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火車之後,海蘭德和格林格拉斯姐妹告了別,獨自前往級長包廂。


    達芙妮和阿斯托利亞拖著行李,沉默地進了一個空包廂。剛一進門,阿斯托利亞便掏出魔杖,手腕一抖,在門口設下了一道忽略咒,然後拉上了廂門。


    “阿斯托利亞,你一直和蘭德爾在一起嗎?”達芙妮坐在車座上,俏目一轉,忽然若有所思地問道。


    “啊,沒有,我們剛遇上不久。”阿斯托利亞頓了頓,沒有說出實話。她雖然不清楚海蘭德為什麽會出現在鳳凰社的總部,卻知道這裏麵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自然不會隨意說出口。


    達芙妮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沒有深究。她握著妹妹的手,帶著幾分小心地說:“阿斯托利亞……你被抓走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斯托利亞抿了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經曆敘述了一遍,隻是省略了和海蘭德相關的部分。從納西莎騙她出門,到貝拉特裏克斯的鑽心咒,最後鳳凰社來援救,她住進了聖芒戈魔法醫院。她的語調很平靜,艱辛的地方也是一帶而過,仿佛說得是別人的經曆。但是盡管如此,達芙妮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手指緊緊地糾結在一起,指節慘白。


    “……我什麽都不知道,”達芙妮喃喃自語,神情恍惚,“我和布雷斯假期在法國,等我們回來的時候,爸爸隻告訴我你在聖芒戈,還不許我去看你。”


    “姐姐,那都已經過去了。”阿斯托利亞微微一笑,故作輕快地說,“啊,說起來,布雷斯怎麽沒有和你在一起呢?”


    提到布雷斯,達芙妮神色微變,她抬起下巴,貌似不在意地說:“我們……分手了。”


    “分手?!”阿斯托利亞吃了一驚。


    達芙妮笑了,她用一種平淡的口吻說道:“是啊,我們不太合適。”


    阿斯托利亞蹙起了眉頭,這麽拙劣的謊言,她怎麽會察覺不出來。可是達芙妮明顯不願意再多說什麽,阿斯托利亞也隻好把疑惑藏在了心裏,配合地轉移了話題。


    在火車另一邊的級長包廂裏,海蘭德坐在柔軟的長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著今年的魔藥課本。在他不遠的地方,是斯萊特林的女生級長——潘西·帕金森,她高傲地和赫奇帕奇的女生級長談論著什麽,顯然沒有和海蘭德交流一下的打算。


    “我真不清楚,為什麽霍格沃茲堅持用這麽老舊的火車,”一個男生抱怨著走進了包廂,“這個大家夥完全可以在大英博物館裏展覽了!”


    安東尼·戈德斯坦四周環視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叫道:“嘿,蘭德爾!”


    海蘭德抬起頭,視線在安東尼胸前的級長徽章處停留了片刻,隨後微笑道:“安東尼,好久不見,恭喜成為級長啊。”


    安東尼坐到海蘭德旁邊,笑嘻嘻地說:“夥計,你也不差。”


    雖然有一段日子沒有見麵,但是安東尼絲毫不見隔閡,他滔滔不絕地向海蘭德說起他的得意發明。海蘭德笑吟吟地聽著,不時做出幾句評論。他的魔法知識大半繼承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和現在的魔法學說有著相當大的不同,讓安東尼大呼驚奇。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火車裏點亮了盞盞燭燈。從窗戶向外眺望,已經可以朦朦朧朧地看見霍格沃茲城堡的輪廓。


    海蘭德換上校服,在火車完全停下來之後,和其他人一起慢慢向出口走去。


    “蘭德爾,蘭德爾!”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海蘭德隱約聽見有人叫自己。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看見布雷斯坐在一輛馬車裏,正笑著衝他揮手。


    海蘭德穿過人流,輕盈地登上了馬車,衝布雷斯笑道:“嗨,假期過得怎麽樣?”


    “和以前一樣,馬馬虎虎。”布雷斯含糊地說。


    車裏除了他們兩人,還有一個是西奧多,他見海蘭德看過來,略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而另外一個是一個低年級的赫奇帕奇,他局促地低著頭,坐在斯萊特林中間顯然讓他感到坐立難安。


    馬車咯噔噔地開始行走,沒用多久時間,就已經繞過了黑湖,來到了城堡的大門前。


    海蘭德從馬車上下來,他還沒有站穩,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片水聲。一群二年級的拉文克勞興奮地對著黑湖指指點點,似乎看見了什麽稀奇的事物。


    “發生了什麽?”布雷斯跳下馬車,懶洋洋地問道。


    “看見湖裏的大章魚了吧。”海蘭德漫不經心地說,他偏頭向湖裏望去,卻隻看見一團濃鬱的黑暗。就在這時候,袖子裏的魔杖忽然迸發出一串強烈的火花,海蘭德眼疾手快,魔杖瞬間滑到了手裏,這才避免了袖子被點燃的迨隆


    布雷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蘭德爾?”


    “沒事,”海蘭德壓下心中驚異,“我們走吧。”


    霍格沃茲的禮堂依舊莊嚴而華麗,數百盞燭燈漂浮在空中,照亮了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珍珠白的幽靈穿過牆壁徐徐飄來,血人巴羅見到坐在斯萊特林首席的海蘭德時,露出了一個僵硬而友好的笑容。


    新生的分院儀式開始了,分院帽扯開了嗓門吼著它的歌曲:


    “很久以前我還是頂新帽,那時霍格沃茲還沒有建好……”


    布雷斯一臉嫌棄,小聲說道:“格蘭芬多的品味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海蘭德微笑說:“是嗎?我覺得還好。”


    布雷斯記起一年級時好友獨特的歌聲,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很幹脆地給了自己一個“閉耳塞聽”,耳不聽為淨。


    “……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朋友,能比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更好?”


    分院帽的歌聲還在繼續,海蘭德盯著眼前的盤子,卻略微有些失神。


    他想到了畫像中的薩拉查老師,不知道他當年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和自己的摯友分道揚鑣的呢?如果他們真的如同歌聲中說得那麽要好,那麽格蘭芬多為什麽不站在薩拉查這一邊?


    海蘭德胡思亂想著,等到新生分院完畢,他和所有人一起開始鼓掌。


    “蘭德爾,你有沒有覺得少了什麽人?”布雷斯一邊鼓掌,一邊湊過來輕聲說道。


    海蘭德環視一圈,頓時發覺了不對,他眯起了眼睛,說:“德拉科呢?”


    布雷斯聳了聳肩,表情卻透著凝重。


    海蘭德心一沉,不久前納西莎剛刊登了死訊,他很難不往最糟的方向去想。


    不光他們兩個人發現了這一點,斯萊特林的小蛇們眼神閃爍,互相竊竊私語,還有一部分人偷偷拿眼角去瞥阿斯托利亞——她就是險遭毒手的一個。


    “希望德拉科沒事。”布雷斯輕歎,語調中難掩憂心忡忡。


    海蘭德心中升起一絲難以抑製的憂慮,難道馬爾福家出事了?他緊跟著便想到了盧修斯,心情驀然沉重起來,就像一塊巨石壓在心頭,逼迫得他喘不過氣。之前曾經有過的猜忌,已經被海蘭德拋到了腦後,他現在迫切地想要和盧修斯聯係。


    晚餐很快結束了,鄧布利多站了起來,禮堂隨之安靜。


    他笑眯眯地介紹了一係列注意事項,隨後說道:“今年,我們的教師隊伍有兩個變動。我們很高興她歡迎格拉普蘭教授回來,她將教你們保護神奇生物課。我們同樣高興地介紹烏姆裏奇教授,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新老師。”


    斯萊特林長桌響起輕微的嗡嗡聲。


    “……多洛雷斯·烏姆裏奇?!”布雷斯意味不明地看著教師席,露出一抹假笑,“福吉的左右手、魔法部高級副部長……嘖,魔法部的手可真是長。”


    海蘭德向教師席望去,看見在斯內普旁邊坐著一位陌生的女巫。她穿著粉紅色的上衣,背挺得很直,臉上帶著裝腔作勢的笑容。


    “學校魁地奇選拔賽將——”鄧布利多猛然停下了,烏姆裏奇帶著假惺惺的笑站了起來——根據海蘭德目測,她站著和坐著一樣高。


    烏姆裏奇開始細聲細氣地講話,全不顧場下的嘩然。


    海蘭德眉毛高高挑起,眼裏冷意一閃而過,這位魔法部副部長十分榮幸地瞬間登上了他的黑名單。


    烏姆裏奇的講話之間十分漫長,在這段時間中,海蘭德貌似漫不經心地掃過斯萊特林長桌,把每個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裏。


    絕大多數小蛇都無聊地低著頭,而其他的小蛇表情嘖各有不同。一部分對著烏姆裏奇的開襟毛衣指指點點,不停地竊笑,顯然不屑於這位副部長的品味。一部分小蛇或假笑、或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心理。還有零星幾隻小蛇坐得筆直,神情躍躍欲試。


    海蘭德把最後一部分人的姓名暗暗記在了心裏。


    “……讓我們不斷前進,進人一個開明、高效和合乎情理的新時代,堅決保持應該保持的,完善需要完善的,摒棄那些我們應該禁止的。”烏姆裏奇終於說完了。


    真是對鄧布利多毫不掩飾敵意啊!海蘭德勾起了唇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見烏姆裏奇坐下之後,有意無意地盯著自己看了片刻。但是等海蘭德看過去的時候,烏姆裏奇又掩飾性地端起了茶杯,裝作一副很忙的樣子。


    鄧布利多簡短地說了兩句之後,就讓師生解散了。


    海蘭德站起身,作為級長,他需要帶領新生去休息室。


    “斯萊特林新生,保持秩序,往這邊走。”他懶懶地說道。


    新生們立刻站了起來,沒有人敢大聲喧鬧。


    海蘭德看著這些緊張而故作鎮定的小蛇,不禁微微一笑。但是緊跟著他又想起了音信全無的德拉科,和來勢洶洶的烏姆裏奇……這樣的平靜,還能維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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