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笙暗自點頭,在宮裏閑言閑語太多了,一個弄不好就會受連累,這種事情還是少聽為好,倒也沒有怪白泥的意思。


    “你那邊可曾收到什麽命令?”


    白泥先是一愣,隨後搖頭,“應該不是他們。”


    “那就沒事,這件事你不要管。”


    “是。”這時,李嬤嬤敲門進來,見她們都在,笑眯眯的說道:“王妃,這是前些日子讓人做的新衣服,您看看合不合適?”


    寧白笙隨意的掃了一眼,道:“嬤嬤選的肯定沒錯,不用試了,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給白泥擺了個眼色,兩人相攜而去,身後還傳來李嬤嬤的報怨聲。


    “這還不是您總是看不到人影,老奴才自作主張的,王妃,王妃……”


    出了院子,寧白笙往前廳走去,剛好碰到蘇西洛,想著便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說誰?你確定說的是清蓮?”


    蘇西洛的表情很凝重,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白泥點了點頭,“回王爺,奴婢聽到的的確是這個名字。”


    蘇西洛臉色更加難看了,連句招呼都沒打,轉身離去。


    “王妃,王爺這是怎麽了?”


    寧白笙微微搖頭,“走吧,去辦我們事。”


    後院一處整齊的低矮屋舍,一看就是下人住的地方,就算來偷東西的也不會選擇這樣的地方。


    寧白笙一腳踏進去,從外麵看是一間間屋舍,裏麵卻是一大片空地,看起來倒像個倉庫之類的地方。


    果然裏麵放了些雜物,白泥上前將一處地方清開,在旁邊牆上一按,地麵上立刻出現一個黑洞。


    寧白笙當先向下走去,白泥緊隨其後,待她們消失在地麵上,洞口又重新消失。


    走過幾個轉彎,前方立刻一片大亮,還未走近,就有人迎了上來。


    “參見王妃。”


    整齊劃一的聲音,七八個男子個頭不高,仔細看會發現,他們的年紀都不會超過二十歲,穿著普通的衣衫,屬於那種丟在人群裏也不會被發現的。


    “起來吧,人呢?”


    “王妃請。”


    白泥掃了一眼帶頭的男子,男子輕蔑的笑了笑,白泥握緊拳頭,臉色陰得可怕。


    一個狹小的空間裏,數十個女子躺在地上的枯草堆裏,人事不省,看她們的臉色,顯然是陷入了深度沉睡中。


    “可問出什麽了?”


    男子上前,眉頭微蹙,臉色有些愧疚,道:“屬下無能,隻知道她們的來曆,已記錄在冊。”


    白泥在旁邊冷笑,“和我們掌握的差不多,這就是你昨夜的收獲,這樣給王妃交差嗎?”


    “你……”


    “好了,左玄,把她們都放了,冊子交給白泥,你們也撤吧!”


    出了後院,蘇西洛又一臉欠扁的出現在前方。


    “王爺。”


    他擺了擺手,讓白泥先下去,寧白笙點了點頭,蘇西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笑道:“夫人的屬下可真是臥虎藏龍,那小子又是誰?”


    “左玄,一個可造之材。”


    對他,寧白笙沒什麽好隱瞞的,“怎麽?王爺有興趣?”


    “沒有。”


    “恩?”


    “夫人都是我的人,那夫人的人自然也是我的人。我剛才見他們衣服單薄,要不要讓管家做幾套衣服送去,算是我這個新主子的一點心意。”


    寧白笙走在前麵,聞言回頭對他笑了笑,道:“那我就代他們謝過王爺了。”


    “先別急著說謝,雖然說是自已人,可他們來本王府上抓人,本王竟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寧白笙怪異的看了他一眼,“王爺……”


    悠悠的聲音,蘇西洛趕緊上前,側耳過去。


    “你可真無聊。”


    “喂喂喂,本王可是這府裏的主子,本王可是男人,你一個婦人怎麽能走在本王前麵,喂,你這女人聽到沒有?”


    寧白笙站定,側身讓到一旁,道:“是,王爺您先行。”


    說完不等蘇西洛走近,轉身向回走,邊說道:“沒有您的允許,別說我那十幾號人,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吧。”


    “對了,我現在要去送您那一群美人,王爺要不要去演一場?”


    蘇西洛望著前方款款遠去的身影,唇角微揚,轉身離去。


    和寧白笙想的一樣,偏廳裏蘇管家早就等在原地,十多個打扮各異的女子身背包袱,有的甚至帶著家丁丫環。


    “奴婢參見王妃。”


    白泥扶寧白笙過來,暗自掃過人群,對寧白笙點了點頭。


    “大家都起來吧,感謝大家這幾年來對王爺的照顧。”寧白笙揮了揮手,一個大木箱子被抬了進來。


    不等她們反應,白泥上前將箱子打開,白花花的銀子赫然裝了整整一箱,“這是王爺為各位準備的,蘇管事。”


    “是,王妃。”


    很快所有的人都領到了自己的一份盤纏,歡歡喜喜的離開了。


    這時蘇管家上前彎腰行禮,神色沒有絲毫異常,道:“王妃,春城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還有什麽吩咐嗎?”


    寧白笙站起身,繞著他走了一圈,蘇管家微微垂首,波瀾不驚的站在原地。


    “很好,聽說管家和春城乃是舊識,春城是你介紹進府的,可是如此?”


    “回王妃,春城的確是奴才在街上撿回來的,不過就憑這一點,王妃想處置奴才嗎?”


    “放肆。”


    白泥指著他,怒斥道:“竟敢如此回王妃的話。”


    “蘇管家看起來對本妃的意見很大?”


    寧白笙坐在首位,阻止白泥繼續說話,食指輕輕敲著桌子,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屋子裏,讓人的呼吸都有些混亂。


    “王妃多慮了。”蘇管家一直垂首站在原地,看不清他的表情。


    “哦?到底是本妃想多了還是你想多了呢?”


    “奴才不知王妃何意,還請王妃明示。”


    寧白笙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些,蘇管家連忙跪倒在地,卻依然沒有看她。


    寧白笙對著白泥點了下頭,白泥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個冊子,直接拍到了蘇管家的臉上。


    “你還有何話說?”


    蘇管家撿起來看了一眼,隨即又沒有興趣的扔到一邊,仍然問道:“奴才愚鈍,不知王妃讓奴才看這本冊子,是何用意?”


    “不懂嗎?那好,我來解釋給你聽。”


    “春城是你的妻子對嗎?”


    寧白笙蹲下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他雖然極力掩飾,可寧白笙還是看出了那一瞬間的吃驚和震怒。


    “剩下的事情還要本妃再多說嗎?”


    “你與春城聯手,仗著王妃的寵信,無所不做,竟然敢私吞府裏的銀子,真是膽大包天。”


    蘇管家終於抬起了頭,嚴謹的臉上沒有絲毫慌張,而是對著寧白笙說道:“王妃有何證據,如果僅憑一個空白的冊子,奴才不服,王妃剛才所說之事,奴才據不知曉。”


    “你,證據確鑿,還敢胡言亂語。”


    白泥冷眸一瞪,上前抓住蘇管家的衣領,怒斥道。


    “白泥……”


    寧白笙並不生氣,而是讓她放下蘇管家,道:“既然蘇管家你都不知道,那可能是本妃冤枉你了。”


    說完轉身坐回坐位上,“來人,帶春城進來。”


    不一會兒,一串腳步聲傳來,一聲淒厲的喊叫聲從門口傳進。


    “蘇城,你這個王八蛋,我要殺了你。”


    蘇管家一回頭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撲向他,他反應不急被撲倒在地,緊接著耳朵、臉上、手上有好幾處被咬住,掙紮不開。


    “啊,你這個賤人,放開我。”


    “放開,你做夢,看我不咬死你。”


    “啊啊啊……賤女人,你找死。”


    偏廳裏,兩旁的丫環們戰戰栗栗的扭著身子,想逃離這個地方,地上一男一女互相歐打、撕咬在一起,謾罵聲、痛叫聲、衣服被撕裂的聲音,不停的回蕩在耳邊。


    “白泥,讓他們停下。”


    直到這時,寧白笙才開口,白泥上前,兩腳將他們踢開,這時上來了四個家丁,押著他們跪在地上。


    “春城,將你在亂葬崗對白泥所言再說一遍。”


    “是,王妃娘娘。”


    滿懷恨意的眼神瞪著蘇管家,春城將臉上的血跡一抹,這才緩緩道來。


    原來她和蘇城是未婚夫妻,一年大旱兩人從村裏逃出來,到上京後在一次官兵行進中,衝散在人群中。


    蘇城尋了幾日未尋到春城,便獨自謀出路,在一個酒樓裏當小二,卻因一點小事得罪了一個官兵。


    他為人機靈,見那官兵準備私下處死他,亂了心神,便嚇唬那人說他認識西郡王。


    那官兵當然不信,經過百般說道,蘇城硬著頭皮來到了凝香閣的大門前。


    在通報之後,裏麵的人告之說西郡王並不認識他,那官兵一臉憤怒的表情時,他知道完了。


    可就在官兵準備拔劍砍他時,從樓上傳來一道笑吟吟的聲音。


    那道聲音隻說了三個字,從此沒有再露麵,而就是這三個字,卻救了他一命。


    三年後,蘇城終於通過自己的努力進了凝香閣,而此後多年,更是漸漸的取得了蘇西洛的信任,當上了王府的管家。


    春城當初是被人賣到了一個大戶人家府上當小妾,一次無意中的安排,她認出了蘇城,便乞求他救她出來。


    誰知他竟然說不認識她,還讓人打了她一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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