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不犯河水?”上官明月突的勾唇,笑了,那笑容卻透著幾分譏誚,幾分森然,又似有一絲絲的……


    “洛無憂,你記著,本樓主如何做,是本樓主的事,輪不到別人來替本樓主做主,此生,你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會有井水不犯河水的一天。除非……”


    “除非怎樣?”洛無憂冷笑著將男人的話接了過來:“除非我死是嗎?我很奇怪,我與樓主這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麵,為何樓主會對我有那般強烈的殺意。”


    是的,就是那一絲絲的殺意。


    雖然,這個男人掩飾的很好,可是,她還是敏銳的發現了。


    可這殺意,未免來的太過莫名其妙。


    他們之間,除了那夜,再無任何的糾葛,他為什麽,就那麽想要殺了她?既然想要殺她,為什麽那天夜裏那般好的機會,卻又放過了,還給了她小還丹?


    這個男人,太過高深莫測,行事也太詭異,詭異的,讓人覺得不可理喻,她看不透他,一點也看不透,就連她想避開,似乎,也避不開。


    上官明月眼中一絲詫異,一閃即逝,沒想到,她竟然發覺了,是他的掩飾太差,還是這個少女的感知力,太可怕?


    “沒有為什麽,不過是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注定。”


    洛無憂自重生來,心緒很少有浮動,可是,此時,卻被氣得不輕,隻怕,換作任何一個人,在麵臨著一個想要殺死自己,卻又根本說不出原因,還打著莫名其妙的禪語的人時,都不可能會淡定得了。


    隻是,她臉上的表情,卻還是無比的漠然:“既如此,無憂亦無語可說,樓主想要殺死無憂,大可放馬過來,隻是,無憂亦不會坐以待斃。樓主請吧,恕無憂不送。”她還有娘有弟弟要護,還有大仇未報。


    死,這個字,自重生以後,她想都沒有想過。


    好不容易上天給了她一次機會,讓她從地獄裏爬了出來,她一定要活著,好好的活著,活著為燁兒報仇,否則,她就算是死了,也一定會從地底再爬出來的。


    上官明月深深的凝了一眼洛無憂,將少女臉上不甘與倔強的神情盡收眼底,抿了抿唇,卻是什麽也沒說。


    身形一閃,整個人瞬間消失在洛無憂的閨房之中。


    屋子裏,似乎還殘留著男子的氣息,洛無憂坐在床頭,神色變幻莫測,任是她如何削尖了腦袋,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和這個上官明月到底是有什麽糾葛,亦或是在昨夜之前就已經見過。


    可是,沒有,還是什麽都沒有。


    但那個男人對她的殺意,卻又是真實存在的,難道是因為,她的父親和他有仇?所以才想殺了她報複他?


    洛秉書位居丞相之位,在官場上自有不少的仇敵,當然,官場向來黑暗,要問他暗中有沒有做過什麽缺德的事兒?那肯定是有的,可是,就算這樣,上官明月,也不應該找她報複才對。


    而且,以洛秉書對她無視的程度,如果,他真的是想報複,也不應該對付她,對付永昭,對付洛仙兒,哪一個,都會比對付她,給那個男人的打擊大,不是嗎?


    雖得到紅錦平安無虞的消息,卻給自己惹來一個如此難纏的大麻煩,頭頂始終懸著一把利劍的滋味並不好受,洛無憂不知道,是應該替紅錦慶幸,還是該為自己覺得不幸。


    實在想不通,洛無憂隻能暫時將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畢竟,他還沒有動手,隻要她一天還沒死,就總會想到辦法對付他的。


    如今,她應該擔心的人,不是他,而她們相府裏的那個‘好主母’永昭公主,還有她那個‘好妹妹’洛仙兒。


    永昭沒能一舉除掉娘和安兒,是絕對不會善良罷幹休的,娘曾是洛府的夫人,也是洛秉書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在這府裏,若說永昭最恨的人是誰,自然是非娘莫屬了。


    可是,她們,會用什麽辦法來對付她和娘親呢?


    ☆☆☆


    “你說什麽,最後居然沒能打起來,你沒有看錯吧?”洛仙兒的閨房之中,她張大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回郡主,奴婢絕對沒有看錯,本來,雪姨娘和洛無憂打起來了,而且,雪姨娘發瘋似的,要毀了洛無憂的臉,可是,後來,兩人卻又停了手,奴婢站得太遠,沒能聽清她們到底聊了些什麽,不過,奴婢還是看到,雪姨娘最後,似乎消了氣,還對著洛無憂笑了。”


    “嗬,這個賤人,還真是有本事啊!”洛仙兒冷笑一聲:“不用問,定然是她在雪姨娘麵前說了什麽,居然能把那個雪姨娘那個賤人也哄得服服貼貼,倒是不簡單啊,對了,母親那邊可查到什麽?”


    “回郡主,掌事嬤嬤之前已經將府中的下人全部審問了一遍,不過,都沒有什麽發現。郡主,會不會,洛無憂她說的都是真的?”


    婢女疑惑的嗓音剛落,就換來洛仙兒一記淩利的眼刀:“香淩,本郡主的身邊,從不留愚蠢之人。”


    “郡主恕罪,都是奴婢一時愚鈍,下次絕不會再犯。”香淩慘白著臉,跪倒在洛仙兒麵前。


    洛仙兒瞥了她一眼,冷聲道:“你是很愚鈍,那樣的鬼話,拿來騙騙三歲小孩兒還差不多,什麽夢到了神仙,通通都是放屁,她洛無憂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神仙指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這件事,明擺著,就是有人事先走漏了消息,否則,我們的計劃,那般周密,連顧若蘭都騙了過去,又怎麽可能會騙不過她,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之前,有人提前將消息傳遞給了洛無憂,該死的,這個人,他最好別被本郡主逮出來,否則的話,本郡主,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母親也是……”


    居然連個小丫頭片子也看不住,白白浪費了她們這大好的計劃,竟然中途夭折,實在是太可恨了。


    洛仙兒眸中寒光大綻,話鋒一轉道:“不過,沒關係,這場好戲看不成,那本郡主就看另一出好戲就是,對了,那邊兒我們安插的人可有信兒傳過來。”


    “有的郡主。”


    “你安排下,找人約個時間見見她,至於該怎麽做,你且附耳過來……”


    婢女將耳朵湊上前去,一邊聽著,一邊連連點頭“是……是……郡主好計謀,奴婢這就去安排,這一次,保準讓她插翅難飛。”


    婢女領命而去,洛仙兒坐在美人榻上,一張絕美傾城的小臉上,卻是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


    隨著手指慢慢,慢慢的纂緊,她火紅的唇中溢出一串輕微的呢喃:“洛無憂啊洛無憂,若你乖乖的聽話也就罷了,本郡主或許還會饒過你,可你居然敢壞本郡主的計劃,這一次,本郡主就好好和你玩玩。我倒要看看你們母子三人,還怎麽逃出本郡主的五指山。”


    ……


    上官明月雖然喜怒難測,且對她抱有很大的敵意,但是,他卻並未騙她,在他離開後半個時辰。


    紅錦果然回到了相府之中。


    隻是,昨夜裏出去時,人還好好的,可是,今天日裏回來時,卻是渾身帶著傷。


    “喲,這不是紅錦姐姐嗎?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受傷了呀?”


    “就是,都流血了,疼不疼啊,怎麽會傷的這麽重呢?”


    “……”


    紅錦一回無憂閣,院子裏的一眾丫鬟嘰嘰喳喳的圍在紅錦跟前,綠晴看到紅錦,也是愣了愣問道:“紅錦,你不是告了幾日假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怎麽樣,傷得重嗎?”


    “是啊,有個小姐妹要回鄉,去送送她,不過,回來的時候,摔了一跤,一點小傷,沒事的。”紅錦模摸著自己的臉頰,笑了笑說道。


    她是逃難來到秦都的,沒有父母兄弟,甚至沒有一個親人,所以,隻能隨便的瞎掰出了一個不存在的小姐妹。


    這也是她早就想好的托詞,應該不會引人懷疑。


    “都站在這裏作甚,不用幹活了嗎?”聽到外麵響動的洛無憂,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小姐……”看著洛無憂,紅錦連忙上去見了禮,雖然經過克製,但神色依舊有些激動而自責。


    洛無憂微微上前一步,朝她點了點頭道:“紅錦,你先進房去,我有事要問你。綠晴,你帶人去燒點熱水來,紅錦的傷需要敷藥處理。其餘的人,該幹嘛,幹嘛去。”


    “是。”


    綠晴答應一聲,招呼了幾個丫鬟退了下去,走了一段路,又不甘的回頭看了一眼,讓她去燒水,小姐這是抬舉紅錦,還是有意想避開她?


    “你還有什麽事?”洛無憂剛要轉身進屋,卻見一個小丫鬟冒冒失失的跑了過來。


    “那個,小姐,這是我給紅錦姐姐拿的傷藥,我看,紅錦姐姐傷的好像挺嚴重的,希望可以對她有用。”


    小丫鬟說著憨憨的摸了摸腦袋,將一直捏在手中的一個藥瓶遞了過來,乳白色的瓷瓶,上好的釉色,這樣上好的瓷瓶,裝著的藥,應該也是上好的傷藥。看這個小丫頭的打扮。


    卻是穿著淺灰色的棉質羅裙,是相府裏,三等丫鬟的服飾。這等傷藥,照理來說,絕對不是她一個粗使丫鬟能夠用得起的物件。


    那小丫鬟見洛無憂盯著藥瓶看,連忙解釋道:“小姐,您可別誤會,這瓶藥不是我偷來的,也不是我撿來的,是我上次幫著明香姐姐洗了三天的衣衫,她送給我的。”


    “明香?”洛無憂問:“是絳月閣的那個明香?”


    “嗬嗬是啊,是啊……”小丫鬟小雞啄米似的點著自己的腦袋。


    “你叫什麽名字?”


    洛無憂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小丫鬟,看她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身高和她差不多高,長得卻是挺結實的,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臉頰紅撲撲的,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熟透的蘋果,圓圓的。


    一看就給人一副很憨厚而可愛的感覺。


    “回小姐,奴婢叫翠圓,是無憂閣的三等灑掃丫鬟。”


    翠圓?不如叫湯圓來得更加貼切。


    洛無憂收回目光,神色有些冷然:“即是我無憂閣的人,又為何去幫絳月閣的人做事?一仆不侍二主,難道你不知道嗎?”


    不曾想,洛無憂話落,翠圓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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