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先生,很抱歉,家師名諱在沒有得到家師允許以前,無憂不敢私自泄露。還請先生見諒。若先生實在想知道,無憂也得在怔得家師同意的情況之下,方能告知。”洛無憂略帶歉意的看向羿青。


    鬼穀中人向來與世無爭,隻懸壺濟世,便是入穀求醫者未得其法。亦是不得其門而入。羿青的出現,隻證明鬼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而這到底是什麽她卻並不知道,更不知道羿青詢問這些到底抱以何種居心?即使他救了她,她亦不能拿師父和師兄冒險。況且師父師兄雖隱性埋名,但師父始終都是前任穀主。


    若是真有什麽事,師父肯定會主動聯係鬼穀中人。


    羿青之醫術極高想來在鬼穀之中地位亦是不低,可是他偏偏卻和北國太子君驚瀾扯上了關係,這一點,她不得不防。


    “這……好吧,那小姑娘,請你盡快的通知你師父,你隻要報上老夫的名號,想來,你師父定會知曉。想來到時候他定是會見老夫的。你先好好養傷,老夫先離開。”


    羿青看著少女,糾結了半晌,亦隻能點頭,眼前的少女說來他相處時日極短,可也能看出這少女心性極韌。若是她不說,他亦是沒有辦法。如今也隻能且再等等了。


    羿青說著轉身出了殿門,若是再不走,一會兒被那魔頭回來看到。隻怕又免不了發一通脾氣,到時隻會給少女帶來麻煩。


    然則,羿青到底是走慢了一步,正巧與‘想通’後返回的君驚瀾碰了個正著,男子看著羿青從內殿之中走出。陰沉的臉色仿佛凝聚著狂風驟雨。


    “未得本殿允許私闖本殿的寢宮,羿青,誰給你的這個權利?”


    羿青麵色未變,心下卻是咯噔一聲,正色道:“殿下,不是您讓羿青負責醫治她的麽?羿青亦不過是尊照與太子殿下的約定,盡職盡責的醫治他。若說誰給羿青的這個權力,自然也是殿下了。”


    “嗬,你倒是能說會道!”


    瞥了一眼神色古板的羿青,君驚瀾麵上浮上一抹邪肆而譏諷的笑:“本殿是給了你醫治她的權利,如今她已經好了,自然再沒你什麽事了。我們之間的交易結束,你也可以走了。離開本殿的太子府,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出現在本殿的麵前。否則,本殿可不會顧及什麽約定。能救你,自然也能殺了你!”


    “她的傷還很嚴重……嘭……”


    羿青方才猶豫著說了幾個字,男子身形一閃,突的出現在他麵前,五指捏拳一拳便襲向羿青,正中胸口,竟是將身材高大的羿青也一拳轟出三米之外。方才嗵的一聲,狠狠的砸落在地。


    “本殿的話不喜歡說第二次!”


    君驚瀾收拳踱步到羿青身前,看著那地板上盛開的血花,笑意更甚:“還是,你莫不是看那小丫頭長的還有幾分姿色,當真起了憐香惜玉之心?羿青,你別告訴本殿你這是老牛想吃嫩草?”


    “殿下,你以為任何人都同你一般存著那些齷齪的想法麽?”


    羿青古板的臉龐終於多了一絲表情,卻是濃濃的憤怒,他抬頭憤憤的瞪著君驚瀾,這個惡魔當真是無狀,連這般不知恥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他羿青雖自認不是什麽聖賢之人,卻也是個正人君子。


    又豈會窩藏那般齷齪的想法?他自己放蕩無狀便罷,居然還將如此的帽子強套在他的頭,當真是個可恨的惡魔。手掌凝聚起內力,卻終究還是斂了下去。這裏是北國太子府。若他反抗,這個惡魔隻怕會在那個少女身上加倍討回。


    君驚瀾聞言卻隻冷哼:“不是最好!本殿警告你,洛無憂是本殿的獵物,她的生死,她的一切都由本殿說了算。本殿向來最厭惡別人,哪怕是任何一個人染指本殿的所有物。所以,你沒有那般的心思最好,若有,最好也給本殿收起來。否則,本殿不會放過她,亦絕不會放過你!”


    “現在,留下藥,給本殿離開藏雪殿,滾出太子府。若是走慢一步,那本殿不介意將你的命徹底的留在太子府,灌溉本殿的血薔薇!”


    羿青擦了擦血跡從地上站起身來,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君驚瀾:“誠如殿下所說,你我之間往日恩情一筆勾銷,不過,有一句話,老夫不得不提醒太子殿下,還請太子謹記:傷人者,終自傷。”


    “一味沉迷仇恨,隻會讓人更加痛苦而不得自拔,有時,退一步,或許便是海闊天空。若殿下執意若此,隻望殿下將來,不要後悔才是!”


    “滾——”


    羿青話落隻得來男子一個淩厲的滾字。捂著胸口羿青搖頭歎息了一聲,退了出去,終究是緣有因,果有報!他與這少女之間的糾葛,卻不知到底又是緣還是孽。又到底會得下什麽樣的果?


    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對這少女,他終究有著一絲不同!但願若他所言,將來,他不會後悔罷!


    君驚瀾恨恨的盯著羿青的背影,陰冷的視線似把把鋒利的刀,恨不得將那道身影削成碎片。多麽可笑的言論,多麽可笑而自以為是的人?不過是個草根大夫罷了,竟還癡心妄想的教訓他?


    後悔,他怎麽可能會後悔?


    他的世界從來不曾有後悔這兩個字。他就是要折磨她,還要狠狠的折磨她又如何?他是北國太子,未來的帝君,整個北越天下盡握他手中。


    他怎麽可能會後悔,又有何人還能再傷到他?洛無憂麽?嗬,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少女?那怎麽可能?他便是不信,她還有那個能力可以傷他。


    然則,他豈知,世事輪回,因果變遷,有的事,並非人力可以掌控。今日的他更怎麽也不曾想過,有一天,自以為早將一切已盡握手中的他。


    彼時,卻終是為了那個他恨之入骨的少女而,痛斷肝腸!


    殿宇之中雕花大床上,洛無憂靜靜的躺著,雙眼圓睜,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眨動了一下。殿外的一切聲響都悉數落進她的耳中。男子聲音裏那無盡的恨意和殘忍一點點衝擊著她的心髒。讓她渾身都有些僵硬。


    此時的她便真就像那砧板上的魚兒,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人宰割。君驚瀾,他到底會如何對付她,她不知,亦不敢去想。


    就在無憂走神的刹那,男子已邁步走了進來,那一襲火紅的袍子與男子陰沉的臉色形成最明顯的對比。少了那份張狂,他的身上多了無盡的森寒和冷戾,美麗的鳳眼,微勾的豔麗薄唇,都帶著無比邪恁和殘忍。


    洛無憂雙瞳微微收縮,便就那般看著男子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麵前,五指一伸袖擺一拂,哧啦,那自雕花大床上垂下的豔麗紅紗便在男子的指尖化成了漫天的碎片飄飄而下,嫣紅的顏色將男子的身體湮滅,紗片墜落間讓人看不清他的臉,然,那雙眸中的陰冷哪怕隔著紅紗亦是那般清晰的傳進少女的眼中。


    仿佛一股寒氣驟然竄進身體四肢百骸,透著一股森涼,幾乎讓血液都在那一瞬間被僵凍:“君驚瀾,你……”


    少女你字還未落地,那瑩潤的五指突的伸至眼前,落在少女的胸前,隨著男子粗魯的動作,少女身上的衣物被撕裂,身上陡的一陣沁涼。原本平靜的心湖終於浮上一抹那慌亂,卻是死死的咬牙忍著。


    蒼白的小臉微微泛白,嘴勾卻是強勾起一抹笑:“怎麽,殿下這是又想到了新的方法來折辱無憂了麽?還是無憂終是高估了你,亦是高估了那位姑娘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少女的身上尚穿著原本那套藍色的家丁服,被男子毫不留情的撕裂,露出了內裏的束白裹胸,還有那大片若素雪一樣的白晰的肌膚,撩眼望去,卻就如那清晨綠葉之尖墜著的露珠一般,泛著晶瑩而惕透的光澤!


    男子一雙陰鶩的眼眸落在少女的胸前,竟是被那瑩光晃的微微一怔,然則,聽了少女那譏屑的話語,他眼中卻是陡然浮現出如野獸般凶狠的光芒。


    陰冷的話語隨之自那涼薄的紅唇之中一字一句的吐出:“你說的對,本殿是不屑於碰你,可是,這不並代表本殿便拿你沒有辦法,洛無憂,還記得千嬌閣裏的那位花魅雲夭麽?”


    雲夭,雲夭,她怎麽會不記得她?


    洛無憂瞳孔之中所有的平靜終於在刹那間崩潰,一顆心也隨之沉入了穀底,她睜大著雙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君驚瀾。他竟是想用對付雲夭的方法來對付她,毀了她的清白麽?


    為何他竟會殘忍於廝?


    想要努力的保持著鎮定,可少女的身體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明知道他是想折磨她,看到她痛苦,隻要她露出哪怕一丁點的慌亂和害怕,便徹底的輸了。所以,即使他說的再過,做的再過,她都當作未曾聽見,未曾看見。


    甚至,連他毀了她的容顏,她亦隻當做那是她應該承受的!因為,在她心中,始終不曾覺得,他會真的那麽冷血無情,殘暴狠戾。


    可她錯了,他的溫情,他的柔軟隻對那一個人而露。


    而她卻是毀了她的原凶,所以,他恨毒了她,所以他決定用那般殘忍而不堪的方法來折磨她,也要同樣的毀了她!


    她怎麽就忘記了,惡魔,終究還是惡魔!


    惡魔不會有憐憫,惡魔更不會有寬容;惡魔更不會知道什麽是放過;惡魔隻會用最殘忍的手段來折磨觸犯到他的人!


    “怎麽,終於會害怕了麽?本殿還真以為你升平縣主天不怕,地不怕,自也不會害怕這小小的玩意才是!卻沒想到,嗬嗬……”


    “君驚瀾,你不可以這麽對我,你不可以……”那笑聲宛如魔音穿透耳膜一般砸在少女心上,讓她整顆心髒都收縮在了一起,有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她整個人縮向了雕花大床的最裏麵的角落,將自己緊緊的蜷縮在一起。


    整個身子都宛如風中凋零的紅葉般顫抖不已。


    無論他想怎麽樣,她都可以承受!


    哪怕他恨透了她,再刺她兩刀,再甩她幾十掌,無論他怎麽折磨她,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可唯獨這,卻是她無法承受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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