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前特訓?”桑玦聞言立刻將先前的鬱悶事拋到了腦後,“可是師伯這些天應該很忙吧。”


    “化神期即可分神合體,更何況我還有那麽多徒弟門人,你這些年修為長進不大,比試上恐生意外。”未殊道君嚴肅道,“上次見你就已經是金丹中期圓滿,三年認真修煉,也應該到後期了,你心動還未過麽?”


    桑玦趕緊道:“心動期已經過了,隻是我這幾年都在閉關看書練劍,所以荒廢了修煉。”


    桑玦說著心中苦笑,金丹中期到金丹後期,三年時間哪裏夠啊。就算她和師伯同是空靈根,她也不行。


    “看書練劍?”未殊道君搖搖頭,“修為才是根本,你又不是劍修和儒修。從今天起,每天特訓之後去我洞府靈池中加速修煉。”


    未殊道君說到做到,既為特訓自然不會輕鬆。


    桑玦見未殊道君神情冷淡,知道這事推不過,隻好請人幫忙去劍宗說了說,她隻希望他不要太狠。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首先,桑玦必須脫下身上防護的法衣,隻身著普通衣衫進行對戰。


    其次未殊道君設置了一處隔絕靈力的冰雪域場,將桑玦扔進去後就讓她在裏麵施放各種術法劍法與自己對戰。


    什麽時候靈力枯竭,什麽時候便能出來,然後去特地開辟的靈池中修煉,待真元回複又立刻回域場接受訓練。


    桑玦前不久才從劍宗一路飛過來,然後是運使劍氣蓋房子,此時當真沒力氣了。


    她一時不慎就被未殊道君隨手揮出的一劍穿過肩膀給釘在了地板上。


    這可把前來拜見未殊道君的冰魄峰弟子門人給嚇壞了,連問都不敢問。


    未殊道君搖搖頭,對桑玦的戰力極度不滿意:“你就釘在地上好好反省反省,我待會兒過來看你。”


    桑玦默默伸手,眼中欲哭無淚,無聲抗議,她要先修煉後特訓。


    可是未殊道君卻告訴她現在並未用盡全力,還不到修煉的最好時候。


    桑玦躺在地上,冰涼的地麵,刺骨的利劍,她的傷口甚至流不出一滴血,似乎全身血液都被凍住了。


    她感到越來越冷。


    轉頭看到未殊道君的背影,她眼前突然有些模糊,覺得這次見麵,他似乎變了些,但又說不上來哪裏變了。


    漸漸地,她身體有些發熱,但顯然不是真元運轉的結果,也不是被勒令不許出手的碧虛的手段,而是身體自然的反應。


    桑玦心頭大驚,冷極生熱,她不會是要死了吧?


    這麽一想,桑玦立刻伸手捏著肩膀上的劍往外拔,伸手觸劍,冷入心扉,她心拔涼拔涼,覺得未殊道君的心實在太狠了。


    這利劍之威次次奪命,身上已經遍體鱗傷,最後卻還要被毫不留情釘在地上,不可忍。


    眼看未殊道君掠過域場與那些弟子門人說話,桑玦恨急,化悲憤為力量,劍與地板發出一聲清響,她猛地一下掙紮從地上爬了起來。


    桑玦趁此一鼓作氣伸手拔下了肩膀上的利劍,緊握著向未殊道君背後衝去。


    那些從進來就悄悄在關注桑玦的冰魄峰弟子門人見到此景驚叫了一聲,嚇壞了正走進來的雲關月等入室弟子。


    尤其是七弟子方蓮生更是拿扇子遮住眼眸,一副不忍看的模樣。


    冰魄峰上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未殊道君法眼,更何況身後的破風之聲更是讓桑玦的襲擊破綻百出。他隻需要輕輕轉身,淡定伸手並指一捏就阻攔了對方的偷襲。


    桑玦看他容色淡淡,心裏恨極了。


    她覺得他純粹就是看劍宗不爽,所以轉而來欺負她的。


    於是她竟然握緊劍不放,一心往前衝,似乎當真要刺回他一劍才心甘。


    “力氣太小了。”未殊道君捏著劍尖的指頭輕輕一彈就將持劍的桑玦彈到了地上。


    桑玦跌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恨恨看著他,抹了一把汗水,又跳了起來,大喊著衝了過去:“我跟你拚了!”


    不出意外,她又被未殊道君輕描淡寫打了回去。


    “跟我拚,你還不配。看見這些人了嗎?”未殊道君指著在場的弟子,“你先跟他們打過,明日我再來檢查。”


    他說完拍拍沒有沾染上一絲灰塵的衣袖,轉身無情離去。


    在冰魄峰眾人眼中,未殊道君待桑玦真是好極了,當然,他們並不想承受如此厚愛。


    在桑玦眼中,此時的未殊道君比星觀還要可惡,好好訓練就好好訓練,哪兒有這樣訓練人的,別人還以為他們之間有深仇大恨呢。


    她想著,心頭怒火蹭蹭往外冒,轉頭看向冰魄峰的各位弟子,舉起劍就朝著他們揮了過來。


    楊岩已經是元嬰後期,他自然不會接桑玦的劍,同理雲關月,其他弟子門人也不敢接招,生怕打出個好歹來。


    可憐方蓮生就被推了出去,一劍就被劃了好大個口子,得虧他藕斷絲連,很快又接了上去,眾人看著好不淒慘。


    眼看桑玦出手如此之重,一位門人出手,一掌揮過,竟然就將持劍呆立在那兒的桑玦拍暈在地。


    “……”


    眾人看著隨之到底裂成碎冰的利劍默默無言,所以她手上連武器都沒有嗎?


    雲關月過去摸了摸桑玦蒼白的臉,大驚:“她身體都透支了,師父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身旁的弟子門人立刻將看到她被利劍釘在地上的一幕說了出來,眾人聞言頗為疑惑,覺得未殊道君此舉未免太過了些。


    平時訓練難免受傷,但用不著如此作為,難道是有私怨?


    桑玦醒來的時候狠狠嗆了一口水,她撲騰著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泡在一個池子中。


    那如碗狀的澡池中承滿了波光粼粼的乳白色靈液,襯得玉石造就的池子更加碧綠通透。


    大概這就是能加速修煉的靈池了。


    桑玦沉入靈池中洗了一把臉,調整好自己的思緒,迅速打坐修煉起來。


    她不知今夕何夕,倘若那未殊道君回來,她恐怕又要遭罪了,必須快速回複真元,好與他一戰。


    天玄仙宗上下都沒有閑著,未殊道君也不例外,眼看實在脫不開身,隻好分了一抹冰雪分神去冰魄峰教導桑玦。


    先前他對待桑玦並非他心狠,而是比試台上刀劍無眼,桑玦底蘊還是不足,他必須壓榨出她的潛力,讓她盡快升到金丹後期才能保證獲得靠前的名次。


    未殊道君與劍宗雁翎劍君正討論比試期間的安全問題,他對劍宗幫忙鎮守仙宗中樞十分感謝。


    雁翎劍君抬手表示這是他們應該做的,轉而讓他好好訓練桑玦。


    未殊道君回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天君不必掛心。”


    雁翎劍君淡淡瞥了他一眼:“未殊,作為長輩,告誡你一聲,做事不要太過。”


    未殊道君並沒搭話,送他離開後便回了冰魄峰。他覺得自己沒錯,因為他堅決不允許師尊的後人甘於平庸,落後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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