的那點酸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驕傲。


    五天之後,知覺重新回到自己的大腦司令部,魏勝利高興的坐起來,腰部的力量讓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珍貴的失而複得,躺了那麽多年,坐起來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桌子上盛開著一朵蓮花,容妙冬拿出兩個瓷盆,從紫色的小葫蘆裏倒出千年的冰雪水,滴了幾滴綠色的藥液,一股子說不上來的味道彌漫在屋子裏,不香不臭,一個盆子遞給雷丘華,手裏拿著細絨毛做成的小刷子,一人一條腿,細細地塗抹起來。


    魏落軒在樓上打坐,洗髓伐經之後入門很重要,基礎牢靠萬丈高樓才會平地起,三天都沒有下樓,一粒辟穀丹足夠他不吃不喝半個月,他能堅持下來讓容妙冬吃驚不小,痛徹心扉都沒有吭一聲,是魏家的血脈,有當年魏家爺爺的錚錚傲骨。


    盆裏的藥水耗盡,她拿出兩卷自製的繃帶,都是經過長時間的藥物浸泡,杜絕了細菌感染,圓筒形外麵畫著精美圖案帶著蓋子的瓷罐,黑玉斷續膏,雖然跟武俠小說裏的名字相同,可是配方與眾不同,屬於容家的絕密。


    兩人都是醫者,動手能力很強,沒多大功夫就塗抹均勻,一人一卷繃帶手法熟練而特別的一圈一圈纏繞整齊,看的醫生護士連連驚歎,沒有十年八年,不會有這樣的手藝,怪不得小姑娘說認字的時候就是醫典呢,果然天才夾雜著汗水。


    “魏二叔,剛開始可能有些酸脹,那是筋脈逐漸恢複呢,忍耐一些,五天之後重新換藥,連續三次,以後五天藥浴一次,針灸一次,熏香不能停止,軍醫大開學的早,有我三師兄在,您不用擔心。”


    “我信容家的人。”


    容爸爸已經辦理了入職手續,也分到了兩室一廳的房子,這幾天宋澤輝帶著那些小弟,跑前跑後的忙碌,人多力量大,沒幾天日常用具都置辦齊全,還貼心的找了退伍軍人做容媽媽的司機,讓容妙冬讚歎他的世故,不愧是混政界的。


    第一軍醫大坐落在郊外,占地廣闊,整個院校設計的很合理,屬於全國排名第一的重點大學,實力雄厚,聽說圖書館收藏了很多在外麵見不到的古籍,這也是她必須要來的理由,容家雖然有不少不傳世的古方藥典,畢竟涉及的有些薄弱。


    八年的學習生涯足夠她抄錄一邊,況且還有春播她們四人做幫手,容妙冬一點都不擔心願望不能實現,不過她堅持自己要用手過一遍,這樣記得比較牢靠,不容易忘記。


    學校不需要帶任何行李,容妙冬拉著一隻不大不小的箱子,裏麵放著私人物品,站在熙熙攘攘的大門口,很多家長都來送行,隻不過裏麵是不能進去的,隻能在外麵揮手告別。


    她把錄取通知書遞給接待的學長,得到妥善的照顧,一路上還介紹學校的基本分布情況,陽光照在墨綠色的軍裝上,帶著點淡淡的光輝,於少波對著接待的對象,淡雅清純的學妹,心生好感,盡量的把自己知道的那些說給她知道。


    容妙冬話不多,但問得都是一些新生需要注意的,眼神透著一股子生機勃勃的朝氣,學醫的基本上都很沉穩,性格跳脫的也不適合這個職業,聽說她的專業是腦外科,驚訝了一下,大腦與心髒都是最難學習的兩個科目,嬌滴滴的小學妹竟然喜歡挑戰高峰,嗯,有點意思。


    別看容妙冬的家在學校裏,可是依舊得住宿,這點她並不排斥,一站式服務提著日用品來到女生宿舍,向於少波道謝,接過他手裏的鋪蓋,麻利的上樓。


    207室正好在中間,輕輕的推開門,裏麵空無一人,腦外科女生很少,她必須跟其他係的女生搭夥住宿,找到自己的名字,專心的收拾起來,剛把抹布洗幹淨,準備再進行第三次擦拭,門開了進來一位漂亮的女孩,見到屋子裏有人,


    放下手中的行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隻手扶著腰,一隻手擦著汗水,呼吸有些急促,容妙冬看到這個樣子,並沒有主動打招呼,喘成這樣真不知道為何找罪受,醫生要求體力必須達標,否則少則幾個小時,多則幾十個小時的手術壓根堅持不了。


    “我,我叫俞家珍,來自江南小鎮,基礎醫學院麻醉學。”


    “容妙冬,臨床醫學院腦外科。”


    “啊,你怎麽選擇這個專業,很辛苦的知不知道,我可是打聽了好久才決定下來的。”


    “我爺爺的遺願。”


    “哦,那也沒有辦法,不過好在軍醫大身體素質過硬,天天都要跑早操什麽的,幾年下來身體不過關都不行,哎呀,你被子疊的真整齊,教教我吧,給你說要不是我老爸非要我來,我還不願意呢,在家我可是油瓶倒了也不扶起的人。”


    “都一樣,我媽媽身體不好,隻生了我一個。”


    “嗬嗬,我還有一個弟弟,跟著我父母在大西北,我跟著外公外婆在老家,不知道剩下的兩個人好不好相處,要不然好幾年呢,太難過了,又不能外宿。”


    “應該差不多吧,都是來學習的,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再說我們的專業科目那麽多,哪裏有閑情逸致鬧矛盾啊,我可是相中這裏的圖書館,決定常年駐紮在那裏,睡覺的時候再回來。”


    “不是吧,你也太拚了吧,這裏已經夠單調了,青春啊,一閃即逝再也追不回來呢,我不行,能出去的時候一定要便裝嘚瑟一把,整天都是墨綠色的衣服,我會色盲的,會視力疲乏的。”


    “嗯,你隨便。”


    正說著又進來一個高個子的女孩,大概能有一米七五的樣子,皮膚黝黑,一進門就笑,露出滿口的大白牙,嗓門很大,東北味的普通話充滿了整個屋子。


    “哎呀,終於到了,你們好,俺叫熊春妮,口腔醫學院,以後就專門看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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