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她一頭的血肉淋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慘不忍睹,都不由毛骨悚然,汗流浹背。他們所怕的還不是這場麵,薛白衣隻刀子一揮間,竟然將一張臉皮扒下來,這其間看似一刀,其實十刀以上,即便他手法純熟,可大家誰也沒有看清楚,他如何下刀的,如此之快,怎麽不令人膽寒?


    陸立三一驚,道:“薛白衣,你怎麽殺了她?幹什麽扒下她的臭皮囊?”


    薛白衣嗬嗬一笑,冷冷的道:“我給她一個美麗的外表,卻給不了她一顆溫柔的心,是我的敗筆,自然不能讓她死後,還要用這美麗的外表騙人。大師兄,你已經受傷了,再也掙不過我了。困獸猶鬥,有意思嗎?識相點就將藥王門傳給我,或許還能落個全屍。”他的笑聲裏充滿了惡毒,輕描淡寫的言語下,掩蓋不住可怖的手段。


    陸立三苦笑著道:“你來遲了,我的藥王門已經有了傳人。”


    薛白衣怒道:“是誰?誰是你的傳人?”陸立三手拉著陸家寶的手,道:“就是他,我外公。”他一陣清醒,一陣糊塗,每每都搞不清楚他和陸家寶的關係。


    薛白衣一怔,繼而嗬嗬一笑,道:“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怎麽掌管神農幫?你真是老糊塗了。嗬嗬,我先殺了他,叫你無傳人可傳,不就行了?”說話間將手裏的小刀一舉,鋒利無比的光芒四射耀眼,向陸家寶刺了過去。


    陸家寶沒有想他說打就動手,來不及躲避,順手將紮在陸立三身上的銀針拔下來,反手刺向薛白衣的虎口。這一針輕描淡寫,然而時刻部位都拿捏不差分毫,剛好比薛白衣的小刀快了少許,刺破刀光,後發先至,刺向薛白衣手上的“下都”穴。


    諸葛少雲見陸家寶竟然以攻對攻,嚇了一跳,這薛白衣出刀之快,無與倫比,隻要陸家寶一個不小心,一條手臂,立即皮肉盡去,隻剩下皚皚白骨,不由叱道:“你要他的命,我就要你的命。”突然間揮簫而上,敲、打、刺,連擊三下,敲打間出手成環,一簫跟著一簫,一招接著一招,玉簫裏發出刺耳的簫聲,卻是一式“三環映月”,刺向薛白衣的肩頭,將他半邊身子都罩在玉簫的攻擊之下。


    二人同時急攻,遙相呼應,配合的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薛白衣嚇了一跳,左手一揮,寬廣的衣袖向上蕩起,猶如一塊鐵板,蕩開諸葛少雲的玉簫,同時退開一步,躲開陸家寶的針刺,避其鋒芒,大感意外,道:“咦,你???你們還是一對武功高手。”他驚訝的不是二人的配合,而是這小子的手法,竟然跟陸立三有五成相似,不僅有模有樣,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驚訝之下,不由得上下又打量了陸家寶一番。


    二人同時進攻,隻一招間便反客為主,殺退薛白衣,不由相視一笑。陸家寶道:“這次多謝你了。”諸葛少雲籲了一口氣,雪白的臉龐上,飛上兩朵紅雲,低低一笑,道:“不謝。你多次幫我,這次是應該的。”手持玉簫,護著陸家寶,防著薛白衣突下殺招。


    陸家寶本來不想跟薛白衣掙什麽破掌門,可看著陸立三無助的眼神,心下一軟,說道:“本來我還不稀罕這藥王門的掌門,不過你想搶,我就先當幾天玩玩。”


    薛白衣道:“小子,你既然沒有興趣當藥王門的掌門,就傳給我,你要什麽好處,我都滿足你。”陸家寶麵有難色,道:“這個???這個???你這無禮的要求,可有點難為人了。”


    薛白衣心中一動,又道:“你這小子的心腸不錯,挺像我的。嗯,這樣吧,你拜我為師,我立即教你給人換臉的本事,你要是喜歡一個人,可以將天下所有人,都變成她的樣子,前後呼應,豈不是人生一大美事?”隻要陸家寶拜師,就可以讓他交出藥王門的掌門,又後繼有人,突然間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禁樂得手舞足蹈,似乎拾到了天下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陸立三突然拉著陸家寶的手,連連搖頭,道:“不要???外公,???不要???”陸家寶知道他想說什麽,在他耳邊低聲道:“外公放心,我不會拜他為師,死也不會跟他學功夫。”陸立三點了點頭,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卻聽諸葛少雲道:“陸家寶,我不許你拜這人為師,學什麽扒皮變人,怪嚇人的。”


    陸家寶一笑,道:“學這功夫不是很好嗎,你要是覺得哪裏不滿意,我可以將你變成天下第一美人。”薛白衣笑吟吟的道:“果然有天賦,一言道出本門的真諦。我決定了,就將這門神技,傳給你了,此後再不收徒。”


    諸葛少雲將小嘴一撇,道:“旁門左道,誰稀罕?”薛白衣勃然大怒,喝道:“什麽旁門左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你竟然如此的看不起我?就不怕我殺了你。”諸葛少雲道:“想殺我?隻怕你還沒有這能耐。”一言未了,眼前白影閃動,一股涼氣森森,劈麵襲來,自然是薛白衣突下殺手。


    這一著事無朕兆,好在她心中早有防備,玉簫向外一蕩,雖然看不清他的身法,但橫掃一片,將來敵擋在身外,也無需理會他在哪裏,同時雙腳點地,向後倒躍,避了開去。


    薛白衣嗬嗬冷笑,道:“賊丫頭,我捉住你,就是抽筋剝皮,看你還嘴硬到幾時?”人隨聲到,左手一伸,已經搭在諸葛少雲的肩頭上。


    諸葛少雲大驚,想要躲開退避,可身子上好像壓了一塊千斤重石,舉步維艱,不要說邁步離開,就是連抬腳的力氣都沒有。這時候,她的心底跟明鏡似的,隻要被他一抓住,他立即出刀,抽筋剝皮,言出必行,死了倒也沒什麽,隻是麵目全非,卻心有不甘,全力抖肩,想要甩脫他的抓拿,卻哪裏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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