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整整一個星期金旗沒離開堯峰山莊一步,一邊整理天釋戒裏的寶物,一邊跟關山學習入微刀法。由於刀好(神斬被這家夥幻化成一柄刻玉刀),師傅好,一周下來自製幾枚仔料玉佩也像模像樣的。這幾天堯峰山莊人人忙得不亦樂乎,因為離金色寶藏開業日子越來越近了。


    一早觀東房改辦派專人送來謝長林贈送二千平米門麵商鋪的全套證件、文本和鑰匙,金旗對著這些東西怔了半天。說實在的他不想去開店,走收藏級精品路線是他經營方式,幾百元、幾千元的賣貨實在沒有興趣。設想在香港開店也僅僅是開個展示窗口,決不會賣一枚金戒或者一串銀鏈。當時用價值三千多萬的沉香木換二千平米商鋪是一時心動,想到鳳娟她不是為失去觀西的鳳喜金銀珠寶店懊喪嗎?觀東新開發的商業區正好能讓她再展輝煌。可是一個星期來鳳娟根本沒和自己聯係,換來觀東商鋪大約是自作多情了。她究竟是什麽心思?


    一見鍾情、驚為天人,這種感覺無法抹去,盡管她總是離自己遠遠的。她對自己有愛這可以肯定,否則不會接受喪禮上自己單方麵的安排。對何文豪這小子不愛也可以肯定,否則不會當眾拒絕他的示好,並毅然反抗。可是這些肯定的答案沒有使她走到自己身邊,原因不知道,也很想知道。現在空有通天手段卻拿一個想愛的女人毫無辦法,他甚至產生作罷的念頭,但是很難真的丟下。


    已經撥了三次號碼了,都是撥到最後位數擱了話筒。他沒有勇氣聽到再次拒絕,如果是這樣他覺得自己有可能幹出傻事來。


    新來的接待員小周敲開了金旗的辦公室門,說有個女性來訪。金旗本來就為女人煩著,當然不樂意,擺擺手說:“叫毒蛇或者喜鵲接待一下吧。”


    “金董,她說非要見您。”


    “她非要見我,我就非見她啦?怪事,告訴她金某不見!”


    接待員小周還是第一次見金董事長發脾氣,她有點發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好大的脾氣,對誰使呢?自己有煩心事也別往客人身上撒!真是的!”隨著冷冷的話音小周身後閃出一位女性,不等請拉開辦公桌前的皮椅穩穩坐下,仍然冷冰冰地說:“本人文昌,律師,不請自來,打擾金董,請您在百忙中抽一些時間接待人微言輕的小人物可否?”


    幹淨利落的職業裝,起伏有致的身材,冰冷卻有美麗的星眸,作為女性除了缺少溫柔可愛樣樣都有,有氣質、有風度的確是個有味道的女人。最多二十五、六歲吧?金旗暗暗想著。眼前年輕女性不認識,自我介紹是律師,莫非有人告我?


    文昌律師也打量著對麵的男人:三十不到年紀,身材不是很出眾,相貌不算很俊逸,隻能說很男人,特別是當事人反複提及的眼睛確實與眾不同,瞳仁銀灰色,顯得深遂而寧靜,好像有幾縷光線在銀瞳中流動。他媽的,真有點像是狼的眼睛!很隨意地倚在扶手上,渾身散發著很難說得清的氣息:灑脫?威儀?慵懶?多有些。


    兩人默默地彼此盯著,特別是文昌,星眸逼視對手一眨不眨。


    金旗心裏已經笑開了,“心識境”不是弄著玩的,靜靜地讀完對手心中所想,他不竭力忍著非立刻蹦起來不可。這位可愛的女士原來是位“紅娘”,是位免費自願的大紅娘!對金旗來說無疑是位貴人,所以態度當然要誠懇、熱情,甚至該拍得馬屁立即要拍。


    “來人,給文昌律師泡咖啡。”等小周送上熱氣騰騰的香濃雀巢,金旗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一隻小錦盒,打開蓋,推到文昌麵前說:“初此見麵,一件小禮物留著玩。”


    “哇!”文昌驚叫起來,一枚潔白的玉如意吊墜脂膩呈亮,溫潤美豔地躺在黑絲緞中。她是北京人,知道和田玉的珍貴,眼前這枚膩得像要滴下油脂的上品白玉肯定是和田仔料。更彌足珍貴的是如意翹柄處嵌了一粒晶瑩剔透的綠翡翠,翠珠上鑽了孔是供穿係繩用的。別小看這丁點翠珠,牢牢地嵌在白玉上必須有獨到的眼力和功力。就嵌上一丁綠,整個墜兒就活了似的。很想馬上裝進皮包,又有點不好意思,所以遲疑著。


    金旗笑說:“料是上品,工一般,是我自己刻的,你拿著玩玩而己。下麵我慎重地代表金氏寶藏聘請文昌律師為我公司的常年法律顧問,年薪一百萬。不知文律師意下如何?”


    格格好一陣脆笑,文昌呼地站起身來,大聲說:“突然又送禮品又高薪委聘,什麽道理?難道金董已知本律師來意?”


    金旗笑著,有點傻傻的。


    文昌不客氣地收了白玉墜兒,自言自語著:“也該收下,文大律師從不提供免費午,小墜兒且當谘詢費好了。”她是在找收禮的理由。小錦盒落進黑色公文包裏,原來喜孜孜的臉色又落了下來,一副官腔說:“關於常年法律顧問一事我們找機會再談,今天主題是戀愛。”


    滿以為對方會大吃一驚,可惜並沒有理想中的反映。文昌有點惱火,怒問:“你是不是有點冷血,有點自以為是。整個河市,不,應該是京滬線沿線找不到第二個的美女,居然受盡你的冷落、折磨,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或者是個性患者?別用貌似純潔的目光看我,本大律師不會由於你的驚訝害羞的。我見猶憐的美人為你再三推諉別人的追求,以至屢遭報複,情況嚴重到家破人亡的程度。而你一邊扮演著仗義救人的角色,一邊繼續冷落和莫視慘然之心。姓金的你還是不是男人!”越說越生氣,人已經站起來,隔著桌子纖細柔指幾乎要戳到對方的鼻子。


    望著充滿怒意的女人,金旗隻能苦笑,心想自己天天受“情”折磨,隻是苦於不知如何辦好。麵對一隻精美絕倫、易碎的瓷品,自己就是太過癡愛才縮手縮腳,才隻敢遠望而不敢近撫。不過今天總算釋然,鳳娟是愛自己的,並且正等自己的愛。想到這裏他心中突然產生一種衝動,不由自主騰地站起,一把拉著文昌的玉腕就往外走。


    文昌一時驚愕極了,心想不至於惱怒到要把自己趕出去吧?但是他一臉決絕的樣子很嚇人,拉著自己大踏步出門的衝動勁大有傷害自己的可能,怎麽辦?她嚇得尖叫起來。


    聽到身後尖叫金旗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扶正搖搖晃晃的身子,低首輕輕說:“我們這就去看她好嗎?”


    望著幾乎貼近自己的那雙充滿哀求意思的銀灰色的眼睛,文昌不知為什麽心怦怦急跳起來,一瞬間就讀懂了這個男人內心的衷情。她什麽也沒說隻是點點頭。


    白色奔駛匆匆上路,直奔河市東郊。文昌望著微紅的右腕,嗔怒道:“你一直這麽粗魯嗎?鳳兒也不知癡迷你什麽?”


    “對不起。你和鳳娟是朋友嗎?”


    “是同學,我是北大法律係;鳳兒是外語係;她可是北大一號校花,便宜你了。”


    “你也在河市工作?”


    “不,我家在北京,畢業後和人合夥開了間律師事務所。鳳兒原來在外經委找到工作,可是鳳老伯非要她回河市接下鳳喜金店。現在金店和鳳老伯都沒了,鳳兒還是不願離開河市。我是前幾天才了解鳳兒的情況,趕過來一問她隻告訴我正在等人。等誰?鳳兒不願說。看她花容憔悴的樣子我心痛死了。要知道在學校我和鳳兒最好,還發正誓將來同事一夫,可現在她被人折磨成這般模樣,哎……”


    車子拐進河市古城區。金旗忍不住問:“你了解情況後還認為我在折磨鳳娟?”


    “當然!昨晚我用酒把她灌得半醉,終於知道了你這個害人精!”


    “我是害人精?天知道我被誰害得夜夜失眠呢。”


    “還不服!我問你,你對鳳兒說過一句有愛意的話嗎?或者一個表示愛的動作?沒有,完全沒有!隻是一味賭氣,憎恨、厭惡她身邊的男人,為此可以屢屢對鳳兒的主動示好不屑一顧。有你這樣追求心愛的女人的嗎?簡直可惡之極!你送了幾束玫瑰?發出幾次約會邀請?你覺得鳳兒不配這些嗎?想當年有多少青年俊傑追逐在鳳兒裙下,她都宛然拒絕,唯獨對你僅僅觀前金店匆匆一麵就入了魔,變成了一個乞愛之女。心痛,真叫人心痛!”說到恨時文昌雙指成鉗,在金旗腰部狠狠擰了一圈。


    痛極了,但一想到鳳娟的苦金旗覺得心更痛。一旦明白鳳娟始終暗暗衷情於自己,他覺得渾身血在沸騰,唯一期望就是快些、再快些把她擁入懷中。腳下不斷點踩油門,轎車在大街小巷中急速行駛,嚇得文昌閉緊星眸直叫:“慢點,你這家夥不要命,本大律師還沒活夠呢。哎,小心……”


    轎車終於在河市東郊天安花園三號樓前刹住了。


    (今天兩更,七點左右還有一更。望催更的朋友多多支持,炒青正在踩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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