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調正呼吸,當雲朵雙指點在石上微閉雙眼時,悄悄射出一縷內息透入三米外的大毛料中。他馬上感覺到一股強勁的熱力正在逼來,在遇到自己內息時越發加力滲入。他並不硬抗,隻是逐節抵抗,好像有硬質東西在阻攔她的勁力滲透一般。不一刻雲朵收回了內力,輕喊一聲:“要!”


    好笑的是那位熊腰虎背立即在大石頭上貼了一朵紅雲標簽!


    第七、第八、第九連著三塊白板金旗全施了手段,而姓雲的女人則是高興得汗都顧不得擦,連聲喊著:“要!”距離遠了金旗才作罷,望著四塊貼著紅雲朵的大毛料,怎麽看都有點滑稽。


    雲朵又接連放棄了十一塊毛料,其中偏偏又有一塊三角形的怪石左角上隱著一團深紅翡冰種,料雖不大卻也有鵝蛋大小,如果解開出售明料七、八萬穩值。可惜雲朵又放棄了,看來中間一點範圍很有限,會有許多漏網之魚。最終雲朵在把剩餘的十幾塊老坑口毛料全試遍後又找到一塊自認為有價實的好料,按常規貼上了紅雲標簽。這樣算下來她一共要了六塊毛料,其中最大一百八十多公斤,最小也要七十多公斤。


    雲朵在一旁休息,連續調動內息穿石一定很累人,遠遠看去她臉都發白了。李福不住地按著計算器,終於有了結論,拿到雲朵麵前給她看。金旗看得一清二楚,六塊毛料一共八百六十五萬元。雲朵一把抓過計算器按了幾下,李福臉也發白了,卻不敢反抗,重重地點了頭。


    會計接過雲朵開出的現金支票匆匆趕去審核,金旗看得清楚居然一改改去一百萬,六塊毛料一共付七百六十五萬。有趣的買賣!解開來發現四塊大白臉,點石成金會不會氣得昏過去?金旗很想再玩她一下,又怕弄巧成拙一時沒有決定,這時李福心血來潮提了個要求。


    他搓著手有點麵腆的樣子,對雲朵說:“雲董事長,你看能不能當眾切一塊毛料,在場全是同行很期待您點石成金啊!”被雲朵在四十多塊毛料中挑去了六塊好東西,剩下得應該全是拋貨。盡管弄了七百多萬加上昨天的三百多萬好歹成本保住了,但是至今仍無分文利潤,四十塊老坑料是挑剩的,誰還願意要?如果雲朵切漲一塊,那麽她沒有動手的新坑口六、七十塊毛料還是能做些文章。賭石人隻要見到切漲激情一定會重新點燃,那麽新坑口毛料還是值些錢的,少說也能弄個幾百萬。所以他一臉期待望著正閉目養神的雲朵。


    按平時的作風,每次賭石雲朵都會當眾解石,一來揚名,二來以此盡可能壓價。今天她一點解石的興趣也沒有,感覺很疲倦,要不是按規矩等主人核驗現金支票,她早走了。聽一臉臭汗,滿嘴煙絲臭的李福提出解石要求,她想都沒想回答一個字:“不!”


    李福還想湊上去說幾句,熊腰虎背的家夥眼珠子一瞪足有雞蛋大。他泄氣地回頭揮揮手,說:“諸位,今天李某認虧了,剩下的老坑料每塊十萬,隨便挑。”


    話出口半天,十幾個人都沒動,人傻呀,挑剩的還十萬一塊?十萬不是錢?


    李福氣呀,這些石料放在平時一聲喊立即搶光,可現在個個像木樁似的硬是不動!他大嚷:“五萬,五萬一塊行不行?”


    金旗第一個站出來,說:“我來捧捧場,五萬元弄塊大的吧。張總你不挑一塊?”


    張喚之當然激靈子,順著金旗的眼色占據了那塊三角怪石。當場也有七、八塊被挑去,李福進賬了四十五萬元,其中有金旗五萬現金。其他人都打了欠條,憑他們身價賴皮是萬萬不可能的。淡老和他外甥也挑了一塊,可惜裏麵同樣是一無所有,祖孫倆命還真苦。


    金旗五萬弄了塊極品藍水翡高興的臉都笑歪了,也沒心情去逗所謂點石成金的臭女人。可是他沒想到虎不傷人,人要傷虎呢。身後傳來陰惻惻聲音:“撿了塊垃圾還笑得合不攏嘴,正是傻子、憨頭!”


    金旗轉過身來望著一臉不屑之色的女人,說:“莫非小姐認為金某挑得毛料還比你的毛料更傻更憨?”


    雲朵聽得出對方話裏譏諷之意,她抬著下巴冷冷哼了聲。


    “當心,雲小姐,鄉下地方飛鳥多,指不定一滴鳥屎正落入小姐口中,味道不會很好的唔。”


    “你!”雲朵氣得粉頰噴紅。她習慣昂首,不僅是有一條天生修長高傲的長脖子,更因為不屑看那些一臉色兮兮的臭男人。誰知今天居然被汙為有可能落入鳥屎!可惡!她恨不得一個飛鏟,送眼前戴隱形眼鏡的家夥上西天,可惜不能,清天白日打人會惹麻煩,別說殺人了。隨即她想到了懲罰隱形眼鏡的方法,果然笑了笑說:“謝謝關心,你戴銀灰色隱形眼鏡很帥的喲,可惜眼神還是不很好呀。”


    老實說此女一笑還是挺漂亮的,比繃著清高的臉強多了。金旗故意裝不懂,還露出像被擊中軟肋的尷尬樣子問:“什麽意思?”


    “眼鏡先生自認為五萬賭來的垃圾挺不錯的,可是我卻認為一錢不值!”


    “我看你的六塊毛料才一錢不值!”


    “這麽說眼鏡先生不服氣?不服氣就賭一賭,敢嗎?”


    “當然敢!”話一出口像驚醒般,急問:“賭什麽?怎樣賭?”


    雲朵現在心裏不止樂開一朵花,而是萬紫千紅一片花。她趕緊說:“你還像個男人敢和我一賭。今天你已經賭字出口我不得不成全你了。隨便你在我買下的六塊中挑一塊,和你自認為好東西的毛料比一比,當場解開讓在場之人評定,這樣很公平吧?”


    由於見金旗和點石成金發生爭執,眾人早圍了過來,聽說兩人要賭石,頓時議論紛紛,當然大部分人勸金旗別意氣用事。李福可不這樣想,雙方當眾解石誰贏對他都有好處,所以他是縱容鼓動,喊著:“怕什麽?賭就賭,不就五萬塊錢嗎?”可接下去的事叫他心驚肉跳,很後悔自己信口開河。


    “賭就賭!”金旗像被逼上梁山了。


    “好,我也同意。”雲朵笑得更燦爛,加了一句:“賭總要加些彩頭吧?”


    來了!金旗暗忖,關鍵時刻到了。他故意受驚似地喊:“不就是兩塊石頭嗎?誰贏歸誰好了。”


    雲朵臉頓時陰了下去,話聲冰涼的:“沒種的東西,連女人也不如!”


    “什麽話!話說到這裏我認了,你說彩頭加多少?”


    “一百萬。”


    “什麽一百萬,切一刀賭注要一百萬?”


    “不敢嗎,抽自己兩嘴巴,罵自己兩聲臭嘴,本小姐就放過你。”


    眾人都為金旗著急,明輸的還賭一百萬這不是找死嗎?可是眼下情景不賭比死難受,自己汙辱自己是人能受得了嗎?張喚之在一旁看著,開始還和大家一樣心情,恨不得自己代表金旗向雲小姐賠禮算了,但是漸漸他覺得不對,熟悉金旗的為人處事怎麽全變了,哪麽受激衝動?哪麽簡單入套?做戲,這是在做戲!他很期待事態發展下去。


    金旗不甘受辱,狠狠地一跺腳吼道:“一千萬,我賭一千萬元,你敢嗎?”


    大家都明白這是虛張聲勢,是詐糊!雲朵當然清楚,心想你要死快點我就成全你!她一伸手,就有人送上一本支票薄。她刷刷寫了一串字,撕下遞給旁邊有點發呆的李福說:“雙方同意解石一賭,你作證人。這是我的一千萬,現在不賭也不行了!”


    事已至此,欲罷不能。金旗一臉無奈簽了自己的一千萬現金支票,交給李福。不料雲朵又提出異議,認為金旗的支票能不能兌現很難說,必須找人擔保,結果張喚之作了擔保人。金旗不樂意了,你姓雲的能證明你的支票能兌現嗎?說什麽也沒用,必須有擔保人,否則就不賭了。女人果然有辦法,一個電話把河市古運河房地產公司老板湯啟一叫來,由他簽字作擔保人。看樣子這女人非要贏金旗的一千萬不可!


    這一番折騰下來天已黑了,好幾盞電燈把整個後院照得一片敞亮,又抬來一台切割機,兩塊毛料同時切割,都差不多大小,各自自主劃定切割線。雲朵的賭石是六塊中由金旗任選一塊,當然抬上去的就是那塊一百七十多公斤的大白臉。金旗的賭石自然是化五萬買來的剩貨。兩塊賭石同時架在機上,切割機很快歡唱起來,(在金旗聽來此刻切割機的嗓音就是美妙的歌喉)切刀在緩緩壓下……


    雲朵正和請來的房產老板湯啟一談著什麽,一點也不關心切石過程。金旗側望著湯啟一總覺得熟悉,細細想去終於認出此人正是康平的男朋友,自己和他無意中撞見兩次。一次是金雞湖邊,當時他和自己前女友康平同坐在轎車裏。第二次是在觀前手飾店裏,此人正為康平買了一枚克拉鑽戒。想不到在此又第三次偶遇,正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呀。不過和康平的分手金旗並沒有責怪別人,這是自己和康平之間發生了問題。


    可惜你不責怪別人,別人不一定就放過你,世事就是如此。


    湯啟一剛好向金旗看來,兩人的目光就空中相遇。湯啟一站起身,很風度地笑著說:“金先生不認識我,我可認識金先生。沒想到半年光景金先生成了一擲千金的賭神,恭喜呀恭喜!今天湯某既然來了也想同樂一番,金先生是不是同意湯某加點彩頭呢?”


    自己的名字無疑是康平告訴湯啟一的,他是想臨死踩一腳。既然如此就不客氣了,現在石已切到一半,正是機會。金旗冷冷問:“湯老板有錢嗎?這是要現金的,不能用房子抵。”


    “當然是現金,金先生不會也想賭一千萬吧?”


    “不是一千萬,和湯老板這樣的巨富玩一千萬太小氣了,我正好有五千萬閑錢,就賭五千萬吧。”淡淡的話聲就像說的是五千元一般。


    湯啟一愣住了,他盤算公司流動資金加起來也不過三千多萬,本來想氣氣這個自己老婆的前男友,誰想他居然一開口賭五千萬!看金旗已經簽了支票交給李福了,湯啟一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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