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行的很順利,董老出門去尋找合適的地方,前期要準備半個月的時間,所以剩下的時間,蘇西洛要好好養身子。


    於是,寧白笙便親自下廚,給他做菜吃,卻遭到了某人的嫌棄,氣得她將鹽當成了糖,差點沒把董老鹹死,再也不敢吃她做的菜了。


    期間,莫非言過來,知道蘇西洛的病情有治之後,轉身便離開了。


    第二日,便見他拿了很多知名的藥材和必需品,讓寧白笙好一陣感動。


    莫非言比她大了近十歲,小時候她在藥王穀的時候,他有事出穀了,等他長大後從他娘的口中得知這些故事,漸漸的對寧白笙感到好奇。


    而穀主讓他出穀曆練時,他便借此機會去看傳說中那個,自己父母死在她麵前卻沒有流一滴眼淚的女孩。


    他化身為寧國候府的管家,一呆便是三年,了解了這個女孩的一切,她的不爭、內斂的性格、淡定從容的生活態度,一切的一切都那麽的與眾不同。


    所以,在她嫁給蘇西洛時,他獨自在夜月下站了整整一晚,在她遇到危險時,他不顧一切的相救。


    等他明白這一切背後的原因時,已經太晚了。


    “謝謝你,非言。”


    寧白笙很開心,表示感謝。


    藥王穀的所有人都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可他卻能背著所有人,來幫她,這份情義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莫非言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和我永遠不用說謝!”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蘇西洛剛泡過澡,看到這一幕,他冷哼一聲上前,撇了寧白笙一眼,道:“他長得有本公子好看嗎?”


    說著還一撩墨發,水漬暈開,濺了寧白笙一臉。


    “你這個男人,真是……”寧白笙氣極。她當然知道莫非言的心思,然而她卻隻有一個。


    她不會自戀的認為莫非言離了她就不能活,所以她從不給他任何希望,她今生隻會喜歡一人。


    莫非言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娘迎麵而來,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便出言問道:“那個女人有那麽好嗎?”


    莫非言苦笑著搖頭,“隻是想幫她而已……”


    沒有什麽奇怪的理由,也沒有聲勢浩大的喜歡,隻是淡淡的,一種沉澱下來的心情,讓他想去幫她。


    說不清是愧疚還是什麽其他的感情,他也從不想去弄懂,這幾年,他學到很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凡事不能太過較真,更不能去認真想。


    “哼,你自已心中有數就好。”他娘並沒有多說什麽,徑直從他身邊穿過。


    莫非言突然伸手拉住她,問道:“娘,寧昭白真的比爹爹好嗎?”


    “不然這麽多年,你為何還忘不了他?”


    他無意糾結上一輩人的恩怨,隻是寧白笙似乎對他娘有一種特別的感情,讓他有些奇怪。


    “忘不掉的又豈止是我?”他娘沒有否認,而是感歎了一番,隨後便轉身離開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時間飛逝,半個月一晃而過。


    這天,對於寧白笙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對蘇西洛亦然。


    他們起得很早,天還未亮便跟隨董老來到半山腰處。


    藥王穀,到處都是藥場,一片片藥田分散各種,都有專門的人守護與打理,旁人不許插手。


    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外麵的人一樣,辛勤的勞作著。


    看到他們,臉上露出質樸的笑容,笑著和他們打招呼,顯然藥王穀內管事的也就那幾個人,其他人依然過著平民的生活。


    “上百數千年過去了,隻有這些人嗎?”蘇西洛對此很疑惑,看向董老。


    寧白笙也有些不解,當年的她太過幼小,根本沒有真正走過藥王穀,一直和父母藏身在一處山澗裏,直到五歲那年,又出了穀,這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走去。


    整個藥王穀也就四、五個村子那麽大,真正學醫的也隻有少數人,其他人則種植藥草和日用必需品,一切都很原始。


    對此,董老隻是無奈的搖頭,並沒有多說。


    他們向著山頂走去,不多時,遇到了一群吵鬧的孩童,他們互相追逐著打鬧,穿梭在田間,很是調皮,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然而,當寧白笙仔細看去時,卻吃了一驚,“他們,怎麽會這樣?”


    這裏大概有十來個孩子,大的有十一、二歲,小的隻有三、四歲,他們快樂的玩耍,可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有的多了指頭,有的多一隻腳,還有一個頭很大,身子很小,總之千奇百怪,都長成了畸形。


    寧白笙一下子明白了董老剛才的無奈,藥王穀近千年不與外界來往,自已內部通婚,一代一代都成了近親,在現代有一種說法,近親三代不得成親,就是怕將來的孩子會生出畸形兒,然而這裏,上千年的時間,就算是兩個人的荒島也會成為一個大家族,更何況貴為一族的藥王穀。


    “你們都看到了,這些孩子都活不過十八,所以被送來自生自滅。”


    據他所說,這裏出生的孩子將來會成為兩種人,一種傻得可憐,一種卻絕頂聰慧。


    “這裏可是藥王穀啊,難道連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嗎?”寧白笙望著一張張的笑臉,心裏一陣酸澀。


    “醫者不自醫。”董老沒有細說,帶著他們繼續向山頂走去。


    走出去很遠,寧白笙回頭看到有一個孩子還站在那裏對她笑,那純真的笑顏不帶一絲虛假,讓她有些失神。


    “走吧……”蘇西洛將她推到前麵,擋住了身後的視線。


    不高山的盡頭,他們登臨而上,放眼望去,一片平坦。


    “這裏是做什麽用的?”高山頂上,不似往日所見那般林木繁盛,竟然是一個平台,方圓能有一丈,以青石鋪成,如同一麵光滑的鏡子,常年經受風吹雨打,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董老沒有回她的話,而是向著來時路相反的方向走去。


    蘇西洛和寧白笙對視了一眼,跟了過去。


    山頂的罡風很大,吹得人的臉生疼,亂發飛舞,他們沒有說話,跟了過去。


    來到近前時,寧白笙突然驚呼一聲,“……”


    蘇西洛連忙伸手拉住她,向下望去。


    她走得太快,這裏的地勢又是朝下的,她看都沒看,就衝到了近前,差點一腳踩下去。


    眼前的一切太過震憾了,傳言,不高山三麵環水,可寧白笙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形狀。


    一般的山體臨海都是慢慢下滑的,或者說垂直向下的那種山澗,然而在這裏,山體卻整個向裏凹進去,端得是可怕無邊,人站在上麵根本看不到腳下的山頂,仿佛懸空般,嚇了寧白笙一跳。


    這要是沒看清楚,肯定摔得屍骨無存了。


    不等他們說話,董老便自發的解釋,“這裏是藥王穀的墓地。”


    寧白笙一下子沉默了,藥王穀近千年來的死者,竟然都選擇了水葬。


    而陽江到底有多大,那些人屍骨無存抑或者是隨波逐流,沒有人知道,還有那些死去的孩子。


    “當年出穀,其實也是想給藥王穀帶來一些希望,可惜……”


    說到這裏,他回頭看了一眼寧白笙和蘇西洛,隨後又搖了搖頭。


    寧白笙突然感覺身子有些冷,被風刮得生疼的臉有些麻木,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蘇西洛發現後,拉著她向回走,沒有打擾董老。


    兩人在青石鋪成的平台上相對而坐,卻相顧無言。


    董老看似欣喜的表情下,藏著一絲隱憂,寧白笙能看懂,或者說他根本沒想隱瞞,這場最終的戰鬥,他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你一定要活著出來。”


    她看向蘇西洛,人麵對死亡總是有些畏懼的,可若再不動手,他恐怕也隻有多活半年,此後便塵歸塵,土歸土了。


    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所以對於這次的嚐試,兩人都沒有說什麽,都抱著同樣的心思。


    “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出來見你。”


    天漸漸暗了下來,山頂的風更大了,呼嘯如海,遠處的樹葉啪啪作響,讓人心生不安。


    董老神色嚴肅的走了上來,讓寧白笙退出青石鋪成的石台,寧白笙緊張的望著他,董老來到蘇西洛麵前,說道:“你準備好了嗎?”


    蘇西洛盤膝而坐,聞言點了點頭,視線卻一直留在寧白笙的身上。


    “西洛……”不知為何,本來平靜的寧白笙,心裏無端的生出些許不安,喃喃道。


    董老一聽大喝,也不知做了什麽,突然一陣天搖地動,周圍的地麵一陣搖動,寧白笙差點摔倒在地,剛穩住身子就向前望去。


    然而,原地隻剩下董老一個人坐在那裏,蘇西洛,從平地上消失了。


    “西洛……”她驚恐的向前跑去,卻被一股大力拉了回來。


    “別衝動,他現在不會有事。”


    莫非言趕來,拉住了她,神色嚴肅的看向董老,道:“這麽多年,終於有人敢入禁藥台了,卻不是藥王穀的人。”


    寧白笙本就焦急,董老守在那裏一言不發就算了,就連莫非言也說著讓她聽不懂的話,她更加著急了。


    “西洛他到底去了哪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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