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要好好聽聽,這洛無憂,到底能說出個什麽子醜寅卯來?


    從認識各無憂起,他似乎就一直處在下風,被一個少女給呼來喝去壓得死死的,雖說他們是盟友的關係,可每次吃虧的都是他。


    尤其一想到這次洛無憂讓他收購七星草的事,他就心頭滴血,氣憤難平。


    好處全都給洛無憂占了,他還得出錢出力,還不討好,甚至,她到底打著什麽樣的主意,也不和他吱個聲,透露一兩句。


    嘴巴嚴的像塊石頭,拿鑿子都鑿不開一星半點的縫隙。


    真是每每想到此處,他都是覺得無比的憋屈,深深覺得自己身為男子的尊嚴被挑釁,真是一點兒麵子都沒有。


    這擱誰,誰也得鬧心!


    “縣若覺得不是他,那不如就跟我們說說,你找到的又是誰?”柳隨風反手一指後麵,挑眉看著洛無憂,眼中閃過一絲不服輸。


    洛無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好笑,腳上卻是蓮步輕移,直接走到了柳隨風指著的那人身前,看著渾身染血,滿臉大變的男子。


    少女的聲音清清淡淡的,極是清新悅耳:“你現在還有什麽可說的,要不要向我們交等一下你的同夥呢?”


    “我不明白你們說什麽,我沒有下毒毒害公主,我沒有,不是我做的,你們不能這麽冤枉我,大人,大人,請您明察秋毫,我真的沒做過啊……”


    那男子看著穿著官服的馬崇德,眼淚鼻梯橫流的哭喊著,看著洛無憂和柳隨風時,又是一臉即委屈又怨恨的表情。


    “還說不是你,不是你我剛剛說她們是凶手的時候,你在那歡喜個屁?”柳隨風長腿一抬,直接將那戴著手銬和腳鐐的男人一腳給踹翻在地。


    “再敢給爺狡辯,你信不信爺敲爛你渾身的骨頭,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柳隨風聲音裏多了一股子狠戾。


    那人被柳隨風踩在腳底壓得死死的,卻還是咬著牙道:“抓到真正的凶手,我們便會被放出去,我高興有什麽不對的,柳公子你就因為這個說我是下毒的人,未免也太牽強了,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那是我做的?”


    柳隨風卻是眼一瞪道:“本公子是沒證據,不過,那又怎麽樣,我沒證據,可咱們這位馬大人卻有的是手段,剝皮,抽腸,俱五刑,或者是淩遲,梳洗……你想嚐嚐哪樣?不管你喜歡哪樣,我想我們馬大人肯定會一一滿足你的。”


    說著他撇了一眼馬崇德,馬崇德卻是黑著臉,隻覺的腦袋翁翁作響,他有那麽殘忍嗎,他有那麽殘忍嗎?


    雖然審訊是難免會用刑,可是,也不至於還未定罪就把人給整死了吧?


    柳隨風卻是接著道:“當然了,若是馬大人的手段不夠,沒關係,本公子可以請咱們皓王爺出山,相信咱們皓王爺肯定是很樂意來侍候你的。”


    “我前些日子可聽他說想出了一種新的折磨人的法子,我順便打聽了一下,要不,我先和你說道說道,看你可喜歡?”柳隨風瞟了一眼那男子,語氣似在詢問他一般。


    那男子聽得差點沒噴了一口老血,說道,說道個屁,想也不會是什麽好話,他說了,那還不得在他身上嚐試一下?


    柳隨風可不管他到底愛不愛聽,全當他喜歡聽了,於是,開口道:“我可聽說了,這法子啊,是要先把人衣服剝幹淨,臉朝地下,手腳分別綁在四個木樁上,然後呢,再在你這裏,綁上一口小鐵鍋。”


    他抬腳踩了踩那男人雙腿根部:“啊,對了,在綁之前呢,我聽說他還放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大老鼠進去,然後,讓人架起了火烤那口鍋。”


    “你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嗎?”柳隨風瞟了一眼臉色大變的男人,卻是笑意宴宴的繼續道:“我告訴你吧,有火嘛,那鍋自然就會被燒燙了,燒得滾燙滾燙的,然後,那老鼠就覺得熱啊熱啊最後熱的不行了啊。”


    “熱得不行了那怎麽辦呢,它啊,自然就會上竄下跳,咬啊咬啊咬,一點點把你那裏咬得血肉模糊,然後再鑽進你體內,再然後……惡……”


    柳隨風說著身子忽的抖了抖身子,嘖嘖,那場麵,真是想想都讓人覺得惡寒,什麽好不挑,那個家夥竟然專挑老鼠。


    他斂了斂神道:“那場麵兒呢我是沒有看見過,不過,聽說看見了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吐了整整一個月有餘的,當然了,你要是願意給本公子示範表演一下的話,本公子也不介意欣賞一下的,就算吐了,本公子也認了。”


    柳隨風說的歡騰,暗室裏所有人卻都聽得胸中發惡。紅錦一個沒忍住,更是直接捂著嘴跑到牆前,慘白著臉,大吐特吐。


    就連馬崇德都是渾身寒毛直堅,直接夾緊了自己的雙腿,暗中在心中發誓,以後的以後,絕對,絕對不能惹那個小魔王。


    當然,眼前的男人,也不能惹!


    那男子亦是聽得麵如土色。


    他憤恨的看了一眼柳隨風,牙齒一咬就要自盡,啪,一道綠芒閃過,柳隨風手中的玉扇精準的擊在男人的下顎,那力道,竟是真接的卸掉了那男人整個顎骨。


    手指也同時點了男人的穴道,男人頓時變得一動也不能動!


    “想死,那也得問問本公子答不答應啊?”柳隨風一臉得瑟的表情,諷屑了的看了一眼那男人,道:“現在還敢說不是你?本公子若是沒猜錯的話,你牙齒裏肯定是藏了毒藥的吧?”


    “馬大人,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


    一撩袍子收回了自己的腿,瞟了一眼旁邊麵無表情的洛無憂,柳隨風剛剛才升起的一點得意,肯間煙消雲散,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看這刑室裏哪個不是被他說的麵色大變?


    尤其是女子,更莫不是又羞又憤又怕,偏偏就這洛無憂,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真的很懷疑,她到底剛剛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該不會,這丫頭在耳朵裏塞了棉花吧?


    柳隨風狐疑的打量著洛無憂的耳朵,一旁,馬崇德身後的衙差得到指令,立刻上前,果然在那男人的嘴裏,掏出了一顆毒藥。


    那藥是封在牙齒裏麵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這種法子一般都隻有死士才會用到,馬崇德看了一眼那名大秦侍衛裝扮的男子,更是鐵青了臉,揮手便讓人帶了下去嚴加看管,拷問幕後主使去了。


    “縣主,你剛剛說這凶犯還有幫手,那麽這幫手是?”馬崇德看了掃了一眼在場的嫌犯,朝洛無憂問道。


    洛無憂聞言道:“馬大人,若是沒有人幫忙,那個侍衛怎麽可能悄無聲息的接近傾城公主呢?所以,那幫手必是公主身邊的近侍,而當時在場中人眾多,與傾城公主能有單獨接觸的,也隻有在更換舞衣的時候了。”


    “我知道了,滄珠是你,我記得公主更換舞衣的時候,公主最喜歡的一支步搖不見了,我便去找,那個時候,就隻有你在公主身邊。”


    洛無憂話落,立時有一道尖叫聲響起,傾城公主的其中一名婢女,指著另一名婢女,一臉恍然大悟的質問:“公主待我們不薄,你為何要對公主下如此毒手,你怎麽忍得下心?”


    那婢女聽聞,嘴角卻是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身子晃了晃,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死。


    “來人,給我仔細的搜查。”馬崇德臉色發黑,沒想到這婢女竟然死了,難不成,她也是死士,早就在牙齒裏藏了毒,可是,這應該不可能才是。


    據審訊時的口供來看,君傾城身邊的人,基本都是老人了,最短的也在她身邊呆了五年,若是死士,不可能沒有人發現。


    洛無憂也沒有阻止,眼神落在那婢女的臉上,微微蹙了蹙眉。


    “如此背主惡仆,死不足惜,可恨老奴卻是識人不明,未能及時發現她狼子野心,公主,都是老奴害了你啊……”


    傾城公主的奶嬤嬤見狀,更是悲恨不已。


    馬崇德正要讓人將其抬下去,洛無憂卻是突然上前製止了,她走到那名女子麵前,伸手在她臉頰和頸脖處摸了摸。


    眼中閃過一絲流光,長袖一拂,微微一用力,竟是將那女子臉皮給扯了下來,正確的說,應該是將她臉上的人皮麵具扯了下來。


    而人皮麵具之下,露出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龐,讓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包括那嬤嬤和君傾城所有的婢女,都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那人竟不是滄珠,那滄珠去哪兒了,為什麽她被調包了,她們所有人竟是沒有一點兒察覺?而眼前冒充滄珠的人,又是誰?


    “這人皮麵具做的極精細,乃是真正的人皮所製,難怪我一時也未能發覺,不過,看來馬大人應該可以向皇上複命了。”


    洛無憂說著,揭開那女子的腰帶,指著她腰部的一塊細小黑色紋身道:“大人隻要查清它的出處,一切的疑惑就應該會有一個答案了。我想,在那男子身上,也當是有紋身的,不過,紋的地方也會比較隱密。”


    “我這就派人去查。”


    馬崇德立時說道,“今日之事還我虧了縣主和柳公子,本官感激不盡,天色也很晚了,縣主,本官立刻派人護送你回去。”


    柳隨風聞言卻是道:“不必了,馬大人你還去忙你的吧,皇上可還等著你的折子呢,至於當護花使者這種事兒,那自然是交給本公子了。”


    交給他,交給他,他才更加不會放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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