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京城外的東郊區,一片宏偉的古代建築群落坐落於此。從附近最高的華都峰上望去,綿延數裏,一眼望不到邊際。如果你想進去參觀參觀,我非常遺憾的告訴你,你會被一些黑衣人阻難;他們會用冷冷的語氣警告你——私人場所,閑人免進!


    久而久之,人們認為此地是華夏國軍事重地。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難道它真的是軍事重地?是國家安全局?還是龍組?


    這時,通向大門的路上,出現了一輛馬車!對,你沒看錯,是由四隻棗紅色駿馬拉著的馬車。


    守在路口的兩個黑衣人沒有做出任何阻攔,那馬車長驅直入,進入了朱紅色的大門。在那馬車進入大門的一瞬間,門口的兩隻巨大的石獅子前爪似乎動了動,似乎作出了迎接的動作!隨著馬車揚長而去,朱紅色的大門又緊緊地關了起來。


    這馬車上,坐在兩個人。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神色擔憂的看著不斷往自己口中灌酒的少年,眼睛裏流露出複雜的情感。


    “沐兒,別喝了,你再這樣自暴自棄,家族就會放棄你!”老人苦口婆心勸解,想要試著奪下少年手裏的酒瓶子。


    少年眉頭一皺,將酒瓶藏到懷裏,眼睛盯著酒瓶子,又展開眉頭,大笑一聲,搖頭晃腦地吟誦。“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把浮名,換了淺酌……”


    哐啷,酒瓶子從手中滑落,少年口中有所喃語,竟睡了過去。老人撿起酒瓶子,用手上的戒指敲了一下,酒瓶子消失不見。老人看著少年的樣子,自語。“唉,再這麽下去,我怎麽給你爺爺交代!”


    太陽完全落山之前,馬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停了下來;老人攙扶著醉醺醺的少年下了馬車。


    偌大家族裏,“憶竹院”是最為偏僻的小院;小院佇立在一條並不寬闊的青石板路的盡頭,其他地方均是森森的竹林,其中紫色竹子和青色竹子交錯生長,不遠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劉老,他今天去哪裏了?”


    老人剛打開院門,一道聲音從院內傳來。那人站在院子中央,背對著老人和少年。


    “家主,沐兒是去找朋友喝酒了!所以喝的有點多!”攙扶著少年的劉老語氣不緊不慢回答。


    家主轉過身來,盯著少年看了看,搖搖頭,繞過兩人,走出院落,留下話。“那就讓他這輩子好好的淺酌低唱去吧!”


    劉老看了看少年,搖搖頭,長長的歎氣。“看來家主已經沒有耐心了!”


    劉老將少年扶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少年熟睡的麵容,陷入了回憶之中。


    “劉爺爺,做夢真的能修煉嗎?我每次做夢都想修煉,就是睡不著!有時候睡著了,做的夢我卻不知道是什麽內容,然後就醒來了?是不是我不能做厲害的夢師啊?”一個小屁孩仰著頭,問他。


    “我們的沐兒將來肯定能做一個大夢師,就像你父親那麽厲害的大夢師!”他笑著回答。


    “真的嗎?太好了,我如果做個大夢師,就能吃好多好多糖果了吧!”小孩說著,又眼神警惕的望著四周。


    他看著小孩警惕又充滿期望的眼神,“當然可以,如果你做大夢師,就不用擔心你母親不給你吃糖果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想去哪裏玩就去哪裏玩!”


    “真的嗎?我真的能離開家去別的地方玩嗎?”小孩興致勃勃的問,他小小的腦袋裏似乎藏著十萬個為什麽!


    他摸摸小孩頭麵帶笑意,“真的呀,隻要你以後好好練習流螢術,就很快就能實現這些了夢想了!”


    “耶!”小孩興奮的跳了起來!


    “沐兒,你跟劉爺爺在說什麽高興的事情,給媽媽講講,行不行?”一位年輕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雖然穿著現代化女式西裝,但她步子輕巧,婉若遊龍,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大家閨秀才有的氣質。


    小孩眼神滴溜溜轉了一轉,跑過去,抱住那女子的手臂,“母親,這是我和劉爺爺的秘密,不能告訴你的!不行的!”


    阿嚏……一聲噴嚏打斷了劉老的思緒,劉老一看,那少年講被子踢落在地,晚風從窗戶吹進來,應該是著涼了!劉老替少年蓋好被子,關上窗戶,將暖爐放到少年床邊,手輕輕一揮,隻見金色暖爐燃氣熊熊烈火,聞不到一點煙味,爐中也看不到柴禾和煤球。


    做完這些,劉老出去了,輕輕的關上了房門,囑咐黑衣人,“他醒來之後,立馬叫人給他送一碗八寶湯!”


    夜已經深了,對有些人來說,黑夜才是生活的開始,才是世間最迷人的一段時間。月色和霓虹燈將整個華京城浸在其中,都說白色好上色;但都市之中,隻有夜色來臨之際,才會有各種各樣如夢似幻的色彩,這想必就是夜色撩人的原因吧!


    熟睡的少年名字叫作莊沐,是華京莊家的大家族的紈絝少爺。他大伯是莊家家主,至於他父親,三年前同他母親一起失蹤。他祖父,在兩年半前踏上尋找莊沐父母路途後,於兩年前中斷了與家族的一切聯係。


    莊沐的祖母已有古稀之年,在經曆這一番家中變故後,選擇吃齋念佛,終日不與外人相見。


    莊沐之所以醉生夢死,酗酒成性,是因為他將這些變故的起因,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所以甘願墮落,自暴自棄;醉生以逃避現實,夢死以忘記過去。


    三年前,他流螢術大成,成為一名光榮的“夢師”,但他隻是一世夢師,也就是說,他隻能覺醒靈魂中一世的能力。


    在夢師的世界,一世夢師極為罕見,和九世極夢師一樣,非常罕見,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存在!大多數覺醒者都能覺醒三世以上六世以下。


    覺醒三世至五世稱之為普通夢師,六世至八世被稱為大夢師;而覺醒九世的極夢師,基本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夢師世界記載中,最高能覺醒者能夠覺醒九世。傳說九世極夢師就可以羽化而登仙。上古夢師中的莊周,就是九世極夢師;他成為九世極夢師後,化身為蝶,扶搖而上九天,傳說成為了仙人。


    當然,這隻是傳說,畢竟進入極夢師這個境界的方式,似乎已經失傳了!所以當世,最厲害的夢師就是六世大夢師!


    莊沐十二歲測螢力,測出是最高品質的金螢力;然後名聲響徹夢師世界。金螢力夢師,將來的成就不會低於大夢師。這對於夢師世界,三大家族之一的莊家來說,無疑穩定了其淩駕於其他兩大家族和其他勢力之上的現狀。


    莊家以前有四位大夢師,分別是莊沐的爺爺莊澤、大伯莊於歸、父親莊於隆和母親盧宛雲。而盧家和淳家每家隻有一位大夢師,而散夢師聯盟隻有其會長是一位六世大夢師。


    莊澤是夢師世界第一人,據說他已經踏入了七世天級大夢師的境界。莊於歸是六世地級大夢師,莊於隆和黃宛雲均是六世人級大夢師。


    夢師覺醒幾世,依靠的是天賦和機緣。並不是說覺醒六世的人就一定比覺醒三世的人強,覺醒幾世,決定了你的發展前途。就像杯子和池塘一樣,所能裝的水在量上有區別。你所擁有的不管是杯子還是池塘,其中容納的水,還存在著品質上的差別;夢師修煉的是螢力,它的品質從高級到低級有金、紫、青和白四種。


    成為一名合格的夢師,需要做兩步的準備。


    第一步,童年時代左右聆聽長輩教導,悟出自己的流螢術。流螢術沒有統一的修煉體係,千人有千種方法,最重要的是一個“悟”字。人的悟性有高有低,悟出自己的流螢術的時間也不盡相同。流螢術是夢師修煉的基礎,也不能單憑悟得流螢術的時間長短,來區分高下。這個階段多則五年,少則三年。


    第二步,再通過自己悟出的流螢術,入夢進入一種似醒非醒的狀態;不斷的重複流螢術,在夢境尋求覺醒的契機,這就是夢中修煉。因為這個覺醒過程是決定自己未來的重要環節,所以大多數修者處在這個環節大約在十年至十五年之間。這個階段是杯子或者池塘形成時期,每個人都有野心,所以都拚命挖掘自己的潛力。形成池塘般的容量,就意味著前途不可限量,沒有人生下來就懷著成為杯子的覺悟。當然,這些隻是形象的比喻;並不是說,修煉個杯子或者池塘凝聚在腦海內。


    當今夢師世界的狀況是,大多數修煉者覺醒三世和四世,少數的覺醒五世。而覺醒六世者,更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至於莊沐爺爺莊澤為何覺醒七世,我們之後再行討論。至於螢力的品質,以青白兩色居多,紫色較為稀少,金色幾乎沒有。


    不管覺醒幾世,螢力的修煉都有天、地、人三個級別。天地人三個級別實力的強弱,要以覺醒和螢力的品質為前提,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三世和五世之間,天地人三級實力相差不大。打個比方,四世天級夢師與三世天級夢師相鬥,隻不過多了一種能力。至於這種多出的一種能力,能帶給四世天級夢師多少勝算,還是要看個人能力。五世夢師和四世夢師的差距以此類推。


    莊沐十二歲開始領悟流螢術,兩年時間悟得自己的流螢術。他的流螢術自然是他七世天級大夢師的爺爺莊澤,手把手將他領進門的。


    十二歲的莊沐,牙齒的更替還未完全結束。月色正好,皎潔的月光將大地朗照夏日夜晚,爺爺喚醒睡熟的莊沐,拉著他的手,來到了家族的後山之中。


    莊沐揉著眼睛,滿臉疑惑的問,“爺爺,我們要去哪裏玩呀?去抓魚嗎?”他以為他爺爺又要帶他去若水河玩,他爺爺經常帶他去河邊釣魚,然後給他烤魚吃。他覺得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就是爺爺烤的魚。


    莊澤神秘的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今天我教給你的,可比抓魚好玩多了!”


    莊沐頓時清醒了過來,滿懷期待的看著他爺爺,“比上天還好玩嗎?”


    “那是當然,你個小鬼頭!”莊澤拍拍莊沐的頭,將他抱了起來,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莊沐小時候,將騎在他爺爺的脖子上,視為“上天”。


    不一會,爺孫倆到了一座山的頂部。莊澤將莊沐放到地上,手輕輕一揮,眼前的畫麵大變。


    本來是一處手可摘星辰的高山之巔,變成了一處一望無邊際的草原。天上星辰依稀可見,風吹著草地沙沙作響;天上的繁星竟然開始聚集,變得更加璀璨奪目。在莊沐沉迷於星海的變化之時,那耀眼的繁星愈加耀眼;不,那些聚在一起的繁星竟然朝著他傾瀉而下,莊沐嘴巴張的大大的,下意識地想要躲避。但他感覺到,他爺爺還依然攥著他的手。


    那片繁星迅速衝到莊沐眼前時,逐漸減緩了速度,繞著莊沐轉了起來。莊沐盯著這些眼前的繁星,興奮地喊道“他們不是星星……好漂亮的螢火蟲啊。”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伸出手去觸摸這些不速之客。


    一隻螢火蟲停在了他的手上,觸感冰涼。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那金色的螢火蟲,突然,那小小的螢火蟲化為淡淡的金光,消失在了他的手掌之中。其他的螢火蟲在他的周圍轉了三圈後,化為紫色、青色和白色的光點,也慢慢地消失在了夜空中。


    這時候,莊沐才注意到他爺爺消失了。畫麵再次的切換,莊沐站在懸崖邊上,他爺爺站在他旁邊。表情極為震驚,大笑,“幾百年了,金螢力又一次出現了;天佑我莊家啊!”


    隨著莊澤麵部的笑容漸漸模糊,一切的景色又化作碎片狀,如同鏡子一樣,一幕幕畫麵被強行割裂開來……


    莊沐抱著頭,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看周圍的環境,自語道:“我怎麽回家了!”光著腳,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拉開簾子,窗外陽光燦爛,若水河波光粼粼。


    “二公子,你醒了,這是給你準備的湯,劉老囑咐我務必讓你喝掉。”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手中托著一碗熱湯。


    莊沐搖搖頭,有些虛弱,“劉叔,你先放到桌子上吧!”


    被喚作劉叔的中年人遲疑了片刻,將湯放在桌子上,然後轉身離去。他要去告知他義父劉老,莊沐已經醒了過來。


    莊沐見中年男子背影消失,立馬翻窗,跳了下去。他屋子旁邊,有一條河流經過,此處距離河流入海口有二十公裏。多次從若水河離家,倒是練就了莊沐一身好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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