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一見這丫鬟生的五大三粗,一張臉上打著兩朵大大的腮紅,香風撲鼻,俗不可耐,心下著實厭惡,不由哼了一聲,朗聲的道:“閣下是誰?不要裝神弄鬼了,報上名來,是何人的門下?”他可不相信一個小小的丫鬟,有這麽好的身手。


    陸家寶心下暗暗叫苦,這一次怎麽給他瞧出破綻?嗬嗬,畢靜兒給我化妝,必定漏洞百出,或許又太過誇張,是以一照麵就露餡了,還好沒有認出我。索性裝傻,裂開嘴巴,衝著張守一憨憨的一笑,作了個鬼臉。


    人家美女一笑傾城,他這一笑唇紅白牙,半伸舌頭,仿佛剛剛將一個人生吞活咽下去的惡魔,舔著舌頭,意猶未盡,可就有點兒令人惡心,張守一怒道:“這時候還裝什麽蒜?你將武學師承說出來,我們要是有什麽淵源,天師道也不是不講交情義氣的人。”


    刀疤臉道:“他一個傻子,你跟他講這麽文縐縐的話,他可聽不懂。”


    吳巴山大怒,道:“你不說,我們就猜不出嗎?”突然拔劍而出,一招風擺荷葉,向陸家寶橫掃過去。


    陸家寶叫道:“啊呀,殺人了。”跳到一旁,突然間抱著腦袋,回身就跑。


    吳巴山一劍走空,不由一呆。他身經百戰,可從來沒有遇見過還沒有動手,抱頭鼠竄的人,立即仗劍在後追趕。


    陸家寶笨拙的像隻鴨子,東走兩步,向西又踉蹌的搶出一步,圍著馬車轉圈子。吳巴山劍光霍霍,東刺一劍,西削一劍,但都給他這笨拙的身法躲開,每一劍都離陸家寶尚有尺餘。


    吳巴山喝道:“事到臨頭,跑能解決問題嗎?站住,回來。”這傻大姐跑的也不算太快,可偏偏就是追不上,他堂堂一個天師道大祭酒,追殺一個傻大姐,形同兒戲,天師道眾人的眾目睽睽之下,這麵子上可有點掛不住。


    陸家寶道:“你拿著明晃晃的刀子,我的家夥丟了,可不公平,我的家夥呢?”叫嚷中到了車後,從裏遞出一個镔鐵鐧來,他伸手接過,呼的轉身,镔鐵鐧已然伸出,當啷一聲響,長劍落地。


    吳巴山措不及防,被他的镔鐵鐧突然橫裏一擊,長劍竟然拿捏不住,脫手落地,不由自主的就停住腳步。


    陸家寶得勢不饒人,將镔鐵鐧高高舉起,自上而下,當頭向吳巴山砸下去,大有石破天驚的氣勢。


    這是一招力劈華山,在刀劍之中,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一個招式,可他以镔鐵鐧使出,力大勢沉,就不是劈,變成了砸。武學脈脈相通,將镔鐵鐧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其勢更加淩厲,勢不可擋。


    吳巴山見他這镔鐵鐧直砸而下,大有開山裂石的聲勢,不可抵擋,隻得後退,避其鋒芒。陸家寶將镔鐵鐧一揮,橫掃過去,卻是一招風擺荷葉。


    這一橫掃風聲大作,大有橫掃千軍之勢,吳巴山不敢直捋其峰,隻得再退。


    陸家寶道:“事到臨頭,跑能解決問題嗎?站住,再跑打你的狗腿。”說著反手將镔鐵鐧著地一揮,果然打他的膝蓋骨。吳巴山又是好笑又是氣惱,這句話可是他先前說的,人家又拿來說自己,要是再退,更加讓人笑話了,偏偏這一招甚是刁鑽,攻不能,守不得,想也不想,騰身而起,又避了開去。


    眾人見他連攻數招,吳巴山就連退數步,不由暗暗稱奇,麵麵相覷,都是大為的驚訝。


    張守一心中一動,突然道:“陸家寶,你是百花門掌門,正經事不幹,卻在這裏裝瘋賣傻,可不太好吧?”


    陸家寶一怔,镔鐵鐧一揮,將吳巴山又逼退一步,道:“到底還是被你這臭鼻子看出來了。”把戲既然被拆穿,就不便再胡鬧下去,到了張守一麵前,嘻嘻一笑,道:“張天師,別來無恙啊,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張守一虎著臉道:“百花掌門,為什麽你總跟我天師道作對?就不怕傷了貴我兩派的和氣嗎?”陸家寶道:“張天師,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可沒有跟你作對的意思,是我走到那裏,你們跟到那裏,你們陰魂不散的跟著我,是什麽意思啊?”


    張守一道:“沒有的事。”陸家寶道:“你還說沒有?我去陰陽穀作客,你跟著沾光喝兩杯,我來宣州,和朋友遊山玩水,你卻來打劫,這不是掃興嗎?”


    張守一的鼻子差點兒氣歪了,聽他言下之意,倒似自己沒有酒喝似得,卻道:“百花掌門,有點兒對不住了,這二人跟我天師道大有幹係,我們可要帶走了。”陸家寶道:“有什麽幹係?天下人好像都跟你天師道有幹係?哼哼,不就是天機圖的事,我隨口一說,你信以為真,你這是瘋狗亂咬人。”


    張守一沉著臉道:“百花掌門,你怎麽說話呢?”陸家寶笑道:“是了,我不該說你是瘋狗,口誤,口誤。你這是病急亂投醫,急著想拿回你們家的天機圖,烏龍劍,心急,心急。”


    張守一哼了一聲,道:“百花掌門既然知道張某的苦衷,還望成全。”陸家寶見他這一次寸步不讓,咄咄逼人,知道他想依仗人多,圍而殲之,自己倒還不懼,大不了腳底抹油,一走了之,但要想帶走別人,隻怕不易。他心中一動,笑道:“張天師既然想急著討回自家的東西,何必拐彎抹角,就直接跟楊行密當麵鑼,對麵鼓,豈非直截了當?”


    張守一哼了一聲,心想,姓楊的手下有千軍萬馬,我要是和他來硬的,豈不自投羅網?陸家寶道:“楊行密已經決定今日跟孫儒決一死戰,戰敗就是死,你就算拿住他的兒女,也不過是枉費心機,白忙一場。”


    張守一道:“百花掌門,你說該怎麽辦?”陸家寶道:“兩軍對壘,咱們就去助他一臂之力。要是真能幫上忙,他瞧在大家出力的情分上,自然就好說話了。”張守一道:“百花掌門想讓我去救他?”陸家寶道:“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張守一道:“就怕他到時翻臉不認人,百花掌門可要多說好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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