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還有別的選擇麽?若不想死,就給本殿下去,好好做來給本殿觀賞,否則,這越京的傳言你知曉甚明,本殿的手段,也不介意使在你這小奴才身上,如何,考慮好了麽?”


    男子手上用力,幾乎生生將無憂顎骨捏碎:“還在猶豫,這樣的美事,別人想也想不來,你這小奴才倒是再三的推脫,莫不是,你也有和本殿一樣的‘隱疾’?還是你有別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見眼前的小廝依舊不說話,君驚瀾鳳眼一眯,眸光陡然變得極為銳利,渾身更散發著一股淩厲的煞氣,那毫無遮掩的充滿殺意的光芒,讓洛無憂雙手都掐進了肉裏,心中更是泛起無盡冷意。


    顯然她的一再推脫已讓君驚瀾對她生疑,可即便是下去,她也定會穿幫,結局都是一樣,眨眼之間,洛無憂心中閃過無數想法,卻發現沒有一個可以破她眼前的困局。


    眼看君驚瀾長袖揮起那手掌成刀揚在半空。


    洛無憂終是驚呼出聲:“等等,殿下……”


    然則,她眼前男子嘴角卻是勾起一抹邪笑,動作並沒有半刻的停頓,聲音冷戾如魔,帶著無盡的殘忍:“總之,不管如何,本殿今夜看你表演是看定了,給本殿下去吧。”


    一股掌風襲來,那巨大的力道讓少年整個身體傾向那浴池水麵,洛無憂滿臉驚慌,眸底卻是閃過一絲暗芒。


    伸手一拉,便拽住了男子的袍擺。


    撲通——


    君驚瀾一時不察,身子一歪,竟也被拉了下去,兩人同時栽落在浴池之中,濺起一道近一米高的水花,夾雜著豔麗的玫瑰花瓣,實實在在下了一場花雨一般。


    晶瑩的水花將男子渾身沁濕,冠宇掉落,一頭發絲也散了下來,發絲中還夾著幾朵紅色花瓣,臉色卻已是暗沉至極。瞟了一眼水池的四周,卻是並未發現那該死的小奴才。


    正要沒入水下,他整個身體卻是被無數雙玉手給緊緊的環住更動彈不得,連衣襟也被拉開露出那健碩的胸肌,也就在此時,那水池邊突的冒出一個人影,以及快的速度竄上池岸,而後迅速的消失在整個殿宇之中。


    隻在那殿宇之中留下一路的滴水印。


    嘭……


    君驚瀾冷冷的撇了一眼糾纏著他的那些女人,眸底滿是濃烈至極的厭惡,一個旋身從水池裏飛上半空,巨大的氣勁自身體溢散,碩大的浴池裏升起三米高的水柱。


    隨著那道道嘭嘭聲響起,所有嬌軟的呻吟通通在瞬間停息。


    嘩嘩的血水不停從三米的高空噴灑落在整個大殿,須倪,那血水滴盡,冰冷的池邊卻是多了十具赤裸的屍體。


    紅色的身影自半空飄落,袍子墨發皆已幹,黑色的雲紋軟靴踩在那滿地屍體之間,男子臉色陰冷如魔。


    一道身影迅速的走了進來,看著滿地景象,不由一驚:“殿下,奴才立刻讓人來清理,殿下可要先回藏雪殿麽?”


    君驚瀾臉色暗沉瞥了一眼管家,冷冷的問:“王衝,這幾日可有新進府的小廝?”


    “回殿下,前幾日並沒有,今日倒是有一個是老奴領進府來的,名叫莫言,年紀不大,老實憨厚,並沒怎麽見過世麵,老奴正打算觀察一段時日再稟報主子,是不是,他不懂事,衝撞了主子?還是主子懷疑他……也是那邊派來的?”


    王管家麵含詫異驚疑,按理說不可能啊,那莫言才剛進府,他應該不可能見過主子才是,隻是,看男子那陰戾的臉色,似乎好像發生了別的他不知道的事,至少,主子這樣問就證明,那他肯定是見過莫言了。


    王衝想著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跪地請罪道:“都是老奴失職,老眼昏花竟是看錯了人,還請殿下降罪。”


    “莫言……好一個莫言。”


    君驚瀾尾音咬得極重,狹長的鳳眼之中透著幾分森冷魔魅:“明日一早,宣那個小奴才到本殿的寢宮侍候,記得,若是本殿明早睜眼看不到人,那你這顆腦袋也不用再要了。”


    “是,殿下,奴才領命,定會辦妥殿下的吩咐。”


    冷冷掃了一眼王管家,君驚瀾舉步出了華清殿,看著下人房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興意的流光,灼灼的比那天上的星子還要耀眼,卻又透著一股子淩厲。


    莫言麽?


    該死的小奴才,果然很膽大。居然還敢擺他一道,很好,本殿會讓你好好的徹底的明白,得罪本殿的人,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堪堪收回目光,君驚瀾卻是臉色忽而變得更冷:“怎麽,既然想來取走本殿的性命,卻又不現身,莫不是還等著本殿請你們吃早飯?本殿太子府裏可不養閑人,若不出來,就給本殿滾!”


    君驚瀾話落的瞬間,便已有數道的身影從房簷屋頂,樹叉之間落下,上百道身影,將他圍了個嚴嚴實實,每個人手中執刀執劍,個個殺氣騰騰,蒙著麵巾露出的雙眼之中,皆是一鄙夷不屑。


    黑衣人冷喝:“君驚瀾,像你這種惡毒殘暴,不顧百姓生死的人,怎麽配繼承大統?若真讓你登位,那才真是我北越百姓之禍端,所以,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你受死吧!”


    “嗬,替天行道?要殺便殺還說那麽多廢話!想要本殿的命,來取便是,隻要,你們有那個膽量過來!”


    君驚瀾冷哼了一聲,長袖一拂,手腕之上便多了一條血紅的絲線,線細如針,韌比玄鐵,在夜空之下飄飛舞動宛如靈蛇一般,竟是刀劍也砍不斷。


    血紅絲線落在人頸脖,甚至連一絲痕跡也未留,無聲無聲的收割著生命。黑衣人被君驚瀾先發製人打個措手不及,竟是在眨眼之間便已倒下十餘個。


    十道嘭嘭聲中,那十人具屍體沒有任何的傷痕,片刻之後眾人凝眼一看,這才發現那些人頸間全都多了一道紅線。


    便宛如男子手中舞動的那條細小絲線一般,因著傷口極長極細所以一時看不分明,鮮血一時也噴不出來,不過片刻之後,那血卻是從那傷口處呈傘狀噴撒而出。


    “追魂索,太子殿下還真是讓人意外,沒想到江湖十大兵器榜排名第二的神兵追魂索居然在你的手上,果真是狼子野心深藏不露!”


    黑衣人收回眼皆滿麵震驚,那殺氣卻是更重:“既然如此,那今天我們就更不能放過你了,大家一起上,我們今日必要替天行道,誅殺這個給聖上下毒的亂臣賊子,以免來日他荼毒百姓。”


    黑衣人說的大義凜然,君驚瀾卻是聽得滿麵嗤笑。


    “齊大將軍,你說的還真是正義凜然,本太子便是荼毒百姓又如何?你想殺本太子便殺,就算你光明正大的動手,本太子亦是不懼,難不成還會懼你這宵小卑劣的行徑麽?本來,本太子對那個位子也不是非得不可。”


    君驚瀾聲音滿是冷戾嘲諷:“可本殿有個脾氣,別人越不讓本殿做,本殿越是要做,所以,今天本殿會留你半條命,回去告訴君朔,那個位置本殿要定了,他不用再癡心妄想!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哼,大言不慚,君驚瀾你先是害死皇後,如今還敢下毒謀害軟禁皇上,逼著皇上禪位於你,你以為你的行徑就沒有人知道麽?你生性殘忍,強搶民女,草薦人命不止,還惡膽包天竟大逆不道的暗害皇上,妄想謀朝篡位,其行卑劣,簡直天人共憤,更是人人得而誅之!”


    “本將便是光明正大的殺你,又有何懼?”眼見身份被拆穿,齊千亦是不再遮掩,他一把撕下黑巾,國字臉上布滿了凜冽的怒火和殺氣。


    更是一字一字細數著君驚瀾那滔天的罪狀!


    “嗬,這一切便是本殿做的又如何?本殿本就是國之儲君,這皇位遲早也是本殿的,本殿就算現在提早拿過來你有意見?可惜啊,現在那死老頭要死不活,就算那聖旨是本殿逼他而立,你有證據麽?”


    君驚瀾笑意森然無比:“聖旨是真,聖旨上的璽印更是真,有本事你去跟天下人證明,證明那傳位聖旨是假的。說起謀朝篡位本殿怎麽比得上你們?謀害國之儲君,未來的帝君,還有臉在這裏振振有詞指責本殿!


    “真當本殿是軟柿子可以任你們拿捏麽?既如此,本殿也不介意讓你們好好的看看本殿的手段。”君驚瀾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噬血的殺意自男子體內噴薄而出,身體彎曲,突地左手一個撐地,一股勁氣直入血絲,那柔韌絲線頓時撐的筆直如劍,而後他整個人一躍而起,頭下腳上,在空中呈直線,倒灌而下。


    男子身形快如閃電,三百六十度的極速旋轉,那紅色的絲線在他的手中隨著身形舞動,就仿佛是一個浮空的紅色圓盤,那麽完美,仿佛亙古長存。


    道道細微的聲音不絕於耳,上百人全部瞬間隕命,倒地不起。所有人,無一例外,如先前十人一般,隻有頸間一道傷口。


    看著滿地的屍體,齊千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如紙,有道道血絲從那前胸處溢出,卻因衣衫黑色而看不清楚,然他捂胸的左手掌心及指縫早已染血。


    那是,他自己的血。


    整整一百名死士,在這個百姓口中惡名昭著的殺人狂魔手中,不到一柱香,不對,甚至不過在幾十息間便被盡數滅盡。


    這樣的手段他如何能不震驚,如何能不憤怒,又如何能不怕?


    “君驚瀾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隱藏的如此之深,咳咳……”齊千一陣猛咳,呼吸亦是極其困難,心髒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別人不知,可他卻很清楚,那追魂絲直直插入他的胸口心髒,穿心折回,他的心髒已多了一個洞,不會致命,可是那傷卻永遠不會再好。


    追魂之索,見血方回,奪命之傷,永生難愈!


    這便是江湖十大神兵排行榜排名第二的追魂之索,卻是握在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惡太子手中,還傷了他,何其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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