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洛無憂卻不同,她費心費力為顧家籌謀,對顧家感情可見一斑,誠如她所說,她又怎麽可能會看著顧家再陷入險境。


    “那你總不能坐以待斃!這可不是小事,若是你真被他們拿住,隻怕絕對會滅了你這個傾國妖女”青鸞看著眼前淡漠的少女,有些煩悶的甩出一句。


    傾國妖女?


    洛無憂卻是忽爾勾唇一笑,想當初,因著君驚瀾的‘死’,洛仙兒和齊嬤嬤聯手放出流言,誘導百姓給她扣上了一頂禍國妖女的大帽子。


    如今,她的母親倒是更甚,居然直接將此罪名坐實,說她是傾國妖女!


    永昭啊永昭,這個女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如此陰狠的招數,竟是想讓她再無翻身之地!


    如果她走,那顧家必會受滅頂之災。


    如果不走,這一局,她又要如何來破?


    洛無憂眸光微冷,如今,她竟也是陷入了兩難之境,南宮景璃想來也是猜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派薇瀾前來,想要秘密帶她離開。


    終究,還是她人手不夠,若非如此,她不會此刻才接到消息。


    薇瀾前來,隻帶來兩個消息,其一,皇上日前歇息之時,曾做得一夢,夢中妖鳳喙死金龍,司命欽天鑒朗青,祭天做法,尋求上天啟示,文武百官,皆在當場,親眼見證,漫天白雪之中,穹霄飄落紅雪,飛旋形成七字。


    即所謂的上天欽賜七字真言:


    洛家有女必傾國!


    此傾非彼傾,是何意思,不言而喻!


    而與此同時在豐洲,渭河中遊河灘河沙瞬間崩塌出一個碩大的流沙天坑,坑中卻是突兀的升騰起一塊三米高的奇形巨石,石身,一隻黑色妖鳳騰飛,羽路花紋拚出兩字,巨石右下角,還有兩句詩。


    妖鳳破九天,龍隕九洲顛!


    而那羽毛路紋理之間拚湊出來的兩個字:無憂!


    嗬,可不正是她的名字麽?


    結合先前帝王之夢兆,以及司命欽天鑒那得來的上天瞥示。她洛無憂隻怕還真得背上這個傾國妖女的‘盛’名了。


    最為讓人驚奇的是,據薇瀾所說,這隻所謂的妖鳳,嵌在石中,天衣無縫!


    那巨石破流沙而出的奇景更是被無數百姓,以及正討論河道梳理的官員親眼所見,就連南宮景璃等人也是在場。


    也正因此,這才有了南宮景璃暗中命人傳書的舉動。


    司命親卜算,妖鳳嵌石中!


    這世上豈有如此巧合之事,偏偏司命欽天鑒得到上天預示,豐洲這邊就找到了確實的證據,說是天意,她卻更相信是人為。


    永昭一直沒有動靜,若她所猜不錯,此事顯然和她脫不了關係,隻是,她洛無憂倒是好大的麵子,居然讓永昭放出如此大招來對付她。


    想來,她倒也當覺得榮幸才是。


    本以為,她此刻人在齊洲,就算永昭出手,也會在齊洲,就像之前的殺手一樣,不用問也肯定是永昭派來的,可沒想到,她卻居然是選擇了與齊洲相近的豐洲動手。


    現在想來,顯然那大概也隻是想擾亂她的視線而已,這個女人,為了對付她,倒是頗費了一翻心思。


    隻不過,讓她想不通的是,若此事真是永昭所為,那豈不是意味著,司命欽天鑒朗青,也是永昭的人?


    如果朗青真是永昭的人,那麽永昭的舉動便費人猜疑了,這個女人,不止在齊洲城有據點,還收買了朝庭的官員。


    司命欽天監與其它官職不同,看來,似乎無實權,甚至,無法參與朝政,可實際,在關鍵時刻卻能左右帝王的決定,就好比現在,不就正是他,定下了她的死罪,且還想要她不得好死麽?


    永昭啊永昭,你如此費盡心思的籌謀,到底有何目的?就為了把洛仙兒捧上後位,覺得我擋了你們的路?


    可你為何那般執意,想要把洛仙兒捧上後位?


    她有一種直覺,或許,前生很多她想不明白的問題,不久之後,就可以得到一個答案……


    “你還有心情在這裏發呆?”


    青鸞實在不明白洛無憂這個少女到底在想什麽,此刻的情形,說是火燒眉毛也不為過了,若真等到官兵入城,那她便真的是插翅也難飛了。


    可她居然還一點都不急!


    一向冰冷漠然的青鸞,臉上也浮上一抹浮燥,看洛無憂也不回答,蹙了蹙眉,便轉身出了廂房,直接去了莫寒那裏。


    洛無憂思索的入神,也根本沒有發現青鸞的離開。


    隻是,青鸞還沒到,幾乎才剛出了無憂的院落,便看到莫寒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一路上,見到青鸞,一把抓住她的手,便厲聲喝問。


    “青鸞,我師妹呢,她在哪兒?出事了,你趕緊帶著師妹走,我去找顧老爺子他們,官兵已經入城,大隊人馬已經殺來了,快些,帶著師妹離開!”


    一向溫潤翩翩的男子臉上布滿了焦灼,青鸞手臂被捏痛,卻是半點沒吭聲,“她已經知道了,可是,她堅持不肯走。”


    聽莫寒所說,顯然他也聽聞到了消息,這也不奇怪,章院正隨璃王前去豐洲,自己徒兒出事,他自然會命人傳來消息。隻是,沒想到那個薇瀾才離開沒有一會兒,官兵就已經入了城,並且殺來了顧府。


    看來情況比他們想象中都還要嚴重的多得多!


    青鸞蹙眉,眉宇間不自覺的浮上一抹擔憂,隻是,連她自己都未曾注意過。洛無憂,那個少女,用著自己的方式,已經一點一點的滲透了她的心。


    “不肯走,現在還是任性的時候麽?”


    莫寒聲音裏含著濃濃的慍怒,“不行,你現在跟我過去,就算把她打昏也要帶她走,一會兒我盡量的拖延時間。總之,不管怎麽樣,都要把她弄走。”


    “師兄……”


    莫寒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少女的聲音,莫寒側頭,看著木雕長廊之間,靜默而立的少女,心中一酸,眼眶竟是微微泛紅。


    “師妹,跟我走,這次,你無論如何都要聽我的,師父下了死令,你若不走,師父便要將你逐出師門。”莫寒說著,拉起洛無憂的手,就要走。


    然則,洛無憂隻對他笑了笑,廣袖輕拂之間,一道銀芒飛舞閃現,莫寒一時不察,竟是被洛無憂封住了穴道一動也不能動。


    “師妹,你幹什麽,快點解開我的穴道,否則我便沒你這個師妹!”


    聲音冷冽,莫寒俊逸的臉龐緊繃,麵色染滿了寒氣,一雙狹長的星眸之中卻滿滿都是震驚和沉痛,少女的平靜,讓他心頭陡然間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心都仿佛被揪了起來,被一塊千斤巨石壓著一般,讓他無法喘息。


    “師兄,你曾說過,一日為師兄,終生為師兄,所以,師兄的話,無憂不會信,不管如何,無憂都當師兄是最親的人,也是無憂這輩子唯一的師兄。”


    洛無憂說著笑頓了下,柔聲道,“師兄放心,你也看到無憂的手段了,他們想害我,不會那麽容易的,我又豈是任人宰割之輩?無憂從來都是睚眥必報之人,誰若欺我一分,我必還她十分。”


    “師兄好好休息一下,很快,無憂就會回來了,你忘記了,我說過,我還要替師母解毒,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青鸞,送師兄前去房中休息。”


    “師妹……”


    莫寒大驚,無憂說的是真是假他不知道,可這次的事,與以前都不一樣,這次,是皇帝要她死,是天下人要她死,他知道他的師妹聰慧無雙。


    可以她一人之力,如何抗得過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又如何能抗得過全天下?這不是兒戲,這關係到師妹的性命。


    古往今來,被判定禍國妖國之人,個個不得善終,死相淒慘。


    無憂她,他怎能看著她自己跳進去?


    莫寒動起內勁,想要衝破被封的穴道,然而,卻是無功,也不知師妹她到底用了什麽點穴手法,竟連他一時半會兒也衝不開穴道。


    “師兄,這穴道除我之外,無人能解,若強行運功解穴,隻會讓你自己受苦,說不得還會受嚴重的內傷,所以,師兄別再浪費力氣了,青鸞……”


    洛無憂心中一歎,看向青鸞,眼神裏帶著一絲祈求,那封穴手法,乃是她從醫毒雙經之上學來,除了她以外絕對沒有人能解得開。


    說完,她轉身,直接去了顧老夫人的屋子,找顧老爺子顧青岩。


    青鸞沒動,明亮清冷的眸子盯著洛無憂纖瘦的背影良久,最終還是動了腳步,按照洛無憂的要求將莫寒扛進了廂房之中。


    不錯,就是扛。


    身材纖瘦小巧的女子,扛著一個比自己還要身材高大的男子健步如飛,不過片刻,便將人扔進了屋裏的大床上,而後,轉身就走。


    “青鸞,等等,替我解開穴道……”


    莫寒臉色極為難看,此刻卻根本沒有心思去計較自己到底有多丟臉,眼看青鸞走到門邊,他焦急大喊。


    “青鸞,當我求你,替我解開穴道,即使不能帶她走,至少我也要陪在她身邊,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她出事的,是不是?”


    青鸞轉看,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莫寒,聲音依舊冰冷,“那穴道,我解不開,她既說了,她有法子,你就應該相信她!”


    “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再試試看,你連試都沒有試過,你怎麽就會知道沒有辦法,青鸞,我求你,你再試試,再試試……”莫寒額頭青筋突起,眼球都泛著血絲,聲音顫抖,充滿了濃濃的祈求。


    相信,讓他拿什麽去相信?


    他總是說要護著她,把她當妹妹一樣疼愛,可是,卻一次次看著她受到傷害,如今,她被人推進深淵,他護不了她。


    可是,卻可以陪著她!


    “我沒有辦法!”


    青鸞微頓,眼中閃過一抹噬血殺意,“至少她身邊還有煙雲七十二騎,大不了,便殺出一條血路……又何妨?”


    回應莫寒的,卻是吱嘎的關門聲。


    還有青鸞幽冷泛著森森殺伐戾氣的話語。


    在房中飄蕩經久不息。


    莫寒雙目瞪圓,眸光幽暗中布滿沉痛,殺出一條血路,若師妹當真打算殺出一條血路,就不會困著他,不讓他出麵了。


    她隻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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