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還想逃去哪裏?”


    幽靜的空間裏,突的傳出一道聲響,正匆匆疾行的男子聞言頓時一驚停下了腳步,一雙眼眸在四周掃過,最終,停在那陰暗的角落裏。


    那片陰影之中,驀然走出幾個人來。


    一襲素袍,俊顏含笑的莫寒冷眼看著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諷笑,聲音裏充滿了譏屑:“司命欽天鑒,朗青,朗大人,現在隨我回去吧!”


    那男子一襲絲綢錦袍,發絲高高束起,肩上還搭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襟袋,作一副行商的打扮。倒似大族世家的弟子。


    卻是與朗青那一身淡定如華的氣質,天差地別!


    青年聞言愣了一下,麵上有些驚詫,操著一口方言道:“諸位,在下不過是往來的行商,不知你們所說為何,在下還要趕路回鄉,還請諸位讓讓道可以麽?”


    “嗬,裝,你再裝!城門早就關了,這麽晚你趕路,睜著眼睛說瞎話,還真不愧是個坑蒙拐騙的神棍,告訴你吧朗青,就知道你小子會跑路,你整個府邸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中!”


    “你府中的秘道,更是早就被我們的人摸的一清二楚,到了現在還想狡辯,還真以為換了一張麵皮,我們就不認得你了麽?”


    莫寒冷笑,還未說話,齊衍便忍不住脾氣,冷哼了一聲開腔,他臉上布滿了怒氣,那眼眸之中似也燃燒著火焰一般。


    “還有,他可是一路跟著你來到這兒的,這次,老子看你還怎麽逃,敢陷害我們郡王妃,你小子還真是狗膽包了天了,看爺怎麽拔下你那張皮麵,修理你這個人渣。”


    齊衍伸手指了一下莫寒,這個朗青,莫不是真的以為改頭換麵的喬裝一下,就沒人能認出他來了?


    哼,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敢害他們的未來主母,他不折磨的他生不如死,死去活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就不叫齊衍!


    “拜托,我是跟著他來到這裏的,可你們卻是剛來!”莫寒聞言,不禁抽蓄了下嘴角,果然不愧是那個男人的手下,這齊衍倒還真是會邀功!


    齊衍斜睨了莫寒一眼:“那又怎麽樣,你不是還沒抓住他?都說了來得早不如來的巧,你以為我們會像你一樣一直守著跟著,那是蠢人才用的方法!”


    “你今天吃火雷了,還是吃了磷粉了?”莫寒眉宇微蹙,齊衍今晚這火氣,似乎有些大的過頭了吧?


    齊衍聞言瞪眼,“關你屁事!你才吃磷粉吃火雷,我……”


    “夠了齊衍,別說那麽多廢話,先將他抓起來帶回去,到時候你想怎麽招呼他,都隨你,不會有人和你爭的。”


    寒濯冷冷喝了一聲,打斷了兩人談話,齊衍為什麽怒,他再清楚不過,他同樣也怒,隻是,再怒,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眼前要做的便是完成主子的命令。把人帶回去。


    這個朗青,可是這次事件的主要人物,絕對不能讓他逃掉,否則,主子顏麵何存?主母被穿骨火燒的大仇,又要找誰去報?


    “不愧是容狄的侍衛,倒還真是好眼光,想拿住我,有本事,那就來吧!”見被戳穿,朗青也索性不再裝,伸手將肩上的搭襟口袋隨手一扔。


    竟是先下手為強,五指並攏成掌襲向了寒濯,寒濯冷笑了一聲,運足十層掌力迎了上去,朗青嘴角勾笑,卻是突的一個轉身收力,借著那股力道,就要往遠方疾遁。


    豈知,才轉身,便對上一柄明晃晃的利刃,“同樣的伎倆還想再使一次,哼,朗青,真以為這次,你還能得逞麽?告訴你吧,這周圍人多的是,你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莫寒聲音極冷,上一次那假雙喜也是使同樣的伎倆在青鸞手上逃出顧家,若他真的上當,豈不是蠢笨如豬?


    這些人,雖不是一路,可那下三濫的伎倆卻都是相同。


    朗青臉色非常難看,卻並無多少慌亂,暗處的人是誰他不知道,可他卻知道,絕對比眼前這三人更難應付,本以為,可以趁亂遁出秦都,卻不想,自己一舉一動早已在別人監視之中。


    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陰狠,他雙袖一拂,手指結印,數道金芒從他手中飛出,延著預定的軌道飛落。


    而就在這瞬間,齊衍寒濯也已分別堵住了朗青退路,三人各站一角,手中刀劍皆齊齊的砍下,然則,卻是齊齊的砍了個空。


    眼前一片霧蒙蒙,那朗青竟是在三人眼前消失不見。


    “怎麽回事?人呢?”


    莫寒眉宇緊蹙,活生生的一個大男人,他們三個人六隻眼睛,居然也能讓他逃掉,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哼,不過雕蟲小計,一個小小的幻陣,就是個障眼法罷了,還真以為能蒙混過去麽?”今夜他要是不抓住那個混蛋,他這左使位才真像主子說的那般,真該卸職,讓給別人來做了。


    讓雲弄巧跑掉,並且查不出任何的線索,已是他人生中一大汙點,同樣的事情,他怎麽能讓他再次的發生。


    寒濯冷笑了一聲,雙眼掃過四周的霧氣,眸光透著幾分淩厲,“中五宮陽遁寄艮八,陰遁寄坤二,天盤奇儀轉,人盤八門轉,天盤九星轉,八詐直符加天盤首旬,陽順陰逆轉,奇儀天禽寄坤二……就是這裏。”


    長劍如鴻,化作一道匹練,直直搗向陣眼。


    哧,似有東西被刺中的聲音,那灰蒙蒙的霧氣傾刻間散盡,朗青的身形現出,隻那胸前卻是多了一柄明晃晃的長劍,劍柄正握在寒濯的手中。


    鮮血順著錦袍落下,朗青麵色卻是絲毫未變,莫寒伸手便撕下了他臉上那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那麵具下的臉色透著些許蒼白。


    狹長的眸光更是陰鶩至極,手掌一伸,他突兀的握住了劍柄,而後狠狠的往自己胸口一送,那長劍穿膛而過。


    朗青噴出一口鮮血,臉上卻是帶著一抹極其詭異的笑。


    “沒想到還能碰到天星奇門的傳人,不過,便是如此又如何,千年蒼狗,血照大地,乃天定命數,世間災劫,無人能擋,無人可破,無人可阻吾主腳步,爾等萬物,皆要臣服吾主!”


    “……皆要臣服吾主……哈,哈哈哈……一切,都是命數……是天定命數……哈哈哈哈……唔……”


    朗青大笑,那聲音透著幾分淒厲,卻又有著幾分空然,在幽幽暗巷之中經久飄蕩,帶著幾分森然,仿佛一道魔咒響徹!


    聽來,十分的刺耳,讓人心中極不舒服!


    “什麽臣服你主,老子還不信了,別說是你,就算是你主子,落爺手裏,爺也一定會將他大卸八塊八十塊,讓他化作花肥,成為大地的養料,被所有人永遠永遠的踩在腳底板,看你看他還怎麽臣服!”


    齊衍怒喝了一聲,眼一瞪,手中大刀猛砍,竟是直接將朗青整顆頭顱斬落,那人頭飛上半空,直直砸在巷子牆壁之上,最後掉落在地,又骨碌骨碌滾動回了他的身子旁邊。


    朗青終究咽氣,雙目卻是瞪圓,眼珠直視東方,至死,那嘴角都帶著那抹詭異的笑,而那人頭旁邊,倒著他的身體,頸脖處,一個碗口大的黑洞,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著濃綢的鮮血。


    “來人,將他的屍體抬回去!”巷子裏有許久的寂靜,直到一刻鍾後,莫寒方回過神來,冷喝了一聲,幾個大漢跳出來,撿起人頭用布包了起來,又把那無頭的屍體也給抬了回去。


    莫寒掃了一眼那地上的血漬,抬頭看向齊風齊衍:“你們現在是回去複命,還是隨我一起去顧府?”


    “自是和你一起去顧府,主子去救主母,想來,現在也應該回到顧府了,我們還是去顧府和主子會合好了。順便請示一下主子,下一步,該怎麽做?”


    寒濯沉吟了一下回道,“如今,朗青已死,死無對證,不過,就算他活著,看他樣子,也絕對是不可能出賣他的主子的。倒是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的硬骨頭。”


    “這有什麽,死了不是正好,正好給他安個畏罪自殺的罪名,讓他死後也不得安寧!把他屍體丟進萬蛇窟被萬蛇撕咬,或是扔去亂葬崗被禿鷹殘食,做個孤魂野鬼,我讓他永不超生,看他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你這手段還真是高明,直接告訴世人,他自個自殺,砍下了自己的腦袋,果然不愧是容郡王的侍衛,想法還真就別具一格,與別人就是不一樣!”莫寒搖頭冷諷,這齊衍說他腦子進水,還真就是。


    想也知道,一個畏罪自殺的人,怎麽可能會有能力把自己的腦袋給砍下來,這不是明顯的誣陷麽?


    “那又怎麽樣,誰說自殺的人就辦不到了,不還能借助工具麽?少見多怪,沒見識,就不要發言。”


    齊衍白了一眼莫寒,一臉懊惱,氣乎乎的說道:“誰曾想他居然會自殺,我折磨的手段都一個還沒用呢,砍下他的腦袋算是便宜他了。”


    寒濯看兩人頂嘴,卻是搖頭,哪有那麽簡單,齊衍雖性格有些衝動,可在主子身邊多年,早已能克製,雖說今夜發生了些事情,讓他受到了些刺激,卻也不至於像這般火爆便直接砍了那人腦袋。


    朗青,倒還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不過卻是……送死的準備!


    尤其想到朗青死前說的話,寒濯心中便沒由來的升起一股不安,朗青的話,似意有所指,可到底是什麽,他卻聽不明白。


    而他那所謂的主人,又是誰?


    會是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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