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人的位置,自然是在賓客席的前麵,洛仙兒坐在永昭的身邊,和其它幾位小姐,似乎在說著什麽,一點也沒受到宮宴的影響,個個言笑宴宴。


    相府裏其它的庶女也都在,個個小臉都是紅撲撲的,不時的朝男賓席張望,顯得很是興奮,微微有緊張。


    倒是洛明芝,一直垂著頭,一副緊張而害羞的神情。


    永昭正和幾名貴夫人說著什麽,正在這時,華嬤嬤卻突然走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永昭聞言眸光突的射了賓客席的後方。


    看著那一襲雪色長裙的少女,永昭明眸幾明幾滅,卻隻淡淡的揮手,摒退了華嬤嬤。


    華嬤嬤也沒有任何的言語徑自的退了下去。


    然而,她突然出現的這一幕,還是引起了有些人,自然都是相府裏的那些千金們,洛仙兒第一個眼尖的順著永昭的視線看了過去。


    看到洛無憂的刹那,原本言笑宴宴的她,笑容徹底的僵在了臉上。


    腦海裏,更是盤旋著幾個大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母親明明說了,絕對不會讓洛無憂參加今日的百花盛宴,而她們也都是看到那貼子被華嬤嬤收回,她身邊婢女還親口回報,那貼子早已被毀了,可如今,洛無憂她竟然出現在了天宸山莊,出現在了百花盛宴之上。


    這怎麽可能?


    其它的相府庶女雖有驚訝卻並沒有洛仙兒那般的明顯。


    隻道是,永昭派人接了她進來。


    洛無憂隻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了高台之上,皇帝和後妃的位置,北越的使臣也被安排在了那邊,君驚瀾依舊一襲紅色的袍子,似乎他天生就偏愛紅色。


    而他的眸光,自然也是毫無意外的落在那些打扮精致的女子身上。


    君傾城也自坐在他的旁邊,隻是,今日去換去了那一身雪白的長裙,穿了一襲鵝黃色的宮裝。


    顧盼之間卻是美眸依舊生輝,似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君傾城也是看了過來,居高臨下,朝無憂微微頷首。


    洛無憂也是輕輕點頭,隨後便移開了目光,敏銳的感覺到有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洛無憂本能的看了過去。


    目光所及之處,乃是坐在眾王席位裏的南宮景煜時,微微的蹙了蹙眉。


    南宮景煜一襲蟒袍,身長如玉,男子一張俊美的容顏之上含著溫潤如水的笑意,看向洛無憂的眸光裏也是多了一絲灼熱。


    洛無憂眸光卻是清冷淡漠,隻輕輕一瞥,便收回了目光,廣袖之下的五指微微纂緊,這些日子,她刻意的忽略了南宮景煜,是因為她知道一切都還不是時候,可是,每次看到他,還是讓她恨到咬牙切齒。


    眼簾微閉,深吸了口氣,洛無憂壓下了滿腹恨意,再睜眼時,眼中隻剩一片清明之色。


    她眼眸一一在場中掃過,除卻皇室中人,和文武百官近臣之外,還有秦都裏一些舉足輕重的人物都在,許多甚至連洛無憂都不識得,這其中柳家家主柳老爺子與柳隨風也在,作為大秦第一富戶,柳隨風本就與璃王交好。


    這百花盛宴又向來都是皇後主持,柳家自然在被邀請之列!


    而台上,正在翩然起舞的一群從中,卻就有多日不見的楊倩倩,比之多日前,楊倩倩明顯的清瘦了些許,不過,因著臉上的妝容倒也是看不出來。


    楊家父子的眼神落在洛家人的身上時,眼中皆隱含著恨意。


    洛無憂將一切盡收眼底,卻隻是麵色含笑的看著,並沒有任何一絲絲別樣的表情。


    百花盛宴乃大秦一年一度大日子,這一天不僅是一眾大家閨秀可以施展自己才能的機會,就連男子之間也是有比試的。


    女子間爭壓百花魁首,以期提高自己的身價,能在及笄之時尋一個良配,甚至,直接嫁入皇家,而確實,以往每年的百花魁首獲得者,無一不是入了皇族,一步登天。


    而除此之外,男子之間也會選出梅蘭竹菊四君子,與女子不同,男子有了一個好名聲,自是對以後的前途大有助益。


    若是極優秀者,甚至被皇帝直接收入麾下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也正因此,百花盛宴才為秦者所有的世族子弟如此的推崇,成為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節日,究其原由,也終逃不過名利二字的束縛。


    “容郡王到……”


    就在洛無憂思索之名,突的一道公鴨似的聲音高高的響起,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就連那高台之上正施展才藝的少女也被那聲音驚得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轉身了入口處,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卻是一隊身著金甲,手持長槍的侍衛。


    個個麵容冷硬,渾身鐵血煞氣騰騰,步伐統一的落在鋪著青石板的地麵,卻並沒有踏出多大的聲音,隻一點便看出這些侍衛的不凡。


    他們進入之後,如同門神一般目不斜視,分兩邊站開,而在中間留下了一條極寬的通道,而那通道的盡頭,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一輛黑色的輪椅緩緩的被推了進來,輪椅上的男子,依舊著著一身黑袍,他的臉上,也依舊罩著一張鏤空的銀製麵具,隻露出一雙黝黑如黑曜石的眼,和那一雙好看的紅唇。


    他身後,推著輪椅的,正是齊風和齊衍。


    兩人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容狄,和一隊金甲衛,就這樣大喇喇的出現在眾人眼中,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可謂是,囂張到了極至。


    洛無憂鳳眸之中流光微轉,不知道容狄這到底是在搞什麽,居然搞這麽大的排場,用這樣高調的方式出現在眾人眼前。


    不知,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用意?


    不管是在前次大殿之上的對峙,還是前夜在宮宴之上,容狄雖都有出席,可是,卻都一副低調的模樣,尤其是在宮宴之上。


    甚至恐怕那夜,除了那麽幾個別有用心的人,其它人,甚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參加了宮宴吧?


    可是,現在……


    “容狄見過吾皇。”


    容狄清冷的聲音淡漠如雪,聲音不大,卻清晰的飄入了第一個人的耳朵裏,他即未俯身,也未施禮,就淡淡的說了一句。


    “喲,這是誰,一個瘸子,還這麽大的排場,比本殿,比大秦一個個的王爺排場還要大,本太子這倒還是第一次見,你說你瘸都瘸了,幹嘛的還跑出來丟人現眼,嘁~”


    音調拔高,嘁字托得極長,高台之上君驚瀾好看的眉眼一挑,毫不猶豫的出言譏諷,那一臉鄙夷而不屑的表情,絲毫不加以掩飾,話裏話外的意思,那更是直接擺明了對容狄的不滿。


    不滿他一個‘瘸子’排場竟似比他這個太子還要大。


    眾位皇子聞言微微蹙眉,即使有人不滿,卻是沒人敢說什麽,不管是容王府還是眼前這位容郡王爺,所有皇室中人,文武百官都是知道的再清楚不過。


    那在大秦就是獨一份兒的存在!


    雖然容狄隻位封郡王,然而,抵不上他戰功赫赫,更抵不住皇帝對容王府的寵信,就算明知容狄所做不合規矩,卻是沒人敢說個不字。


    而多年前,容狄威名遠播,也的確是事實,那時候,別說是戰王府與鎮國公府,那就是大鯨魚同小蝦米的天差地別,豈可同容王府相提並論?


    若非容狄腿殘,又豈輪得到他們做大?


    而如今,雖然容狄腿殘,可是,容王府卻依舊是恩寵不斷,若非容王爺和容王妃向來低調,不好大喜功,且容王爺早就卸了甲,估計就算是容狄腿殘,那也是輪不到他們出風頭的。


    就說今日百花盛宴,容王爺和容王妃,也是並未出席的。


    如此可見,容王府低調到了何種程度。


    但,毫無疑問的,容王府,那也才是大秦真正的將門世家,兩百餘年,祖上出了多少位將帥之才,這大秦的一半江山都是容王府幫著打下來的。


    可也就奇了,這容王府傳世這麽多年,卻從未惹來皇室猜忌,甚至大多都和皇帝關係極親蜜,即使是有猜忌和不滿,可容王府也是一直屹立不倒。


    不管容家聲名多麽顯赫,有多得天家寵信,容家的女兒,卻無一入宮,容家子女,不嫁皇室,不娶皇室女子。


    這都是被世人所深深知悉,容家第一條家規祖訓。


    皇帝對容王府的寵信,就如同容王府的奇怪祖訓一般,都讓人奇怪莫名,卻又想不透其中到底有何緣由?


    君驚瀾對於容狄的奚落之言,頓時讓文武百官不約而同的皺了下眉頭,紛紛看向了高坐上的皇帝。


    果見宏帝聽聞君驚瀾的言語,臉上的表情,頓時微冷,瞥了一眼那驚瀾太子,眸光也是變幻莫測。


    不止宏帝,就連那些個金甲侍衛,在聽聞那話之時,亦是個個沉眉冷臉,雖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明顯的那身上的鐵血殺氣更甚。


    唯一麵色不變的,大概也隻有容狄和跟在容狄身後的齊風齊衍。


    主子說了,會咬人的狗不叫,會朝人亂吠的那都是野狗,所以,他們身為人,還是主子身邊的一等侍衛,自然不能去和一條蓄牲計較。


    齊風和齊衍同時在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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