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憂,不語,靜靜的聽著。


    紅錦看了看房門,壓低了聲音:“小姐,那位姑娘已經找到了,就在小姐提供的其中一間花樓裏,我們的人在那裏守了三天三夜,守到人出來,隻是,那姑娘並不相信胡明,怕那姑娘逃了,再找會更麻煩,所以,他便私自做主,把她關了起來。”


    “哦,那最近,秦都裏可有什麽大事發生?”


    紅錦想了想道:“其餘的,好像沒有什麽,隻是,上次奴婢去給小姐抓藥的時候,看到大街上,刑部的人到處拿人,奴婢打聽了下,這才聽說是,晉王世子,被人刺傷生命垂危,連太醫也素手無策,好多人都被抓進刑部關起來拷問了。”


    “嗯,沒事了,你安排下,我明日去見她。”洛無憂沉吟片刻道。難怪這些日子,沒看到她那個相爺父親,想來,也是因為這些事,而被纏住了無法分身。


    “小姐,可是,我們怎麽出府?”紅錦一怔,一顆心,突然吊上了半空,該不會小姐又想向上次一樣,半夜溜出府吧。


    洛無憂一看就知道紅錦在想什麽,好笑道:“你這丫頭怕什麽,這次,我們哪還用溜出去,自然是光明正大的去,反正我的傷也好了,也應該開始跟著師傅學習醫術了,至於那件事兒,等從師傅那裏出來,再去辦不就行了。”


    紅錦恍然大悟:“是呀,奴婢真笨,居然把這茬給忘記了。”說著,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


    煙雨樓,包廂裏。


    柳隨風斜臥在軟榻之上,問:“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正在替他扇扇的貼身小廝,敏西連忙答道:“少爺,您就放心吧,東西,奴才都送進去了,這事兒,可是奴才親手去辦的,保證出不了半點差子。”


    “嗯,那就好。”柳隨風點頭,自榻上小幾精細的果盤中,撚起一粒紫葡萄,扔進了自己的嘴裏,細細的咀嚼。


    小跟班敏西忍不住好奇,問道:“主子,您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想把人家姑娘娶回來給奴才們當少夫人啊?”這麽大方,可一點不像少爺的作風。


    “你個小奴才,胡說八道什麽呢?”柳隨風手中玉扇一揮,嘭一聲,洛在敏西的頭上。


    敏西抱著腦袋哎喲叫喚了一聲,低聲嘀咕道:“本來就是嘛,奴才可還從來沒見過少爺對哪個姑娘如此上心過,不止讓奴才親自送去一套價值三千兩黃金的頭麵,連霓裳羽衣都給送了出去,雨凝小姐向少爺討了那麽久,少爺可都沒肯給!”


    還說不是喜歡人家,騙鬼了吧!


    “哎,我說小敏西,是不是少爺我幾天沒修理你,你皮又氧氧了,本少爺告訴你,以後,不許再說這話,否則的話,信不信爺今兒個回去就把你扔進明月樓去。”


    柳隨風桃花眼一瞪,嚇得敏西渾身一個激靈,趕緊跪地,抱著柳隨風的大腿,就嚎嚎了起來。


    “少爺,小的錯了,您不喜歡那姑娘,小的以後再不敢議論少爺的事兒了,您可千萬別把小的給扔去明月樓啊,小的求您了,小的死也要死在少爺身邊兒,小的,絕對不會棄少爺而去的……”


    那聲音,尖銳的,差點把人耳膜都震破了。


    “怎麽,你又嚇他了?”打開包廂的門,遠遠就聽到裏麵響動的南宮景璃如往常般問了一句。顯然,對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每次,敏西惹怒柳隨風,柳隨風就嚇他,要把他丟進明月樓裏。


    “崩理他,這家夥就是缺根筋,真不知道,當時我怎麽看走眼了,居然就把他給留身邊了。”柳隨風攤了攤手,一臉嫌棄,抬腿便是一腳,將抱著他大腿的敏西給踹去了牆根:“去去,別擱在這兒礙爺的眼,出去玩兒去。”


    “哦。”敏西停止嚎嚎,抹了一把那不存在的眼淚,給南宮景璃請了個安,退了出去。並順帶,為兩人關上了房門。


    南宮景璃坐下,徑自拿起桌上的玉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經意的問了一句:“他今兒又怎麽招惹你了。”


    “沒什麽,就是大概覺得我一個人形單隻影,太寂寞,所以,催促我給趕緊給他找個少奶奶回去,好虐他。”柳隨風不在意的瞎扯了一句。腦海裏卻是驀地又浮現出敏西的話,頓時嘴角抽了抽。


    洛無憂?那個丫頭還是算了吧,他可消受不了這美人恩。


    “對了,王爺,通知您一聲兒,藥已經送過去了,人也已經醒過來了,你和老頭子的交易,到此結束。”想到那個少女,心中煩悶,柳隨風一個翻身從軟榻上坐了起來朝南宮景璃說道。


    語氣,不善。


    “嗯。”南宮景璃從鼻子裏嗯出一個字,頭也未抬,半晌,才道:“今日上朝,邊關傳來捷報,北越皇已遞上降書,不日南宮景修便要班師還朝了。”


    “南宮景修要回來了?”柳隨風一愣,北越和大秦的這場戰役,已經足足僵持了兩年多,沒想到,柳家剛剛出事,南宮景修就要還朝。


    南宮景璃微微頷首:“估計,這時候,皇榜也快張貼出來了。”


    “什麽時候能到?”


    “大軍已經出發,父皇已下旨八百裏加急,命南宮景修攜降書,趕在百花節前進京複命。”


    “百花節,也就隻剩下半個月了。”柳隨風聞言,蹙眉,卻又忽而笑道:“看來,這次的百花盛宴,可要熱鬧了。不過,這對你來說,可不不是什麽好消息啊?”


    南宮景璃握杯的手微頓。


    的確,這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


    果如南宮景璃所說,皇榜很快便張貼了出來,整個大秦的百姓都沸騰了起來,大秦的軍隊打了勝仗,作為大秦百姓,怎能不感到魚有榮焉。


    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了相府,彼時,錦繡坊的人,剛為她量完衣衫。


    “大小姐,你放心,這衣服,錦繡定會親自剪栽,不會假他人之人,必不會辜負這布匹,半個月後的百花宴上,定會讓大小姐大放異彩。”


    中年女子三十多歲,長得極標誌,穿著打扮,也極精致考究,正是錦鏽坊的當家人,李錦繡,量完尺寸,她鎮重的對洛無憂說道,眼角的餘光,卻是不時的掃過桌上的布匹,眸子裏,訝異之色雖經收斂,卻依舊難掩。


    “那就麻煩錦繡姑娘了。”洛無憂隻淡笑著道。


    李錦繡小心翼翼的抱著那布匹離開了,紅錦和湯圓卻是看得奇怪莫名,怎麽的,那個錦繡姑姑好像很喜歡小姐那匹雪緞似的。


    不過,湯圓很快就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向洛無憂稟報了大軍即將凱旋還朝的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小姐讓她留意相府和秦都中的大小事,不過,既然小姐吩咐了下來,那她自然要用心去做。


    是以,一得到消息,她便立即趕回來,稟報了小姐。


    南宮景修還朝?


    洛無憂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南宮景修還朝,也就意味著那個人要回來了,那個,曾經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她了溫暖,對她伸出了援手,卻又把她重新推進地獄的人。


    洛仙兒曾說,他恨她,可是,他恨她什麽呢?


    她一直沒弄明白,他對她的恨,到底從何而來,重生一世,有太多的疑惑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不弄個清楚明白,她就算死也不會甘心的。


    想到打探到的另一個消息,湯圓微微皺眉,有些心憂道:“對了,小姐,奴婢聽說,六小姐回去之後,又大鬧了一場,雪姨娘又招了許多大夫過去蒹葭院,六小姐鬧得很厲害,一直叫嚷著,一直叫嚷著……”


    “叫嚷著我是鬼是嗎?”看湯圓吞吞吐吐的樣子,洛無憂直接替她說了出來。


    “小姐,這些話若是傳出去,對小姐的名聲,始終不不太好,知道的隻當六小姐瘋顛,胡言亂語,這不知道的,還指不定會怎麽議論小姐呢?”湯圓一雙秀眉緊蹙在一起,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之前的事,她後來也曾聽林媽媽他們說起,這本就不關小姐的事,可是,這樣下去的話,隻怕不太妙。


    她這幾天,已經聽到好多人在背後議論說,六小姐會變成這樣,都是被小姐給害的,


    洛無憂輕輕擺弄著手中抄好的經文,一臉的虔誠:“他們想要說,就讓他們去說好了,嘴長在別人身上,我難道還能一個個去解釋不成?老話說的好,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


    “真相到底如何,總有一日,會,水落石出的。”說著,將經文收好,洛無憂臉上浮現一抹冷笑。


    翌日清晨


    一大早,洛無憂便去了寧心院給老夫人請安,順便說了要去章院正府中學習醫術之事。此事,老夫人也早有耳聞。


    卻也是多有不虞。


    昨日,永昭才請了教習嬤嬤前來教相府各位小姐禮儀,今天,洛無憂就要缺席,這不是擺明了在打永昭的臉麵,也是在掃她老太君的臉。


    隻是,此事到底是洛秉書答應的,洛老夫人自不太好阻攔,那有損他兒子的官威,況且,章院正,好歹救了她。


    是以,訓斥了洛無憂幾句,還是放了行。隻吩咐了幾名護院隨行,以策安全,並囑咐她在外行事,小心謹慎,切不可惹事生非。


    洛無憂一一答應,帶著護衛,上了馬車。


    車子一路顛簸著駛進鬧市,紅錦掀開天青色的車簾,看了看一直寸步不離守在馬車外的護院,眉宇間染上一絲輕愁。


    “小姐,我們現在怎麽辦?”紅錦聲音微微壓低。小姐要出去辦事,可若這些護衛一直跟著,小姐要怎麽離開?


    洛無憂卻並不擔憂,隻搖了搖頭,紅唇微翻,說了四個字:“靜觀其變。”


    老夫人會派人跟著她,自是不會真如她所說,是因為秦都最近很亂,擔心她的安全,隻怕,是,她這段時日以來的表現,讓她這個好祖母,心中起了疑。


    所以,才會派出護衛隨行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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