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散盡,百方毀滅,千方大道,道指聖臨!


    方寸境,也是過渡境界。


    凡人向聖人過渡的境界。


    “方寸境貌似不過如此啊!”


    茫茫的星空,一個人持劍遙遙而立,身前,在中年人驚恐的麵孔下,身軀不由自主地一寸寸崩裂。


    “不可能!方寸之內,有我無敵!你為什麽能傷到我!”


    “嗬嗬!”


    束劍而立,左手一指,在中年人的不甘以及怨恨之下,神魂曲成一團,被年輕人收入囊中。


    “因為,我的力量超過了你方寸的承受極限!”


    年輕人一笑,轉身遁入虛空。


    年輕人自然是柳無塵,隻不過現在是他在趕往母星的路上。


    “隻是剛踏入十方散盡之境,你能殺他,不足為奇!”


    “十方?那百方呢?”


    “比之強百倍不止!”


    “能贏麽?”


    聲音沉默,柳無塵疑惑地停下,聲音再次響起:


    “百年!以你的資質,隻需百年,有很大希望踏入百方,到時,不懼矣!”


    “等得了麽?”


    “什麽?你現在尚還安全,不急於一時的!”


    “我是說,你等得了麽?”


    柳無塵苦笑,那道聲音再次陷入沉默,似乎不遠再說什麽,但柳無塵漫遊在星空中,繼續說著,


    “百年,你撐不了那麽久!百年之後,你還是你麽?”


    “可你現在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卻虛弱了許多,虛弱中,帶著濃濃地不甘!


    她的確撐不了多久了,千年,萬年,歲月是把無形的刀,即使敵人奈何不了她,時間卻讓她逐漸無力!


    “這就要問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柳無塵自信地笑了笑,看著手裏的柳枝,起初碧綠的柳枝,如今卻開始泛黃了。


    聲音再次陷入沉默,良久:


    “其實,我還可以……”


    還沒說完,柳無塵眉頭一皺,便打斷了她的話:


    “說吧。”


    “哎!有是有!但代價太大!”


    “多大?”


    “生命!”


    “嗬!我當是什麽!給我吧!千年萬年,不知道多少前輩在這條路披荊斬棘,拋頭顱,撒熱血!你以為,我會猶豫麽?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若能讓你複蘇!”


    “值了!”


    ……


    雙目渙散著光芒,柳無塵卻笑了,笑得很放肆,很瘋狂!


    “以吾之軀,化千鋒之刃!”


    ……


    “以吾之血,染刃之驚芒!”


    ……


    “以吾之魂,鑄大道之靈!”


    ……


    “祭!”


    目中的最後一絲光芒徹底散去,艾希驚恐地看著手裏的屍體,心頭危機感卻沒有滅去,反而愈加強烈。


    “該死!”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將近心頭的危機感讓他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轉眼扔掉手裏的殘屍,就往虛空中遁去!


    “哎!”


    一聲低沉的歎息聲響起,逃到一半的艾希卻驚恐地止住了前進的步伐!


    “什,什麽?”


    不甘的低頭,不知何時,一根綠得發光,充滿生機的柳枝已經穿過了他的心窩。


    “已經最後關頭了!”


    “不甘啊!”狂暴地嘶吼著,這是他被委派過來的最後時期,這段時間過後,他便可以回到無上位麵,但此時卻成了泡影!


    “我恨呐!”


    充滿生機的柳枝在這個時候卻如同附骨之蛆,如同奪命之鐮,死死地扣著他的軀體,經脈,血肉,以及神魂!


    一點一點地蠶食著!而他,隻能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地湮滅,不能反抗,無法反抗!


    星空中,飄蕩著一具墜落的屍體,他純白無光的瞳孔看著遠處,看得很深,很深!


    他笑了!


    凝固的笑容,伴隨著他的身軀,如同一座衛星,慢慢地環繞在蔚藍星周圍!


    ……


    轉眼,距離上次的大災變已經過去五百年了。


    毀滅同樣意味著新生。


    這片天地一點一點地複蘇起來,滿目瘡痍的大地變成了衝天而起的大樹,一輛輛馬車在地上奔跑著,路上行人有說有笑,遠處,同樣有著短兵相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就有爭鬥。


    在這個時代,出門在外,男人不背把刀,女人不持柄劍。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新時代的接班人。


    地上人間,天上一樣是人間。


    無聲的飛行汽車在空中特定的懸浮道路上飛馳著,所有都是單行四車道,開得再快,來去如風都不怕追尾!


    一座座懸浮城市通過懸浮橋路連接著,南來北往的都是普通人。


    “爺爺,我們站這麽高,這算不算和太陽肩並肩啊?”


    稚嫩地男孩眯著眼看著天邊的大紅日,脆生生地問道。


    “哈哈哈。看到了麽?大地上的人才是能和太陽肩並肩的人。我們,隻不過是住得高罷了!”


    “哦!那爺爺,我想和太陽肩並肩!”


    “好啊!等你長大了!爺爺就送你去無塵學府。”


    “好啊!孫兒也要像無塵大人一樣厲害,保衛家園!”


    握著小小地拳頭,男孩對著太陽發出了誓言。


    “哈哈哈!”


    老人笑了,笑得開懷,笑聲中,卻透露著悲涼。


    蹬蹬蹬!


    背後腳步聲響起,一個全身裝甲的士兵走上前來,打開頭盔,恭敬地彎腰行禮說道:


    “雪大人,蜀山劍派舉行長天劍典,邀請您參加!”


    “好!”


    寵溺地摸了摸男孩的頭,老人眯眼望去,一切盡收眼底。西南方,一座登天而起的山峰正熱鬧非凡。


    在士兵恭敬的注視下,老人摟著男孩,坐上了艦艇。


    他是全球聯盟的元老,是那場大災變之後,站出來拯救華夏的偉人。一座東方,一個偉人。


    ——雪無痕。


    無塵學府中央大殿。


    “府主,雪大人請你陪他一起去參加長天劍典!”


    “準備一下,學生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顧家的弟子也安排好了!”


    “那啟程,不能讓雪大人等久了!”


    老者起身,麵容慈祥,他是無塵學府府主


    ——顧雲巔!


    ……


    長天劍典。


    十年一回。


    是蜀山劍派最為熱鬧的時候。


    蜀山,成功抗過大災變後的武道宗門,也是如今公認最強的武道門派,所以長天劍典,早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而在開始的前一個月,天下所有門派勢力的重要人物都已經安排好了近期的事物,隻為抽空參加長天劍典。


    蜀山每年都會收徒,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便是長天劍典。


    “恭迎逍遙老祖!”


    “恭喜無塵大人!”


    “恭迎掌門!”


    逍遙老祖,是一塊靈牌,刻字有:李逍遙!


    塵祖,也是一塊靈牌,刻字有:柳無塵。


    先後有些禮儀捧著兩塊靈牌出來,再之後,才是當代蜀山掌門徐景天,然後才是蜀山曆代掌門的靈牌。


    靈牌中,少了一人。


    便是已經坐在客席上的老人。


    長天劍典舉辦的地方在蜀山的幻海森林。


    這裏有兩座陵墓。


    位於下方的,墓碑上刻有:蜀山第三百三十代掌門李長天之墓。


    位於上方,讓人仰望之處的,墓碑上刻有:蔚藍之魂柳無塵之墓。


    要說的是,這樣的墓,不止這一處地方有,全球的每個門派勢力,景秀山巒,都有這樣的墓。


    柳無塵,他是神,深入人心的神,是拯救蔚藍的神。


    ……


    問新愁,何年有?河畔青蕪堤上柳。


    天將暮,雪亂舞,半梅花半飄柳絮。


    雪花城。


    位於西北的一座小城。


    城外天晴,城內暮雪。


    年年有雪,雪飄年年。


    雪花城之名大概就是這樣來的吧。


    “師父,你都待在這裏十年了,不準備出去走走嗎?”


    男孩隻有十來歲,臉龐還透著稚氣,身上的氣息卻不弱。


    外麵雪還在飄,雪花落在衣服上,卻不知是雪花融入了白衣,還是白衣上布滿了雪花。


    青年轉身看著庭院內穿著絨毛的少年,微微一笑,問道:


    “你想出去走走?”


    “不……那個……師父,我不是要離開你……隻是……”


    少年臉色一紅,攪動著手指,躊躇著說不出話來。


    “去吧!你也該出去走走了!外麵的世界才是你的世界!”


    青年沒有生氣,反而欣慰地笑著,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少年身前,輕微地摸著少年的頭。


    “師父……”


    少年眼眶紅潤,止不住了淚水,忽然抬頭問道,


    “師父,你是不是在等誰?”


    聞言,青年笑了,搖頭又微微點頭,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揮了揮手,輕聲道:“去吧!”


    沒有任何反抗之力,身後亮光閃爍,少年來不及呼喊,便被吸入其中。


    遙遠的西南,蜀山腳下,一陣空間扭曲,一個白衣無塵的少年淚流滿麵地被丟了出來,無神地看著遠方。


    ……


    雪花城忽然消失了一個人,沒有第三個人察覺……


    因為整座雪花城,本來就隻有兩個人。


    冷風呼呼地吹著,青年模樣的白衣男子在雪中駐足,一旁孤零零柳樹搖擺著翠綠的枝條,庭院中的石桌上,兩本古樸的書籍靜靜地隨風翻著。


    一本《莽牛勁》


    一本《鷹爪功》


    ……


    “我的確在等人呢!”


    “五百年了呢。”


    “再不來,我可要走了!”


    青年翹著嘴角,略有不滿地說道,風中的柳樹刷啦啦地搖晃著,發出一陣笑聲:


    “才五百年而已,我可是等了幾萬年都沒有怨言勒!”


    “你又不走,瞎湊什麽熱鬧!”


    青年瞪了柳樹一眼,頓時風雪驟停,時間都仿佛禁止了!


    柳樹卻不以為然,齊刷刷地搖擺著柳枝,刹那間,雪繼續下,風也繼續刮,如同小孩子出氣一樣哼聲道:


    “好歹我也救了你,還陪了你這麽多年,感情你就這樣對待我!”隨後又得意道,


    “再說了,我現在走不了,以後肯定能走!到時,我也能在萬丈星空遨遊!”


    聞言,青年不說話了,柳樹見此更高興了,正要說話,卻見青年緩緩抬頭注視著萬裏長空,低聲說道:“來了!”


    柳樹也停止了動作,隨後歎了口氣:“哎,還是來了!”


    ……


    無盡的星空,星體環繞,星雲散布,絢麗多彩。


    一道流光劃過,朝著那顆蔚藍的星球飛去。


    隻見來人腳下生風,乘著一朵七彩祥雲,頭頂鳳翅紫金冠,身披鎖子黃金甲,腳踏藕絲步雲履,一手持著如意金箍棒,一手反轉,遮在眉間,遠遠地看著美麗的蔚藍星,口吐白雲:


    “俺老孫來也!”


    塵埃落下,看著眼前白衣勝雪,氣息悠長的青年,他笑道:


    “吾乃逍遙宮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齊天大聖美猴王孫悟空是也!”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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