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添了小嬰孩,那就不是個亂字能形容的。


    不過還好,趙大妹有蘆秉樹全權照顧,其他人除了偶爾搭把手,同以前並沒有什麽區別。


    白嵩匆匆跑回家後,倒是把家人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麽了?被狗攆了?”吳春花端著竹篩子出來,篩子裏是綠豆,打算再曬曬收進袋子裏,到時候留下一些做種,剩下的都賣給蘆家。


    “娘,蘆家娘子今天生孩子。”白嵩長時間不鍛煉,跑這麽一段路,真是要了他小命了。


    “啥?”吳春花一驚,端著篩子想了想,擰眉道,“你說蘆家有媳婦生孩子?等會、等會,我想想……”


    吳春花把篩子往邊上一放,來回走動了幾下,才拍著大腿道,“是啦,上次在木家門口,我就發現蘆家媳婦的腰身不對。”


    說到這裏,吳春花也不理會直喘氣的兒子,轉身進了屋,嘀嘀咕咕道,“我得準備些好東西,正好趁這機會拉近拉近關係。”


    “夫君,快進來喝口水。”


    “哎,多謝娘子了。”白嵩呼出一口氣,才揚起笑跟著自家娘子進屋。


    白嵩自覺這次這事做的好,就給自己放了假,打算進城回來後,就開始跟著大哥學習。


    臨出門前,白嵩還領了老娘交給他的任務,讓他帶幾斤上好的棉花和喜慶的綢布回來。


    這次進城,白嵩的心情又有不同,他似乎是找到讀書以外的樂趣。


    這不,見著好友,他就迫不及待的說起了自己這幾天的體會。


    白嵩說的起勁,那好友卻並不在狀態中。


    等白嵩告一段落,好友立馬開口問道,“白賢弟,愚兄有一事想問。”


    “蔣哥,你說。”白嵩倒也幹脆。


    蔣蔚轉著手中茶杯,狀似不好意思的開口道,“上次在醉仙樓吃過的蛋糕你還記得吧?”


    “記得!”白嵩重重點頭,心裏還加了句:一兩銀一塊的蛋糕,這輩子都忘不掉。


    蔣蔚幽幽歎了口氣,有些為難道,“家中老母年紀大了,牙口不好。我就想著帶些蛋糕回去孝敬。哪成想,一到家發現那蛋糕全都壞了。”


    “啊?”白嵩大驚,心疼的他一抽一抽的。


    好友蔣蔚孝敬他娘的蛋糕,肯定不會隻買一塊,那就是說,一個子扔了好幾兩銀子?他家老娘得賣多少雞蛋給蘆家,才能掙回來?


    白嵩已經不敢想了,他怕再想下去,會控製不住自己脾氣,從而再次厭惡上蘆家。


    “唉,我隻想讓老母親吃口她能咬的動的。”蔣蔚真真假假的編著話,還不時的瞟一眼白嵩,見他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蔣哥大孝啊!”白嵩讚道,想著也買兩塊蛋糕給家裏父母,可一摸荷包,裏麵有娘臨出門前給的買棉花的銀子……不能動。


    白嵩頭一回重視起銀錢來,他覺得自己該重新跌量下商人的地位。


    蔣蔚謙虛的搖搖頭,苦笑道,“我算什麽孝順,都沒法子給母親吃上一口鬆軟的蛋糕。”


    “這個……”白嵩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顧忌著什麽。


    “賢弟,哥能求你一件事嗎?”蔣蔚不想再同白嵩這書呆子費口舌了,直接挑開了話說道,“為了這事,愚兄我親自調查了下,發現那做蛋糕的人家同賢弟一個村的,這……賢弟能否幫愚兄牽個線?我想去那家學一學,就學一種蛋糕做法,到時候回家,親自做給母親吃。”


    白嵩嘴張的大大的,看樣子是驚訝極了。


    “賢弟……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蔣蔚一招以退為進,書呆子果然上當了。


    “願意,怎麽不願意!”白嵩幾乎用吼的。


    白嵩本來就是個孝順孩子,這會蔣蔚又借著孝順母親這事找他……可見蔣蔚對白嵩這人有多了解。


    當然,白嵩答應的痛快,他也不是真傻的。想著反正隻是過去同蘆大爺說一聲,答不答應蔣蔚過去學習,那是蘆家的事。


    可白嵩沒想過,那樣可能會把蘆家給得罪了?哪怕見識了蘆家那一屋子藏書,也許在白嵩心裏,蘆家仍舊隻是個不種地的農夫,就是連耕讀之家都算不上。


    蔣蔚目的達成,一掃剛剛愁苦,揮手叫來小二,點了一桌子菜請白嵩。


    白嵩吃飽喝足,倒也沒忘了他老娘交代的事。當然,回去後,更沒忘了同蘆家說蔣蔚上門為老母求學的事。


    蘆玥看著走遠的白嵩背影,撇著嘴道,“爺爺,您說他是真傻還是裝傻,不知道這是我們家的秘方,不能讓外人學的?”


    “這人要學的地方還多呢,你看著吧,他不改變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下一次考,還是中不了。”蘆正瑜直截了當道。


    家裏有孩子要考學,蘆正瑜拜托了燕煜宣,找來曆年考卷,他有空就會研究,從中發現,從開國皇帝開始,慢慢的,一年比一年考的務實了。


    也不知白嵩那老師怎麽教的,還是他天賦異稟,居然隻知道死讀書,卻不知道怎麽運用書裏的知識。


    白嵩自以為幫好友牽好了線,就告訴好友,有空過來他家,他帶他去蘆家。


    蔣蔚來時,不是他一人,還帶了個中年男子。


    這個男子其貌不揚,跟在蔣蔚身後,看似像是小廝又像是保鏢?


    蘆正瑜心裏有準備,對來人倒也沒表現出什麽驚訝。隻是出於禮貌,把人請去了按蘆玥意思特意改造出來的會客廳。


    也就是原來馬成功住的那間屋子,被蘆玥稍微改造了下。


    擱蘆玥的意思,隻有重要客人,或者被她們認可的人,才能去堂屋或蘆正瑜書房。


    所以,當初白嵩過來,就不應該請他去書房。


    白嵩有些詫異,之前自己來時,還被請去書房,怎麽換成好友,就換了間屋子,而且這間屋子明顯剛剛布置好。


    蘆正瑜怕白嵩憐不清,說了不該說的活,就直接拿眼瞪他,讓他閉嘴,這裏是他家,不要越俎代庖。


    蔣蔚倒表現大氣,大方而自然的客隨主便,這讓蘆正瑜多瞧了他幾眼。


    屋裏隻有三人,蔣蔚帶來的那位中年男子,候在會客廳外麵。


    蘆玥特意叫了蘆秉樹過來,讓他把茶水送去會客廳,她畢竟是女孩子,有些地方該注意還是要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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