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任逍遙正在小院中安靜的打著拳。


    一招一式,皆打得認真無比。


    柳老在樹蔭下,靠著躺椅悠閑地望著這邊,手上蒲扇時不時的帶動幾縷涼風。


    “不收徒,請回吧。”


    門口,秀秀滿臉無奈的將一個年輕人勸走,感覺生活充滿了灰暗,從一個月前開始,這樣的人就一直絡繹不絕,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將地址給泄露出來了。


    青年手上還拎著東西,美其名曰‘拜師禮’,不過他家境也隻是普通,這拜師禮無非就是一些鹹味,家裏縫製的粗布衣裳一類類的東西。


    見實在不行,青年隻能失望的往院裏看去,然後轉身回去。他可不敢鬧事,聽說裏麵那位可是絕頂高手,連殺人如麻的土匪頭子都能幹脆解決掉,更不要說他這小身板了。


    秀秀將院門合上,瞥了眼正安靜練拳的任逍遙,貝齒輕咬,搖頭歎道:“唉,這人太出名也不好,任大哥倒不煩,把我卻給煩著了。”


    說到這,她就感覺這生活變化太快,她以前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她和爺爺住的這個小院還會這麽門庭若市。


    不過,隻要一看到手腕上的那塊翡翠鐲子,她心裏就美滋滋的,這鐲子可真漂亮,晶瑩剔透的,從第一眼瞧見,她就喜歡上了。


    本來她就願意幫任逍遙一些忙,此時有這鐲子打底更不用說啦,那當然是盡職盡責的像個小保姆一樣。


    “今天就到這了,似乎已經隱隱有些感覺了。”


    任逍遙將架子一收,整個人的氣質給人感覺更加內斂了,相比一個月前,遠不如那麽鋒芒畢露,這證明他拳法上的火候又加深了。


    “柳老說過,我這進步和之前的廝殺有關,練武終究不能一個人單練,還是要多些實戰經驗才能體會出哪裏不足。”任逍遙低聲自語,對自身所處的階段有了大致的了解。


    自從一個月前解決了金山找那夥土匪之後,他的名聲在佛山徹底大了起來,不管誰都知道有這麽一個高手,今年才二十餘,身手卻不弱於葉問。


    尤其是在,有些武師不相信這個傳聞,來挑戰,被三兩下擊敗後,更是加深了他的威名,每一個想要練武的青年,無一不想在他的門下學到一招半式。


    可惜,任逍遙從沒有收徒的想法,想要拜師的人,無一例外,全吃了閉門羹。


    “你現在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旁邊正納涼的柳老見他停了下來,出口說了一句。他心裏其實也很感慨,原來雖然對任逍遙也很有信心,但他也覺得要花個一年半載,任逍遙才能找到正確的方法。卻是沒想到隻是出去收拾了一窩土匪就悟了,似乎其本身就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化戰鬥中的經驗感悟為自身積累,讓其本身迅速進步著。


    以眼前這種進步速度,隻要不出什麽大意外,想在一年內突破到化勁宗師境界還是有希望的,就是要保持這種心態,千萬不能因為進步而心生驕縱,這樣便是禍不是福了。


    任逍遙走到柳老旁邊,坐到躺椅旁邊的小馬紮上,笑道:“也多虧您的指導,不然還要多耗費一點時日。”


    柳老的幫助絕對不容磨滅,正是因為有前者的幫助,他才能如此快速進步,不然很有可能走著走著,就偏離了方向,雖然最終還是能回到正確的路上,但時間卻是浪費了。


    秀秀走了過來,安靜的站在一旁聽著,她很喜歡聽任逍遙和柳老談論拳法上的事,雖然她不怎麽能聽得懂,但總覺得那是一片很瑰麗的世界。


    有的時候她甚至在想,如果爺爺從小就教自己武功,現在自己是不是也能變得像任大哥這麽厲害?然後有朝一日,就像那些說書的所說一樣,兩人比劍前行,浪跡天下?


    每當想到這裏,她的臉都會慢慢變紅,然後在心底啐一聲,說,柳秀秀啊柳秀秀,你這也太不害臊了!


    但是沒辦法,剛決定了不再想,但隻要一看到任逍遙在院裏打拳的身影,腦海裏幻想的畫麵就會不由自主浮現出來。


    任逍遙和柳老停了下來,二人見秀秀的眼神又迷離了,不由都笑了出來,每次都是這樣。


    思緒正飛遠的秀秀聽到輕笑,神又回來了,臉上一紅,頭低了下去。


    見狀,任逍遙和柳老笑得更加大聲了。


    ······


    十月的佛山,天氣已經開始涼了,此時人們的穿著都變得和任逍遙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差不多。


    隻不過區別是,三月的佛山,在由冷變熱,而十月的佛山,是由熱變冷。


    這就像是現在的時局,一天天在朝壞的一麵變化。


    任逍遙雖然隻是待在佛山不出去,每天也隻是在院裏練武,偶爾出去和葉問聚聚,但外麵的局勢卻慢慢傳到了耳中。


    哪裏哪裏又潰敗啦,日本人又占領哪裏哪裏啦...


    每天的壞消息之多,根本是聽都聽不過來,而在此影響之下,佛山人也開始擔憂起來,物價也因此跟著上漲。


    他倒不用擔心吃穿用度方麵,之前從金山找那裏帶回來的錢財很多,即使一直大手大腳的花下去,也足夠用十數年了。


    但他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柳老和秀秀。


    按照他現在的推測,心中對自己能回去的把握越來越高了,但他卻不可能將柳老他們也帶走,所以在走之前,至少為他們做點什麽。


    明年的這個時候,日本人就要占領佛山了,那時候真的是民不聊生,人口要削減四分之三還不止,即使柳老和秀秀在他的保護下,能夠躲過這一劫,但以後呢?


    抗戰還要持續七年之久,這麽長的時間,對秀秀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來說,簡直是噩夢一般,在現實世界裏看過那麽多抗戰片,他可不想秀秀落到那裏麵一樣的淒慘下場。


    而且,柳老現在已年近七十,一身本領也因為暗疾不能施展,他自己估計是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待到安送柳老晚年的時候了,所以最起碼,他要保證好柳老以後的日子安穩平定。


    如此一想,事情還真的要提前準備。


    正想著事情,院門被敲響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不知是誰來了。


    “我這宅子除了柳老他們知道,剩下的便隻有阿問了,難道是他?”


    心裏猜測來人是誰,任逍遙起身,下床開門。


    門打開後,果然看到葉問那張儒雅的臉。


    不過此時葉問並不是一個人,他的身旁還跟著兩個年輕人。


    兩個年輕人任逍遙都不陌生,是武癡林和沙膽源。


    武癡林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容,而他的旁邊,弟弟沙膽源卻是截然相反,望向任逍遙的目光全是恐懼和害怕。


    看到這組合,任逍遙先是一愣,隨後心中有數了,於是開口笑道:“原來是阿問和武癡林啊,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故意忽略了沙膽源,不為別的,就是心裏對其性格有些不喜,而且要不是看在武癡林的麵子上,之前在殺土匪的時候,他也不會特意對其留了手,要不然以他的殺人速度,後者當時也不會是隻被他一腳給踹飛。


    葉問笑道:“是武癡林纏著我非要讓我帶他來找你的,你也知道,我和他關係很好。”


    說著,指了指武癡林。


    “是啊,任師傅,您可千萬別怪問哥,是我纏著他的。”武癡林忙在旁邊解釋。


    任逍遙點頭,明知故問的說道:“那你來找我是要幹什麽?”


    武癡林忙不迭回道:“是特意帶我弟弟沙膽源來感謝任師傅您的,多謝您當時饒他一命。”


    說著,他狠狠踹了正畏畏縮縮不敢上前的沙膽源一腳,罵道:“你這家夥,還不謝謝任師傅不殺之恩。”


    “謝..謝任師傅不殺之恩。”沙膽源還是不敢看他,腦海裏一直環繞著當初任逍遙殺人的模樣。


    這事情說起來還要從三月前開始說,那時候金山找被任逍遙殺了,其中幾個兄弟也被一並宰了後,土匪便再聚不起來。葉問當時也是看見沙膽源的,於是回去後便同武癡林說了。武癡林一聽弟弟當了土匪,這還得了,立刻花錢叫人把弟弟找了回來,然後就是好一頓教訓,直到今天才放出來。


    在這段時間中,武癡林也聽到了任逍遙的傳言,稍微一聯想就知道任逍遙當時肯定留手了,畢竟後者時不時就會去酒樓吃飯,和他也算認識。他也是一個直性子的人,猜到任逍遙看在他的麵子上放過了自家弟弟,自不能裝作不知道,於是硬是把沙膽源拽著,去找了葉問,纏著他帶他們來這裏。


    沙膽源明明怕任逍遙怕的要死,卻反抗不了武癡林,強被拖到這裏,所以才會是此時這番模樣。


    任逍遙微微一笑,沒有推辭,那時沙膽源的確是朝他進攻了的,如果不是因為看電影時,對武癡林死都不屈服日本人的精神有些敬佩的話,那時他便會直接將其了結,所以這一下,他受的心安理得。


    武癡林也是後怕不已,同時擔心任逍遙覺得他不識時務,所以此次還帶來了滿滿一大車東西,將其留下後,說一句不敢打擾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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