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讓您久等了。”桑玦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剛好在上正菜,連忙抱歉,坐好。


    “無妨,快嚐嚐這魚鰾,滋味甚好。”刑天對魚類並不多麽喜歡,但他要最好最鮮的。


    桑玦拿筷子正要吃,這裏的老板就進來了,一手端著碗,一手端著個大盤子,竟然是要來蹭飯。


    “老刑,那麽大一條魚都給你做菜了,你可得分我點兒。”朱老板將盤子往下一放,竟然是一盤油炸小蝦米。


    “這可是南海深處特有的蝦種,不用任何作料自帶鹹甜香,姑娘快吃。”朱老板說完就和刑天爭奪起桌上其他菜來。


    刑天看朱老板跟看眼中釘似得,隻見那朱老板陡然化作大豬頭,嘴巴長得老大,猛地就吃下了一盆菜,轉頭就喝掉了一盆湯。


    桑玦嚇了一跳,幾乎要驚叫出聲。


    “咦,竟然不怕,難道她不是人類?”朱老板反應過來,他聽手下職員稟報說有個女的跟在後麵咬牙切齒說來抓小三,所以才來測試一番刑天帶來的人,竟然不是如此麽?


    “臭豬頭!”刑天一拳揍得朱老板眼冒金星,“秦桑連我無頭都不怕,還怕你個豬頭,滾,重新上好菜來!”


    “哎喲,那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秦桑姑娘快別吃那蝦米了,我給你換山珍海味去。”朱老板往裏加了些奇特的作料,吃了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


    桑玦其實覺得那蝦米挺好吃的,可惜了。


    “今天老豬我免費,實在對不住。”朱老板告辭出去,臨走還咂嘴,覺得沒吃飽。


    “朱老板……”桑玦想叫他幹脆一起吃得了,被刑天叫住,搖搖頭讓她別多管。


    一頓飯吃得很晚,薇薇安看著刑天帶桑玦上車的情景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就讓你得意一晚,明天我會讓你聲名狼藉。”薇薇安想罷,悄悄去往了查到的沈家兄妹的住處。


    車上,刑天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什麽,發生了暴亂,到底怎麽回事兒,說清楚……土神祭祀?我明白了。”刑天掛了電話,對桑玦道,“西方神事兒就是多,我必須趕過去瞧瞧,今晚就不陪你了。”


    “已經很晚了,您小心。”桑玦暗想展淩的手段真快,那搗亂的西方神肯定是他安排的。


    看著汽車的尾燈漸行漸遠,桑玦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原地,她循著以往記憶中地宮的位置遁土而行。


    拿起鏟子開挖,桑玦已經迫不及待要拿回星觀的頭顱了。


    每次即將拿到都被意外打斷,真的很暴躁。


    等挖出一個小坑,桑玦便雙手掐訣引靈,眼看黑霧漸漸彌漫上來,她趕緊道:“你自己收自己的頭。”


    星觀早有準備,這次必定不能像上次那般被動,他顯出靈魂之身召喚自己的頭顱歸位。


    “設置隔離陣,切不可讓氣息泄露。”


    桑玦點頭:“明白。”


    天魔之息對人類來說是大災,而這地宮又是刑天棲身之所,不可妄動引來刑天的懷疑。


    於是,桑玦索性動用極大法術將這方空間隔絕出來,她使用術法的時候竟然感到了一絲吃力,可見她天人五衰的症狀是加重了。


    並且她這五衰症狀是一並發作,而非循序漸進,這個看似平常的世界暗藏危機,她最好趕快回去。


    隔絕空間內,星觀神魂與自己發瘋的頭顱展開大戰,失去了混沌仙元壓製天魔之力,隻能全憑借自己的本事收服頭顱。


    天魔,來自宇宙黑暗深處,代表極負能量,是不詳的象征,但又不可或缺。


    桑玦查探完自己身體的狀況,發現還好,仰頭看星觀的戰鬥不由嘖嘖稱奇。


    別人收服自己身體那是自動吸引,這個倒好,竟然如此排斥,不愧是魔中之魔,不僅每一片靈魂碎片都有自己的思想,連每一部分身體都很有個性。


    想要收服,不僅因為他們本身之間的關係,還得要有本事。


    赤裸裸力量為尊的法則,難怪相對衰弱平凡的半天魔會不受天魔族待見。


    桑玦不禁想起在仙盟聽到的,就在他們結成道侶後出了月老辦事處,對門的紅娘辦事處還傳音讓她要小心呢。


    幸而,星觀不是普通的半天魔,他雖然失去了混沌仙元,但對道的領悟沒有失去,經過這些時日的修養,力量反倒更加純粹,幾經手段總算拿下了自己意圖叛亂的頭顱,撇去了上麵的各種封印,與自己神魂相合組成一體。


    化為墨翡玉件頭顱中的天魔氣漸漸散去,終於重回正常肉體模樣。


    雖然隻是一個頭在天上飄,有些恐怖,但總算找回了最主要的軀體,星觀的法力神通都回來大半,眉心的紫府世界重開。


    “還是自己的原身身體最合適。”星觀動了動腦袋,這可是天生仙魔體啊。


    桑玦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竟然不知是無頭恐怖,還是隻有頭更恐怖了。


    她連忙道:“我去刑天集團辦點兒事。”


    “你還回去做什麽,我們直接走唄。”星觀眉頭皺了皺,他實在看不慣刑天那副霸道總裁的模樣,有什麽了不起,一個無頭妖怪罷了。


    “唉,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順道幫他將公司裏的蛀蟲揪出來幾個當還他人情。”桑玦道,“你說了,讓我別欠他人的情,展淩那兒也得去感謝一下。”


    “好吧。”星觀有些後悔說那些客套話了,其實欠點兒也沒啥,你做得越多才越糟糕呢。


    待得將文件放到刑天辦公室已經是天明,桑玦突然接到了電話。


    她十分詫異,居然有人給她打電話,還是個陌生號碼,她剛剛差點兒就準備將手機捏碎銷毀了。


    “喂,你好,請問你找誰?”桑玦疏離詢問。


    話筒裏傳來了昔日上司的聲音,薇薇安讓她看手機視頻,裏麵竟然是沈家兄妹被綁架懸空吊在了某棟廢棄建築物上的場景。


    “小賤人,你若不來,他們可就死定了,嗬……”薇薇安冷笑著,突然感覺身邊有一陣涼風,抓頭一看驚叫一聲,“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原來是桑玦見狀早已經瞬移而至,輕鬆將昏迷的沈家兄妹救了下來,轉身看向驚恐的薇薇安,伸手一指便將其定住。


    然後,放出了隻有一個頭飄蕩的道侶,頭黑發覆麵,背著光飄來飄去,成功將意欲害人的薇薇安嚇得口吐白沫。


    桑玦給展淩傳了個訊,表示感謝,然後轉身看向遠方初升的太陽,抱著星觀的頭緩慢而又迅疾走上了天空。


    展淩趕來時就看到悠悠轉醒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沈家兄妹和另一個瘋魔的女人。


    刑天回來後從展淩那裏得知真相,不由長歎,到底還是要有頭才好看啊,女人的話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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