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寶聽他父女說話,可不敢隨便插嘴,害怕引火燒身,將事情交代了一下,立即動身。這二日裏,黑白雙煞、紅袍怪、千手觀音等四人的腸子都悔青了,早就想出去尋找大小姐,一聽此言,歡聲雀躍,躍躍欲試。黑白雙熊聽說連夜趕路,立即偷偷回去,灌了兩葫蘆好酒,帶在身邊,留在路上提神醒腦。


    陸十八見他去意已決,也不挽留,當下備下一輛馬車,讓秦天柱躺在裏麵休息,又一直將送出神農地界,天已經大亮,才揮手而別。


    一行人走到山腳下,但見晴空如洗,萬裏無雲。陸家寶回想這幾日裏出入藥王門,當真如在夢裏,又想到蘭蘭、諸葛少雲先後出走,要是她二人能走到一起,相信憑她們的本事,一般人都能擺平,就怕遇上天下頂級高手,那可就難說了,知道擔心無用,不如不想。


    行出數裏,紅袍怪道:“陸老弟,我們兄弟先到前麵打聽大小姐的消息,秦教主病體方愈,當以他老人家的身體為重,不能太過顛簸,你們慢慢走。”


    這馬車上躺著秦天柱,顛簸一下,他就皺一下眉頭雖然沒有說什麽,想必還是很難受。陸家寶也自心急,他這麽說,正合心意,道:“好,你們一有她二人的消息,立即告訴我知。”


    白頭翁道:“這是一定的,我們先走一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就後會有期。”劉亮道:“大塊頭,我們跟著陸兄弟,就不跟你們去了。”黑煞神揮揮手,示意不必。四怪抬手一拍馬屁,馬兒吃痛,絕塵而去。


    秦天柱從馬車裏伸出頭來,道:“這四個家夥走了?”陸家寶點了點頭,道:“是,他們心中記掛著諸葛少雲,兵荒馬亂的,擔心她被人欺負,尋找她去了。”


    秦天柱冷笑著道:“這群反複無常的小人,怎麽會對主子忠心?他們急著走,是沒有臉見我,又怕我傷好了,殺了他們,清理門戶,才急著逃之夭夭吧。”


    陸家寶默然,一時無話可說。諸葛無雙瞞天過海,當了五行教教主,提拔四怪為四大護法,可秦天柱死而複活,隻將諸葛無雙逐出五行教,對他提拔的人既往不咎,依然重用,卻不想四怪臨陣倒戈,又投靠了諸葛無雙。此番再見,他們確實沒有臉麵和秦天柱相見。


    路途匆匆,車行轆轆,不一日,秦天柱身體漸佳,也可行動自如,當下棄車乘馬。一路上黑白雙熊來回奔走,他們和四怪相當熟悉,看到他們留下的記號,行程甚快。


    又行一日,畢靜兒自言自語的道:“真是奇怪,咱們不是回廣陵嗎?怎麽繞了一個大圈子?”陸家寶道:“我也看出有點不對,你們在後麵慢慢走,今晚我多走幾步,到前麵去看看什麽情況,這些家夥都不是好東西,不要被他們帶到溝裏去,給算計了還不知道。”畢靜兒道:“好,我和你一起走。”


    秦天柱道:“小心不為過,這是應該的。纓兒,你和他們一起去,爹爹在後麵慢慢走。”紅纓道:“爹爹,我走了,你怎麽辦?就讓他們先走吧。”秦天柱笑道:“傻丫頭,爹爹老了,還有幾年活頭?你留下陪我,要是讓這丫頭乘虛而入,你豈非後悔終身?去吧,爹爹即便不能動了,也絕對不是廢物,自己照顧自己,還是綽綽有餘。”畢靜兒聽他暗有所指,不由臉一紅,轉過身去。


    陸家寶道:“算了,就算再急,也不在乎多秦教主一人,還是一起走吧。”紅纓道:“別著,你們還是先走一步,某些人身在曹營心在漢,要是因為我們而耽擱了救人,我們可擔待不起。我們慢慢走,反正也沒有什麽正事”。陸家寶被她夾槍帶棒的一頓搶白,不知如何是好了,道:“好了,既然大小姐見著我們生氣,眼不見心不煩,明天我們就走。”紅纓聽他說明天就走,分別在即,心中一酸,淚水都差點掉下來。她強忍著,轉過頭去,不讓人看見眼裏的淚花。


    秦天柱心想,這是小兒女們鬧別扭,算不得什麽大事,但女兒曆來好強,嘴上不饒人,長此下去,最後吃虧的就是她。偏偏自己說話她又不聽,陸家寶也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自己多次暗示,他總是笑而不答。高手過招,點到為止,他既然不主動提出來,自己就不能大包大攬,當真是有勁無從出力,隻得暗暗歎口氣。


    突然間一陣西北風吹過,天空中落下一陣黃豆一般的雨點來。秦天柱抬頭看天,道:“一陣風,一陣雨,說下就下,平白無端的下這麽一陣雨,可真會作怪。”眼見一團團烏雲從西北角湧將上來,又道:“這雨隻怕還會再下,咱們得找一個地方躲雨。不要給雨淋壞了,可就欲速不達。”東張西望,想找一個地方躲避風雨。


    這時候,風漸起,竟然越刮越大,霎時間飛沙走石,已經難以騎馬,隻得牽著走,眼望電閃,耳聽雷鳴,暴雨將至,天地之間,一切是那麽的渺小,微不足道。


    四人的臉色都變了,秦天柱縱然經過了無數的大風大浪,可這番風雨也是從所未見,心下也是有惴惴不安。又走了一陣,聽得水聲,來到一條河邊,見溯河而上,不遠處有座小屋。


    四人大喜,加快腳步,行到近處,見那小屋在風中東倒西歪,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大風摧毀,還待細看,豆大的雨點已經落下,雖然破敗,總是個避雨之處,聊勝於無,再也顧不上什麽,推門而入。


    這小屋卻是渡口艄公的安身之處,這個時候卻不在屋裏,偶有縫隙,風雨便灌進來,仿佛無處不在。陸家寶見屋裏有不少長草,和畢靜兒一起將窟窿、縫隙堵上,風雨雖大,竟然再不能入。外麵狂風暴雨,無情的吹打著小屋,捶打著大地,似乎要摧毀一切,但小木屋在風雨裏吱吱呀呀,卻始終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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