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帝憂點頭:“這些都是時零消失之前給我的。”


    “其中兩顆星石裏麵的魂魄分別是姨你的爹娘,另外一顆裏麵……”帝憂看向降邪,說道:“是一魂……”


    “時零的一魂。”帝憂看著降邪,抿了抿唇,將時零之前說的話,一句句說了出來:“降邪,時零讓我告訴你,‘時零從未愛過降邪,但狐零全心全意愛他,時零必須死,但狐零可以活,時零給不了他想要的愛,但時零可以還他一個狐零,一個……沒有時零記憶,幹幹淨淨,隻記得他的狐零’。”


    降邪聽完,瞳孔縮了縮,看著帝憂,艱難問道:“什,什麽意思?”


    帝憂將鎖著時零魂魄的星石放到降邪手中:“這魂能讓狐零活過來,但時零再也活不過來了。”


    “活過來的是狐零,不記得姨和我們的狐零,隻是一個記得你的狐零。”


    降邪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星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在遠去,四周變得寂靜。


    降邪有些難受。


    狐零能活,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


    可為什麽聽到時零再也回不來的時候,心口會痛?


    在他看來,時零就是狐零,狐零就是時零。


    可時零沒有那樣認為……


    即便到了死亡這一刻,他還是那般固執。


    固執的向他證明,他隻是時零……


    可他……卻沒有那樣認為。


    時零回不來了……


    *


    是怎麽回到宮殿的,降邪並不知道。


    隻知道有意識的時候,就在宮殿裏麵。


    宮殿裏麵的光很亮。


    亮的刺眼,刺的眼睛極不舒服,想哭。


    大約真的是光太強,降邪回過神來後,握著星石,終是留下了眼淚。


    他說不恨他了。


    如果真的不恨了,為什麽不願意留下自己的記憶?


    為什麽要洗掉一切,隻給狐零的記憶中留下他?


    他洗掉了所有記憶,讓歸來的隻是狐零,不是那個擁有他所有記憶的時零,不是君九笙他們的朋友,就像狐零當年留下一魂讓他來到這個世上,他用同樣的方式留下一魂,換狐零歸來,自己消亡……


    心口疼的喘不上氣。


    降邪將頭埋在雙臂之中,哭出了聲。


    門外。


    君九笙和東方夙離坐在階梯上,聽著裏麵的哭聲,都沒有說話。


    時零可以活著。


    可他用了最極端的方法。


    他知道自己活著就逃不開降邪,但他又不想讓降邪的等待化作泡沫,所以選擇了讓狐零活過來。


    活過來的狐零沒有他的記憶,這是他對降邪最後的反抗。


    “如果能早點注意到,就不是這樣的結局。”君九笙靠著東方夙離的肩膀,有些哽咽的道:“我不去找爹娘,是怕主神法則注意到我的行蹤,對爹娘出手,卻不曾想到,主神法則在小羨為爹出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出手了。”


    “可最後,時零用死換回了他們。”君九笙輕聲道:“可我卻救不回時零。”


    “夙離,你說,他會不會回來?”君九笙說著說著紅了眼眶:“會不會某一天,會想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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