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一片寂靜,幻紗坐在床上,用被子捂著自己的身體,眼淚不時的往下掉,卻惡狠狠的看著太子。


    床幔早已鋪散在地,地下淩亂的衣服和鞋子,無不說明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而這,是她做夢也未曾夢到的。


    “你怎麽會在本宮這裏?”


    不隻她不開心,太子也是鬱悶萬分,陰沉著臉,再也不複往日的溫和,甚至有些暴戾。


    “你們南陵人果然卑鄙,敢做不敢當嗎?”


    西陵的使者大隊人馬已經離開,幻紗不甘心所以想留下來再試試,畢竟她很多年都是在這裏生活的。


    西陵皇子也同意了,和她一起住進了客棧,誰想後半夜,屋子裏突然闖進一個黑衣人,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弄暈了過去。


    她一醒來就看到身邊躺著一個男子,反應過激才大喊了一聲。


    太子冷哼,“你以為是本宮做的嗎?”


    “難道不是嗎?”


    幻紗曾經身為凝香閣管事,知道很多常人不知的事情,所以不會被太子的假象所欺騙。


    太子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想怎麽說,隨意,隻是你剛才的大喊聲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該怎麽處理,你自己想想吧!”


    太子說完就當著她的麵,將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然後理也沒有理她,就徑自出門了。


    “昨晚那女人是怎麽來的?”


    大廳裏,跪著一個婦人,太子端坐其上,臉色陰沉著,像抹了一層黑,雖然說得輕鬆,可他知道這件事已經無法收拾了。


    畢竟那是西陵的公主,不是一般女子。


    婦人嚇得腿都在打顫,哆哆嗦嗦的說道:“回殿下,昨晚奴婢招來繡紡的姑娘,本想讓殿下放鬆放鬆,誰想您一個也不看上,最後這姑娘倒在路邊,奴婢見她長得俊俏,便讓她過去陪您。”


    婦人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緊張的看著太子。


    太子氣得想吐血,“你以為她也是繡紡的人嗎?”


    婦人吃驚的看著他,問道:“難道不是?”


    若放在往常,她肯定不敢這麽說話的,隻是今天的事情太出乎意料了。


    “來人。”


    太子站起身,俯視婦人,道:“從今天起,本宮不想再看到她。”


    說完就從她旁邊走過,向門外走去。


    婦人過了半晌才明白自己的處境,開始撕心裂肺的嚎叫,可任她怎麽求饒,那兩個大漢都麵無表情,拖著她消失在拐角處。


    太子回到主屋時,幻紗早已收拾完畢,看不出任何的別扭,她回眸,眼中冷芒一閃,道:“你娶我為妃。”


    “我幫你對付西郡王。”


    “我知道你從來沒把蘇景奇當成你的對手,你在意的一直都是蘇西洛,我說得可對?”


    太子眼中冷芒閃過,從容在她對麵坐下,問道:“嗬嗬,公主此言何意?難道是準備離間我和西郡王?”


    他頓了頓,再次說道:“抑或者說你是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我的信任,讓我猜猜是為誰?”


    “西洛嗎?”


    他斜眼睨她,臉上帶著譏諷的笑意。


    幻紗臉色鐵青,最後卻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也明說了吧,我們合作,蘇西洛若落到你手裏,希望你留他一命,交給我。”


    “哦?隻是留他一命嗎?難怪別人說最毒婦人心了。”


    太子嘴角微挑,審視的眼神看向她,“本宮憑什麽信你?”


    “誰知道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你們設計的?”


    他聲音漸冷,整個人站起來俯視著她。


    幻紗也毫不示弱,回瞪著他,道:“因為我還有一個條件。”


    “哦?說說看。”


    “我想要寧白笙的命。”


    “都是因為她的出現,我才會離開南陵回去當那個不知所謂的公主,因為她的存在,西洛才會離開凝香閣,因為她,西洛才會離開我,都是因為她,所以我要她死。”


    “西洛是我的,我一定要她死……”


    “我一定要她死……”


    最後,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太子眼中精光一閃,退了回去,重新坐了下來,道:“既然如此,成交。”


    正午時分,上京所有的人都在議論一件天大的事。


    太子大婚,他剛廢太子妃沒多久,就迎娶了新任太子妃,據說是西陵此次前來祝賀的公主。


    而西陵使者也去而複返,留下來參加這場盛大的婚典,畢竟這是嫁給太子做正妃,也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後。


    如今南陵幾乎一手掌握在太子手上,那就不隻可能了,西陵的公主已經確定為未來的皇後了。


    一時間,上京張燈結彩,一派的喜氣洋洋,而讓人奇怪的是,另外兩國的使者卻沒有歸來。


    按理說,他們也應該回轉才是,畢竟才沒走出去多遠。


    有消息靈通的說,太子和西陵皇子已經同發消息,請兩國使者留下來參加婚典了,可幾日過去了,仍然沒有見到他們。


    這讓很多人有了猜測,而留在上京的江湖中人也紛紛留了下來。


    因為太子大婚,蘇西洛起程的時間不得不推後五天,所以,此刻他還在府裏。


    “白笙,你這次的做法可有些奇怪了?”


    和寧白笙熟悉之後,蘇景昱對她的稱呼也隨意了起來,私底下都是直呼其名。


    但寧白笙卻從不逾越,恭敬的稱他為七皇子。


    寧白笙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一向喜歡亮堂的地方,聞言笑了笑,道:“不知七皇子說的是什麽事?”


    “當然是你把西陵公主扔給太子的事了。”


    蘇西洛將頭枕在她腿上,絲毫不避嫌,手一伸,寧白笙將剝好的水時丟給他,他看也沒看扔進嘴裏,樂悠悠的繼續閉目養神。


    “沒錯,你把她丟給太子,這不是幫他嗎?”


    那晚他沒在場,但後來也聽蘇西洛說了寧白笙的作為,隻覺得有些奇怪。


    哪有人不幫自己,反幫敵人的。


    寧白笙吃驚的看著他,隨即說道:“我腦子還沒壞,怎麽會幫他。”


    “幻紗身為西陵公主,表麵上的身份的確是於太子有利,可你想過沒有,對於西陵皇室來說,她的忠誠有多少,家國理念又有多少?”


    “誰會傻的把一個從未將自己國家放在心上的人當成有用之人。”


    “所以,西陵那邊,太子是別想指望了。”


    “至於凝香閣,不是早就解散了嗎?”


    她聳了聳肩,解釋自己並沒有做錯。


    蘇景昱明白過來,豎著指頭,頻頻點頭道:“郡王妃好手段,為了讓喜歡西洛的人死心,竟然出這樣的妙招。”


    寧白笙白了他一眼,道:“喜歡這個詞可不要亂用哦,不要說喜歡他的人,就是惦記也不行,本妃也會讓她盡快死了這條心的。”


    “若她還不死心呢?”


    “沒心的話應該就不存在死與不死了吧?”


    寧白笙自語,看向蘇西洛。


    蘇西洛立刻表態,“夫人做得都是對的,她們惦記本王,就該死。”


    “……”


    寧白笙眉眼皆露出笑意,賞了他一顆葡萄,直接為他剝好放進他嘴裏,蘇西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你們簡直是絕配。”


    “謝謝誇獎。”


    兩人同時看向他,露出一口整齊晶瑩的好牙。


    三人又聊了一會,蘇景昱才說道:“雪魅消失了,可能會潛藏在上京哪裏,你有何打算?”


    他那天親自帶人去攔東陵的車隊了,卻發現在離城外不遠處,那些人已然失去了蹤影。


    蘇西洛淡淡一笑,仰頭看向寧白笙,“有夫人在,哪用得著本王操心,本王還想過幾天清閑日子呢!”


    語畢,蘇西洛奪過寧白笙手裏的東西,繼續吃著。


    “郡王,你這樣吃,真的好嗎?”


    蘇景昱橫著打量他,小聲道:“前幾日剛覺得你風華絕代了,怎麽又有些不一樣了?”


    “本王這也是沒辦法,阿九成了叛徒,說要替阿笙看著本王。”


    他說得可憐兮兮,幽怨的看著寧白笙。


    寧白笙隻當沒看見,將一個大點的棗子塞進他嘴裏,對著蘇景昱,道:“七皇子,不知北陵皇子那邊可有消息?”


    “啊?”


    蘇景昱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蘇西洛,做了個了解了表情。


    “他呀,可能已經快回到北陵了吧!”


    他搖頭歎息,寧白笙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咳咳,那個,你家王爺把他送去邊境了,說是給北陵王一個驚喜。”


    寧白笙無語的看著這兩人,肯定不是蘇西洛一個人的主意。


    “你真的打算把這筆賬算到北陵頭上嗎?”


    蘇西洛回望她,伸了伸腿,道:“為何不是呢?反正有人讓我們這樣以為,不是嗎?景昱。”


    蘇景昱狠狠點頭,他也恨北陵人。


    “你們兩個才是親兄弟吧?”


    寧白笙望著這兩個老狐狸,心中為宮裏那對兄弟擔憂。


    “本王也覺得景昱像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蘇西洛抬眸望去,戲謔的看著他。


    “我母後隻生了我一個,你可別亂認親哦。”


    蘇景昱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隨後對寧白笙,說道:“白笙,有事就來找我,本公子先走了。”


    氣走了蘇景昱,蘇西洛似乎很開心,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眉眼舒展開來,靜靜的閉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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