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尋的心裏,晏池的形象無疑是被神化過了,以至於她萬分肯定著,這些對她來說再困難不過的事,隻要到了三哥的手裏,那都不叫事兒!


    所以,如今唯一的困難就是,她要如何才能說動三哥,讓三哥幫她一把呢?


    這般想著,陸尋再看晏池時,眼裏簡直放著光,就像看到了什麽寶貝一般。


    晏池被她看得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把玩兒著手裏這三隻泥人兒,揚了揚眉,慢條斯理地道:“三妹妹,為兄臉上有花兒嗎,你看得這麽入神?”


    被他這樣一說,陸尋有些訕訕地笑了笑。


    不過,想起自己先前的那個想法,陸尋瞬間就將心裏的那點尷尬丟到了一邊去,要是能得到三哥的幫助,她得省多少事啊!


    再說了,三哥現在也是陸家的一份子,隻要三哥不再像前世那樣離開陸家,那陸家的興衰自然也與三哥息息相關,他為陸家出一份力,說來也是理所應當的嘛。


    這樣一想,陸尋就再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了。


    她衝著晏池“嘿嘿”一笑,“三哥,你臉上當然沒有花兒,我就是突然覺得三哥生得好是親切……”


    就算晏池麵上表情向來就少,這時候差點忍不住破功了。


    親切?


    嗬嗬,大概與他接觸過的人,也就隻有陸尋才會這樣覺得了。


    晏池哪裏能看不出來陸尋多半是有什麽事想要他幫忙,若是換了別人,他大抵是不會理會的,但是陸尋嘛……


    晏池笑了笑,就像沒看出陸尋的心思一般,將手裏的三隻泥人兒揚了揚,“三妹妹,多謝你的泥人兒,有這份重禮在,將來有什麽事,你可一定不要忘了與三哥講。”


    陸尋心裏一突。


    她覺得,晏池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


    不過,她是親眼看過晏池是如何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爬上高位的,就算晏池如今還年少,但以他的本事,要從自己的態度之中看出什麽端倪來,也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所以……


    這實在也沒什麽值得驚奇的。


    畢竟,他可是三哥呀!


    這樣一想,陸尋頓時就變得坦然起來了。


    她衝著晏池笑了笑,“三哥,這可是你說的,將來若是有什麽事,可少不得還要麻煩三哥才是。”


    晏池點頭。


    陸尋於是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現在還沒辦法將自己重生的事說給任何人,包括晏池聽,但得了晏池的這個承諾,也不知道為何,她心裏原本的那些沉重,竟然不知不覺間卸一些下去。


    陸尋對晏池的本事也是有所了解的。


    就比如前世,她就知道,晏池在寒山書院讀書的那幾年,也並不僅僅隻是在讀書而已,他不僅結交了許多以後的助力,而且還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手底下養了一批得用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裏就走到後來的位置。


    陸尋也不想事事都靠著晏池,她頂多也就是想到時候借一借晏池的力,將那個人的來曆,以及躲在他背後算計陸家的人給揪出來而已。


    至於其他的……


    自然有家中的長輩來處理。


    到了那時候,陸家沒有了危機,自然能蒸蒸日上。


    而她這個陸家的姑娘,隻需要安安穩穩的呆著,將來再嫁個好人家也就夠了。


    嗯,像程家那樣的人家當然是不能嫁的。


    不過,這些想來也用不著她來擔心,有祖母和父親母親在,說不定連三哥也會幫著她掌掌眼,她又哪裏需要自己來操心了?


    想著這些,陸尋兩隻眼睛都忍不住彎成了月牙。


    晏池從頭到尾都一直仔細注視著陸尋,察覺到這小姑娘麵上時而憤怒時而釋然時而偷笑的,他心裏也有些無奈。


    任他平時有著再怎麽縝密的思維,這時候也看不透這樣一個小姑娘啊。


    不過,既然這小姑娘說了,將來有事要麻煩他,哪怕隻是看在當初在甘霖寺裏,她毫不猶豫的給予他的那些溫暖,他也絕對不會推辭。


    至於在這小姑娘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給予她幫助……


    晏池從來沒有懷疑過。


    得了晏池的應允,陸尋的心情自然飛揚起來,之後又與晏池寒暄了一會兒,便領著雖然從頭到尾都將她與晏池的談話看在眼裏,但卻什麽也沒聽明白的瑋哥兒和恒哥兒一起,往了朝雲院去。


    今天高興,怎麽也要去母親那裏蹭一頓飯才是。


    衛氏看到陸尋姐弟三人過來,當然也是極為高興的。


    陸府除了每日的早膳都在福壽居裏一起用,午膳和晚膳大多是在各自院子裏用的,再加上衛氏平時也有許多事要處置,因而就算同住一個屋簷之下,能與幾個兒女一起用膳的機會其實也是不多的。


    如今陸尋姐弟三人主動到了朝雲院,她又哪裏會不高興?


    當即就吩咐了朝雲院的小廚房多做幾個陸尋姐弟幾個愛吃的菜。


    陸尋三人到了朝雲院沒過多久,陸栩也回來了。


    與前段時間賦閑在家相比,如今接了差事的陸栩明顯精神要好了許多。


    畢竟國子監那樣的環境也是他喜歡的,平時可以教書育人,閑時不是與國子監那些同樣滿腹詩書的同僚們暢談古今,就是約了幾個有共同愛好的文人士子聚上一聚,這麽一段時間下來,陸栩每日裏都是精神滿滿的,讓衛氏和陸尋看了都覺得高興。


    “父親。”


    陸尋姐弟異口同聲地給陸栩行禮。


    陸栩今天從同僚那裏得了一幅喜歡的字畫,本就高興,又見著三個兒女一個不落的到了朝雲院,才進了屋就朗聲笑了起來,“尋尋,瑋哥兒恒哥兒,你們怎麽都來了?”


    陸尋聽了不依地道:“父親,您如今每日裏早出晚歸的,女兒和瑋哥兒恒哥兒平時都難得見著您的麵,今兒來了朝雲院,偏您還問我們怎麽都來了,莫不是父親壓根兒就不想看到我們不成?”


    說話的同時,她還巴巴地看著陸栩,大有陸尋若是說聲“是”,她就要哭給他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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