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初鳶沒有隱瞞。


    戚木了然,不再多問。


    他繼續道:“曲天陽發現那畫卷就是垃圾後,便把它給了龍禦天,算是拉進一下關係。”


    “龍禦天本來隻是想跟我搶東西,至於畫卷上的東西好不好,他都無所謂,在我麵前一番炫耀後,就把畫卷扔到了密庫裏,因為這樣,我就沒法拿到了。”


    戚木說到這裏,忍不住冷笑一聲,卻又帶著自嘲,他道:“我不甘心,就去密庫裏,把畫卷偷了出來。”


    夜初鳶聞言,更加沉默了。


    如果換成是她,說不定也會跟戚木做出同樣的選擇。


    畢竟,有些氣,真的是咽不下!


    可戚木最後的結局……


    看著戚木渾身是血,不成人形的模樣,夜初鳶歎了口氣:“你留下痕跡了?”


    “沒有,可是畫卷消失了,龍禦天認定是我拿的,哪怕沒有證據。”


    戚木苦笑,“我雖是天鏡宗第一天才,可無依無靠,就算隻是拿回了自己的東西,在別人看來,也是不應該的。”


    “後來呢?”夜初鳶問道。


    “後來……”


    戚木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後來,我同嵐兒,還有幾個好友接了任務去天鏡海秘境第七層,剛剛做完任務,打算回去時,就遇到了龍劍曲天陽花瑉等人,龍禦天也跟著他們。”


    “龍禦天看到我後,立刻把畫卷的事摘出來大書特書,龍劍與曲天陽便以竊取宗門密庫財寶之名,將我們一群人都帶走,去了第八層。”


    “我那時候,並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可隱約覺得不是好事,就對他們說,畫卷是我一個人偷的,不關嵐兒他們的事!”


    戚木咬牙切齒,“可是,他們哪裏在意這些?將我們帶到深淵後,把我們都扔了進去!還說,隻要我們能出來,就抵消我的全部過錯,無論我怎麽聲明,嵐兒他們是無辜的,都沒有人聽!”


    戚木的眼眶中溢出血淚,他哽咽道:“天鏡宗!在這個從裏到外都散發腐臭味的宗門之中,你如果沒有依靠,就必須要有實力!如果你連實力都沒有,就隻能任他們這些劊子手宰割!”


    將怒氣發泄在聲音中,戚木的傷勢加重,咳出大片鮮血,氣息變得虛弱。


    “我和嵐兒他們被扔下深淵後,當場就有個同伴被砸死,我們一直縮在什麽都沒有的深淵裏,一次又一次去試驗那個光團,該怎麽將它帶走,或是想辦法從深淵裏出來,日複一日,日複一日……”


    戚木依舊撐著最後一口氣,繼續說話。


    他頓了頓,忽然語氣複雜道:“你應該發現,我對肉類,難以進食吧?也知道最後離開深淵的,隻有我,和嵐兒的半邊身體……”


    “……嗯。”


    夜初鳶似乎猜出了什麽,她見戚木的臉色已經開始灰敗,輕歎一聲,不想揭這個瘡疤,主動轉移話題:“後來呢?那畫卷的一半,是怎麽落到了劊子李的手中?”


    “他聽說畫卷是我從密庫裏盜出來的,再加上曲天陽跟龍禦天都跟我搶過畫卷,就誤以為那是什麽寶貝,於是在折磨我的時候,就留了私心,拿走了畫卷,但他拿走的,隻有後半部分。”


    戚木道:“我回到天鏡宗後,想到自己的一生被毀,居然隻是因為一幅沒用的畫卷,就把它撕了,我也是後來才把前半部分找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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