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烯其實一直想不明白,他爹都在縣令這個位置上呆了差不多有十來年了……直到現在才有了想要挪一挪的意思?


    高烯一開始以為是他爹政績差,京裏姑夫故意壓製,他還曾經勸過娘,希望她能同姑姑說說,讓爹再往上一步,他也好脫了這個戴了快十來年縣令家公子的帽子。


    高烯也知道,他爹股屁下那把椅子並不幹淨,隻是哪個當官的沒貪?無非是貪多貪少罷了。


    所以,現在有人告訴他,他爹自身難保,他是不相信的。


    史東見高烯這時候了還有心情發愣?搖搖頭,感歎縣令家公子還是活的太天真了,居然連這點危險意識到沒有。


    “我說高公子,你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話,就老實交代為什麽要讓這人去燒了蘆家?”史東拿鞭子指指低垂著頭,不知死活的“軍師”。


    “別跟我說,你不認識這人,也別說什麽蘆家又是什麽意思?我們把你綁來,那就說明,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做過的事,現在隻是想再確認下而已。”


    看高烯眼裏閃著掙紮,史東心裏嗤笑一聲,繼續道,“高公子應該是聰明人,聰明人最懂得取舍,現在高公子你來做個取舍吧。”


    史東好整以暇的看著不斷眨著眼睛的高烯,知道他心裏在計算得失,他也不著急,不過狀似無意的輕聲低喃,聲音卻剛好夠高烯聽清。


    “真要說起來,那火也不是你放的吧……”


    “大哥,那火真不是我放的!”高烯突然大聲喊道,看了眼低垂著頭的“軍師”,遂打消了往他身上推的意思。


    高烯也是算是想明白了,人家都把他們倆抓來了,就是已經查清了事情經過。隻是自己跟蘆家無冤不仇的,說是要害蘆家,他自己都不信。


    這麽一想,高烯也豁了出去,反正他也十分討厭京城姑姑一家,總覺得那一家人看他家的眼神都帶著高高在上。


    這回這事,要不是袁昌和寫信威脅自己,他怎麽會做下這樣害人性命的事?


    想起自己看中,打算中舉後就納進門來的小娘子,高烯這會還有些不得勁。


    高烯幸虧隻是在心裏想想,要不然……保準他死的又快又難看。


    “我書房抽屜裏夾層那有一封信,是京城袁侍郎家嫡長子袁昌和寫給我的,他要求……”想明白了後的高烯,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說的那就個順暢。


    史東拿筆在一邊做記錄,隻是沒想到,這事還牽扯到袁家那個對人就笑三分的侍郎?


    果然,主子說要拿這人開張是對的。


    史東收拾好筆錄,把手裏鞭子一甩,就要走?


    “哎,這位大哥,我都交代清楚了,您看……能不能放了我?”高烯臉憋的通紅,長這麽大,頭一次求人,還在這種情況下。


    史東像看白癡似的看了眼高烯,哼了一聲道,“等著,我去匯報下。”


    “噯噯,好的,有勞大哥了。”高烯低三下四的點頭,諂媚道,“等小弟出去了,一定好好感謝大哥。”


    史東詭異的笑笑,邁步出去。


    燕煜宣就坐在這間屋子的上麵,把玩著茶盞,等著審訊結果。


    見史東上來,燕煜宣眼眸子一亮,立馬問道,“有結果了?”


    “是的,應該是他說的那樣,不過,屬下還要再去趟高家。高烯說,他還留著他表哥袁昌和寫給他的信。”


    史東都不知道高烯這人算是笨還是聰明。說他笨,這種信件應該看完後就燒了。可要說他聰明呢,高烯以後可以拿著這信件要挾袁昌和。


    不過後一種的前提條件是,火燒蘆家的事不暴露出來。


    “袁昌和?”燕煜宣擰眉,敲著桌麵思索道,“我怎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袁昌和父親是禮部侍郎袁錦苗那個見人就笑三分的袁侍郎。”史東輕聲提醒著。


    “哈?我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燕煜宣無奈歎息一聲,其實他沒說的是,這個罪魁禍首的名頭,最應該由他來戴。


    要不是他接近蘆家,那女人怎麽會喪心病狂的做出這種事來?


    隻是燕煜宣不知道,蘆家這事倒還真不是史婷嬌指使。而是她的愛慕者袁昌和私自所為,不過燕煜宣把罪名扣在史婷嬌頭上也不為過。


    誰讓那女人訂了親還不老實,還到處引誘,給他人接近她的機會,真正是水性楊花。


    史東詫異,難道袁昌和還不是最後主謀?


    “你先去高府把那封信取來,再收集下高世齊罪證,通知京裏兄弟,也讓他們收集袁錦田的……”燕煜宣一道道命令下去,吳國官場開始了湧動。隻是誰也不知道推手是誰,哪天就輪到了自己,一度吳國官場倒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等史東吩咐完事回來,燕煜宣看著他道,“你再密令一道消息給京裏兄弟,讓他們這樣做……”


    在史東耳裏低語了幾句,驚的史東眼都睜圓了。


    “大驚小怪了不是?”燕煜宣心情不錯,總算是看到史東變臉了,嘖嘖,就比他大上幾歲,整的跟個老頭子似的,無趣之極。


    “要是沒有原因,那袁昌和幹嘛同蘆家過不去?蘆家在山城,離著京城一個多月路程呢。一個侍郎家嫡子,一個山野村夫,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兩家人,怎麽可能會有怨?所以啊,這兩家人必定有個橋梁。”


    被燕煜宣這麽一分析,史東也覺得這事應該就是這樣,隻是他還是想不明白,堂堂未來世子妃,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來?


    燕煜宣斜了一眼一臉糾結的史東,打著嗬欠,又伸了個懶腰,才懶洋洋道,“看女人,可不能隻看她的身世、長相、行為舉止,得往深裏瞧,不然,哪天被她賣了,你還在幫她數錢呢!”


    史東抽抽著嘴角聽著主子說教,隻是心裏怎麽就這麽怪異呢!


    看了眼同他一般高的主子,史東撫額,話說主子,您這個年紀就這麽懂姑娘心思,以後哪個姑娘願意嫁您?


    耗了大半個晚上的結果還是喜人的,至少蘆家事情是查清了。隻是還有不少掃尾工作,所以燕煜宣並沒有急著離開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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