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宮主刑法,十二執法隊威名赫赫。


    桑玦初踏入從屬於紫霄宮的樹冠之路就感到自己身上似乎背著沉重的枷鎖,那些曾經所犯下的罪孽在一點點爬上她的心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樺陽道君指著紫霄宮前方的一顆掛滿了人頭奇怪的枯樹道:“那是死木,侵滿了被紫霄宮處決的各大惡人的怨氣,你道行尚淺,屏氣凝神,不要多看。”


    桑玦趕忙應了,默念清心訣,跟著師祖進入了肅穆的紫霄宮中。


    樺陽道君直奔宮中正堂,找到雁翎劍君就讓把桑玦的事說了說,讓他好好管管他徒弟。


    雁翎劍君聽了此事,臉色淡淡:“本君已知曉,清景,你把手伸過來。”


    桑玦猜想他是要檢查她是否還會精分入魔,於是伸出手。


    雁翎劍君伸過一雙遒勁有力如金玉般的鋼鐵之手鉗住了她的手腕,一股淩冽的劍氣如雷霆般刺痛竄入桑玦的胳膊。


    待檢查完畢,桑玦渾身顫栗,仿若被雷劈中了一般,雷劍天君,力量恐怖如斯。


    “本君問你,你是否被人煉魂轉生過?”雁翎劍君麵色嚴肅,問出的話嚇了樺陽道君一跳。


    桑玦知道瞞不住,隻好點點頭道:“赫連萬城與我交易,我幫他洗清冤屈,他幫我祛除精分之苦。我當時肉身受損,靈魂剛好可以再世為人重塑一遍。”


    樺陽道君聞言臉色不太好,雁翎劍君猛地揮袖:“荒謬!且不說煉魂之苦,此等方法成功率極低,大能轉世都不敢說一定能行,他赫連萬城當真大膽!”


    “算你氣運昌盛,命不該絕,以後萬不可做這種事。”雁翎劍君嚴厲教育道。


    “是。”桑玦被他的嚴厲所震懾,背後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樺陽道君也是一陣後怕:“你年紀修為都還小,肉體凡胎,怎能跟那魔頭一起胡鬧。幸好今天把你拖來,不然還真不知有何後患?”


    雁翎劍君聞言輕笑了一聲:“這你可以放心,後患沒有,後福倒是一堆,她以後結嬰都不用怕心魔劫了。”


    桑玦倒不知道這種事,臉上也出現了笑意。


    “隻不過,當你結嬰之前務必要去將你轉世的地方還因果,否則恐生拖累,不利於以後修行。”雁翎劍君又告誡了一番,然後就讓自己的徒弟前來與桑玦對峙。


    桑玦聽他所說還因果不免想起了秦明海一家人,淡淡心酸,終究還是要再見麵的。


    上官浩然正準備進入劍宗密林試煉就聽聞師尊傳喚,立刻趕來,卻發現這裏還有桑玦和樺陽道君兩人。


    “師尊,您找徒兒何事?”他心裏已經暗罵桑玦是個小人,居然拉著長輩一起告狀。


    雁翎劍君向來不喜拖遝,直截了當就將桑玦與他的恩怨前後因果展示了出來。


    上官浩然知道師尊從不說謊,臉上一陣白,自己族弟竟然真的是那赫連萬城的一部分,墮仙之人當真可恨!


    “清然啊,我知道我家清景也有錯,但她那時年歲尚小,初來大世界又神誌不清被魔頭利用,你就原諒她吧。”樺陽道君道,“她雖然奪寶殺人又放火,但她是個好姑娘。”


    “……”桑玦低下了頭,她奪寶殺人又放火了,哪裏還能是好姑娘,這句話當真是……師祖,求別多說話。


    “修行之中殺戮不可免,既然那次有所隱情便也就罷了,但倘若一再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手中之劍不認人。”上官浩然眉目一凜,浩蕩正義之劍氣隻衝桑玦而來。


    桑玦悶哼一聲,站直身子將那浩蕩劍氣生生受了,拱手道:“感謝師兄大義,清景以後當正身修行,絕不讓邪念有可乘之機。”


    雁翎劍君點點頭:“既然如此,清景就將清然家中至寶還回去吧。”


    “呃……”桑玦為難道,“那幻影神針當時扒著我不放,我已經將它煉製成本命法器了。如果可以的話,以後定取同樣等級寶物償還師兄的家族。”


    上官浩然早知她已經將那寶物收作己用,眼神淡淡,道:“這是家族中事,等你找到同等寶物與我一起歸還家族再說吧。”


    見事情已經說開,樺陽道君笑著道:“這下好了,本來就是誤會,都是那赫連大魔頭的錯。你們師兄妹好好修煉,十年後爭取在東方大陸比試上嶄露頭角,為宗門立功。”


    兩個小輩皆稱是,然後就被雁翎劍君揮袖趕了出去。


    宗門廣場上,桑玦再次感謝上官浩然的大度,上官浩然雖然理解了她,但還是不喜歡她,於是淡淡受了她的禮,轉身離開。


    桑玦有些鬱悶,看著廣場四周雲卷雲舒,深呼吸一口氣,總算又放下了一件心事。


    她見那些雲中延伸出的比試台上刀光劍影,不由有些羨慕。


    轉念一想,反正她現在也沒什麽心情打坐修煉,何不直接去藏書閣看看書。


    她那四季劍法春之篇章已過好久了,而自己修為又已經金丹中期,要趕緊突破到夏之篇章才是正經。


    距離東方大陸化神道人以下修士的比試隻有十年了,她想要在金丹階段拔得頭籌還真得抹幾把汗。


    到了萬劍歸一仙劍宗,她才知道劍修的力量是多麽強大,更不用說其他修士。


    她劍術淺薄,術法又是中途才撿起來,單憑借天火之威恐不長久,隻有埋頭修煉才是穩重之道。


    桑玦很快就到了劍宗的藏書閣中,她仰頭觀這倚在劍形木半腰的古樸的樓閣,越發覺得劍宗和天玄仙宗的不同來。


    天玄仙宗勢力分散,每院每峰都有一個藏書閣法寶樓執事廳,而劍宗則不然,猶如它本體一般,任何職能部門都隻有一個,凝而不發,或者說藏而不露。


    兩個都是大宗氣象,令人感歎它們曾經合在一起的太玄仙宗當日又是何等模樣,恐怕既有發散之威,又有收納之勢,不動如山,動如利劍,所向披靡。


    那麽,如今稱霸太玄大世界的周天仙宗又是怎樣的赫赫之威呢?


    桑玦想起周天大帝的殘暴不由打了個寒顫,搖搖頭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她抬腳踏入了古樸的樓閣中尋找自己所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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