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白宴歸來,心情依然不太好,阿九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陪著。


    “你老跟著我做什麽?”


    白宴伸出一腳向旁邊踢去,阿九連忙躲閃,‘碰’的一聲,她踢到了石桌角,頓時疼得呲牙咧嘴,連連甩腳。


    “哈哈哈……”阿九哈哈大笑,在她旁邊跳來跳去,白宴就是踢不到他,兩人滿院子亂跑亂追。


    不遠處白泥連連搖頭,在她對麵那幾個寧如霜帶來的侍女則一臉吃驚的望著這一幕。


    “怎麽?沒見過人打架啊?”


    一個女子回頭,臉上掛著不敢相信的神色,小聲的湊到她跟前,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們是什麽人?怎麽敢這麽鬧?”


    “他們呀,和我們一樣啊!”


    白泥無所謂的說道。


    “什麽,他們也無法無天了吧?”其他幾個侍女也聽到了她們的話,見白泥不是在說笑,便一臉羨慕的看著在院子裏追逐的兩人。


    白泥突然感覺有件事似乎想通了,她一直覺得王妃對她與白宴不一樣。


    雖然白宴跟著王妃的時間長,但她一直以為就算她們相處的時間長,可白宴大部分時間是在外麵的,根本沒在她身邊,而自己卻一直陪著她。


    王妃對白宴如同姐妹,可對自己始終不及白宴那般親切。


    直到此刻,她才想明白,人心永遠是不會滿足的,她與白宴不同。


    白宴天真傲嬌,對王妃忠心不二,可以為她去死,而不計較得失與地位。


    而她呢,也會為王妃舍去生命,然而她卻不如白宴那般灑脫,她對王妃的好是希望王妃知道,是有目的的,所以,她不如白宴。


    想起以前的自己,若是她當初沒有跟在王妃身邊,她如今也不過是對麵這幾個侍女中的一個,在悄悄羨慕著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或者,她早已為了完成一件任務,死於非命。


    哪還會有如今的地位和那般計較的想法。


    “白泥,在想什麽呢?”


    不知何時,李嬤嬤站在了她身後,白泥回頭,笑了笑,說道:“嬤嬤,我剛才突然想起王妃說過的一句話,覺得真好。”


    “什麽?”李嬤嬤好奇的問道,她很少見白泥露出這種表情。


    “王妃曾說過,無論將來我們的身份地位如何改變,都不要忘了最初的自己。”


    李嬤嬤靜靜的看著她,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歎了口氣,道:“白泥,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白泥微微一愣,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同時會心一笑,望著依然打打鬧鬧的白宴和阿九。


    而此時,屋子裏卻上演著一幕姐妹情深。


    寧白笙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太子。”


    沒有理會寧如霜凜然的眼神,她慢慢的說道:“那日夫人病重讓我回府,無意中撞見了。”


    她說得很坦然,笑著搖頭。


    寧如霜靜靜的望著她,思緒微轉,隨後便想了起來。


    那日,她與太子在寧國候府邊的假山後相見,“原來那日的人是你。”


    “沒錯,為了不引起誤會,我也不好現身。”


    “那你為何沒有告訴蘇景奇?”


    既然寧白笙都知道了,寧如霜也不再裝模作樣,直呼蘇景奇的名字,挑眉問道。


    寧白笙笑問道:“我為何要告訴他?”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笑話嗎?”


    寧如霜冷聲一笑,顯然對她的話不相信。


    “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寧白笙撇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漸漸變色的臉,接著說道:“有時候人的錯覺會害她一輩子的。”


    “我寧白笙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旁人如何與我何甘?”


    “所以,收起你那些心思,有力氣在我這裏找茬,還不如想想怎麽對付太子妃吧!”


    寧如霜心思轉動,半晌沒有開口。


    屋子裏安靜的落針可聞,少時,她似想通了,歎了口氣,說道:“以前是我誤會你了,我們還是好姐妹吧!”


    寧白笙心中冷哼,當她是傻子啊,不過麵上卻不顯,說道:“王爺與奇王關係並不好,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走得太近為好,畢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不想讓王爺不快。”


    “妹妹這話就不對了,我才不在乎蘇景奇的死活呢,我想說的是,太子妃屢次找你的麻煩,不如我們聯手……”


    寧如霜偏頭看著她,臉上露出希冀的笑意。


    見寧白笙不說話,她臉色微變,道:“難道妹妹就這般放過她。”


    “我可是聽說這次大比,妹妹之所以受傷,與她可是有莫在的關係!”


    她裝模作樣的歎息,寧白笙心中一動,看來這太子果真信任寧如霜,不然不會將這種事告訴她。


    “你想我怎麽做?”


    寧白笙挑眉看向她,似笑非笑。


    “妹妹這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寧如霜開口,道:“我知道你在笑什麽,太子雖然不願,如今也已經娶了她,若要休了她,恐怕不是那麽容易,不過,我可是聽說這件事是妹妹你一手造成的。”


    寧白笙擺手,死不承認,說道:“你從哪聽來的消息?那女人恨我入骨,恐怕恨不得把我的名聲敗得一文不值吧!”


    她搖頭歎息,一幅與世無爭的作派。


    “妹妹說沒有,那自然是沒有。不過她可是一直想害你,妹妹就放心讓她一直這麽囂張下去?”


    不怪寧如霜摸不著寧白笙的脾氣,如今的她也知道寧白笙實力不凡,以往那十年,任她怎麽欺負,她都不曾與她計較,她怕寧白笙不出手對付幻紗,所以一直相勸。


    “與我無妨就好,她如今嫁給太子,就再也沒有機會進王府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是嗎?”


    寧白笙神色不變,從容應道。


    “可是她撮使太子,讓蘇景奇去對付西郡王,這件事你也不管嗎?”


    寧白笙突然站了起來,問道:“你說什麽?”


    “蘇景奇此次出京是太子的主意?”她靜靜的看著她,心思轉動,突然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不等寧如霜說話,寧白笙喚道:“白泥,李嬤嬤,你們進來。”


    白泥和李嬤嬤一直守在門口,聞言推門而入,道:“王妃,有何吩咐?”


    她們的臉上還帶著笑意,寧白笙忽然一笑,來到她們麵前,一字一句的問道:“近日王爺可有消息傳來?”


    她的聲音很輕,語速也很緩慢,白泥和李嬤嬤對視了一眼,李嬤嬤賠笑道:“回王妃,王爺昨日傳消息回來,說他很好讓王妃不要……”


    “白泥,她若把這句話說完,就立刻送她出府。”寧白笙說完就轉身不再看她們。


    “王妃……”白泥先是一愣,隨後看向李嬤嬤,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麽事。


    “王妃請恕罪,奴婢罪該萬死……”李嬤嬤突然跪了下來,趴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這樣的架式嚇到了白泥。


    寧白笙轉過身子,看著白泥,說道:“你也見過王爺的信件?”


    白泥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卻也沒有隱瞞,搖頭道:“我沒見過,每次都是李嬤嬤告訴……”


    說到這裏,她終於反應過來了,連忙跪了下來,道:“王妃請恕罪。”


    寧白笙站在原地,久久不語,半晌後她閉上雙眸,再次睜開時,已經一片清明,如往日般沉靜無波,寂靜無聲。


    她一甩衣袖,在旁邊坐了下來,道:“你們都起來吧!”


    李嬤嬤一把鼻涕一把淚,連聲求饒,卻不起身。


    白泥很了解寧白笙的脾氣,當下拉著李嬤嬤站起來,微微捅了捅她的腰。


    李嬤嬤站在那裏,似乎明白了過來,“謝王妃開恩。”


    寧白笙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而是對著白泥說道:“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三天後,本妃要知道王爺的確切消息。”


    “是,王妃。”


    白泥拉著李嬤嬤退了出去,直到這時,寧如霜才開口說道:“原來妹妹也沒有郡王的消息,怪不得呢!”


    她剩下的話沒有再說,寧白笙也沒問。


    “如此一來,我們就更加有聯手的必要了,是吧妹妹?”


    寧如霜笑靨如花的臉上,綻放著異樣的光芒,很難將此刻的她與剛才那個狀若瘋狂的女子聯係在一起。


    “你喜歡的人想致我家王爺於死地,你覺得我該怎麽和你合作呢?”


    寧白笙反問,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妹妹這麽說就不對了,要知道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的隻是利益的共贏不是嗎?”


    寧如霜勸她,“如今你和合作,我會想辦法讓奇王與太子翻臉,而你,幫我把太子妃除掉,你覺得如何?”


    “寧如霜,太子真的不介意你曾嫁他人嗎?”


    寧如霜眼中明滅不定,也不知在想什麽,沒有開口。


    見此,寧白笙歎息道:“太子殿下果然情深意重,想來他也想好了,將來怎麽和天下人解釋皇後的身份了。”


    說著她又搖了搖頭,道:“還是你的命好,太子殿下這麽對你,將來就是有人說三道四,想必他也會力排眾議,封你為後的。”


    “不像我,說是嫁給一個王爺,可如今榮華富貴暫且不說,卻總是要防著別人害他,一不小心就變成了寡婦,這人跟人的命果然是不能比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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