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館裏已經亮起了燈，但隻是一盞小台燈，燈光偏暗，僅僅照亮了靠近館門這邊的一小半客廳。
催甫在門口遲疑了一下，然後推開門進來，看到坐在前台的李太洋。
“這麽晚了出去幹什麽？”
催甫笑笑，不答反問：“這麽早就營業？”
李太洋給催甫倒了杯牛奶，推給他，道：“我擔心有人會夢遊，所以起來看看。”
催甫拿起牛奶喝了口，隨意道：“聽說夢遊的人不能隨意叫醒，不然會變白癡。”
李太洋也露出笑容：“變白癡總比死了好。”
“這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實例嗎？”
沉默維持了一小會兒，李太洋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催甫微怔，笑道：“我表情得很明顯嗎？”
李太洋搖頭道：“隻是我的感覺太敏銳了。”
催甫沒有說話，外麵的月光很明亮，但因為室內的台燈，外麵的天色反而顯得更暗，除了遙遠天邊透著一抹藍。
李太洋又道：“在這種地方住久了，一些細微的變化總是能夠有所察覺的，要長久生活下去，自然應該學會怎麽保護自己。”
“你所說的保護，是不是指之前對我說過的，不該碰的事情不要碰，不然會大禍臨頭？”
李太洋看著外麵：“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
“還有其他的呢？”
“以後你會知道的。”李太洋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盯著催甫。
催甫仰頭，杯中牛奶一飲而盡：“還真不想知道。”
看著催甫回到房間，李太洋的神色莫名。
天很快就亮了，催甫醒來的時候還有些疲憊，但他沒有繼續睡下去，但黃常義卻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跟昨天昏睡的時間加起來，他睡得真夠多的，便是楊成，也難得地多睡了些時候。
但當他們醒來的時候，便在收拾東西了。
吃飯的時候，楊成才對催甫他們說了，下午就要回去了。
黃常義跟張玲道歉，說他沒有辦法給他們拍照了。
想想之前的遭遇，便能理解他們急著要離開的原因，想必以後便不會再到這地方來，這鮮為人知的溫泉館，以後便會少了更多的客人。
吃完飯後，楊嬋看了看催甫，才小聲地道：“不如，我們也回去吧。”
幾人看向楊嬋。
“這地方，住著總讓人不安，而且他們一走……”
人氣便更少了些。
先前經曆過那些靈異事件，讓他們知道還有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也讓他們的膽子變小了地，張玲馬上應和楊嬋：“趁著天色還早，我們也回去吧。”
張成林和催甫兩人一番合計，也知再留下來也沒有意思，收拾了一下東西，便也決定離去。
時近黃昏，黃常義和楊成已經提前打了招呼，先行離去。
楊嬋和張玲的東西有些多，而且帶來之後便沒有怎麽用到，相當於是要原封不動地打包帶走，這讓作為苦力生力軍的催甫和張成林兩人一通無奈歎息。
好不容易將東西收拾好了，又要辛苦一番搬到車上去。
臨走時跟李太洋告別，李太洋道：“下次見麵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
催甫腳步微頓：“那要看是好事壞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催甫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常常地看了李太洋一眼，笑道：“李婆婆，你說我們今天能夠平安回去嗎？”
李太洋聞言微愣，很快便展顏笑道：“當然可以，你們早點兒平平安安地回去。”
“李婆婆這麽說，我就放心多了。”說完這句話，催甫才拉著大包小包的行禮往前走。
來的時候拉著楊嬋和張玲的行禮時沒什麽，走的時候再拉，感覺這些行禮沒有減少的跡象，反而變得更重了，放在地上拖都嫌費力。
當氣喘籲籲來到停車場，拉開車門將行禮相繼放了進去，催甫和張成林才有餘地休息，擰開礦泉水咕嚕嚕一飲而盡。
“這麽快就要回去了。”張玲不由得感歎一聲，原本的計劃，應該是明天晚上才走的，結果提前了一天。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趁著天色還早早點出發吧。”張成林聳了聳肩。
正要上車，楊嬋卻看著另一個方向，伸手指了指，道：“那裏……”
催甫和張成林轉頭看去，目光微凝，楊嬋所指的方向，停著兩輛車。
那兩輛車在他們剛來的時候便停在那裏了，聽說一輛是溫泉館的，另一輛就應該是黃常義和楊成開來的。
黃常義和楊成早就已經離開了，但那兩輛車竟然都還在，其中一輛的雙閃燈還在閃。
“我們過去看看。”催甫有不好的預感，當先走過去。
張成林將車門關上，帶著楊嬋和張玲也跟著催甫走了過去。
黑色的麵包車，打著雙閃，一邊的車門已經拉開，但行禮還沒有來得及放上去，淩亂倒在地上，卻不見行禮主人的蹤跡。
“他們不會出事了吧？”楊嬋和張玲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
催甫和張成林的神色也很不好看，這一趟出門來竟然頻頻遇到事情。
這片停車場是由樹木圍成的，樹葉茂密，隨著日薄西山而顯得陰暗，沒有光亮。
這個地方讓他感覺到危險，如果不管眼下這檔子事，他們馬上開車，還能趕在天黑之前進城，張成林這麽想著，便發現催甫在低頭看地上。
地上有淩亂的腳印，應該是黃常義和楊成的，往樹林裏麵去。
“要去看看嗎？”發現催甫的注意，張成林問了句。
催甫點頭，往前走，張成林他們在身後緊跟著。
樹林裏麵比停車場要暗得多，停車場還有斑駁的陽光透過，樹林裏麵卻完全將陽光擋在外麵。
走了一段距離，催甫停了下來。
地麵上有血跡，那血跡還很新，並未全幹。
“他們真的出事了！”張成林也看到了血，驚呼。
催甫站在原地沒有動，四下裏看了看，在這裏發現有陰氣的存在，他的心不由得往下沉。
體內靈力運轉，變得更加耳聰目明，遠遠看去，在前麵樹與樹相隔的地方，有一隻鞋子若隱若現。
催甫快步跑了過去。
鞋子上麵是褲腿，隨著接近，擋住視線的樹木從視野裏移開，而後是沾滿血的楊成。
他全身是血，身上的傷口猙獰，那些血還溫潮著，但他已經死了。
張成林瞪大雙眼，楊嬋和張玲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催甫往四下裏看了看，這裏並沒有發現黃常義的屍體，他不在這裏，是不是還活著？
“你們先回車上去。”催甫沉著聲音，語氣凝重，末了又補充了句，“照著原路回去。”
楊嬋心下一緊：“那你呢？”
張玲也道：“我們快回去吧，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催甫緩緩搖了搖頭：“警察處理不了，這裏有陰氣。”
“你是說……”張成林瞳孔一縮。
催甫點了點頭，攔下楊嬋和張玲，再三告誡她們先回車上去，他往深處走去。
“催甫，你……”
張成林也讓她們回去，道：“聽他的，照原路回去，我跟他一起去，兩個人能有照應。”
張玲點點頭，拉住楊嬋，而後對張成林道：“哥，你也要小心。”
張成林笑了笑，隻是顫抖的雙手揭示他實際上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輕鬆，但他還是緊跟著催甫走了進去。
越往裏麵去，空氣似乎變得越粘稠，手腳變得更加冰涼，每走一步仿佛都要花去極大的力氣。
黑暗像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在無人見聞處呲牙咧嘴，隨時都有可能撲向獵物。
催甫在門口遲疑了一下，然後推開門進來，看到坐在前台的李太洋。
“這麽晚了出去幹什麽？”
催甫笑笑，不答反問：“這麽早就營業？”
李太洋給催甫倒了杯牛奶，推給他，道：“我擔心有人會夢遊，所以起來看看。”
催甫拿起牛奶喝了口，隨意道：“聽說夢遊的人不能隨意叫醒，不然會變白癡。”
李太洋也露出笑容：“變白癡總比死了好。”
“這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實例嗎？”
沉默維持了一小會兒，李太洋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催甫微怔，笑道：“我表情得很明顯嗎？”
李太洋搖頭道：“隻是我的感覺太敏銳了。”
催甫沒有說話，外麵的月光很明亮，但因為室內的台燈，外麵的天色反而顯得更暗，除了遙遠天邊透著一抹藍。
李太洋又道：“在這種地方住久了，一些細微的變化總是能夠有所察覺的，要長久生活下去，自然應該學會怎麽保護自己。”
“你所說的保護，是不是指之前對我說過的，不該碰的事情不要碰，不然會大禍臨頭？”
李太洋看著外麵：“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
“還有其他的呢？”
“以後你會知道的。”李太洋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盯著催甫。
催甫仰頭，杯中牛奶一飲而盡：“還真不想知道。”
看著催甫回到房間，李太洋的神色莫名。
天很快就亮了，催甫醒來的時候還有些疲憊，但他沒有繼續睡下去，但黃常義卻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跟昨天昏睡的時間加起來，他睡得真夠多的，便是楊成，也難得地多睡了些時候。
但當他們醒來的時候，便在收拾東西了。
吃飯的時候，楊成才對催甫他們說了，下午就要回去了。
黃常義跟張玲道歉，說他沒有辦法給他們拍照了。
想想之前的遭遇，便能理解他們急著要離開的原因，想必以後便不會再到這地方來，這鮮為人知的溫泉館，以後便會少了更多的客人。
吃完飯後，楊嬋看了看催甫，才小聲地道：“不如，我們也回去吧。”
幾人看向楊嬋。
“這地方，住著總讓人不安，而且他們一走……”
人氣便更少了些。
先前經曆過那些靈異事件，讓他們知道還有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也讓他們的膽子變小了地，張玲馬上應和楊嬋：“趁著天色還早，我們也回去吧。”
張成林和催甫兩人一番合計，也知再留下來也沒有意思，收拾了一下東西，便也決定離去。
時近黃昏，黃常義和楊成已經提前打了招呼，先行離去。
楊嬋和張玲的東西有些多，而且帶來之後便沒有怎麽用到，相當於是要原封不動地打包帶走，這讓作為苦力生力軍的催甫和張成林兩人一通無奈歎息。
好不容易將東西收拾好了，又要辛苦一番搬到車上去。
臨走時跟李太洋告別，李太洋道：“下次見麵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
催甫腳步微頓：“那要看是好事壞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催甫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常常地看了李太洋一眼，笑道：“李婆婆，你說我們今天能夠平安回去嗎？”
李太洋聞言微愣，很快便展顏笑道：“當然可以，你們早點兒平平安安地回去。”
“李婆婆這麽說，我就放心多了。”說完這句話，催甫才拉著大包小包的行禮往前走。
來的時候拉著楊嬋和張玲的行禮時沒什麽，走的時候再拉，感覺這些行禮沒有減少的跡象，反而變得更重了，放在地上拖都嫌費力。
當氣喘籲籲來到停車場，拉開車門將行禮相繼放了進去，催甫和張成林才有餘地休息，擰開礦泉水咕嚕嚕一飲而盡。
“這麽快就要回去了。”張玲不由得感歎一聲，原本的計劃，應該是明天晚上才走的，結果提前了一天。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趁著天色還早早點出發吧。”張成林聳了聳肩。
正要上車，楊嬋卻看著另一個方向，伸手指了指，道：“那裏……”
催甫和張成林轉頭看去，目光微凝，楊嬋所指的方向，停著兩輛車。
那兩輛車在他們剛來的時候便停在那裏了，聽說一輛是溫泉館的，另一輛就應該是黃常義和楊成開來的。
黃常義和楊成早就已經離開了，但那兩輛車竟然都還在，其中一輛的雙閃燈還在閃。
“我們過去看看。”催甫有不好的預感，當先走過去。
張成林將車門關上，帶著楊嬋和張玲也跟著催甫走了過去。
黑色的麵包車，打著雙閃，一邊的車門已經拉開，但行禮還沒有來得及放上去，淩亂倒在地上，卻不見行禮主人的蹤跡。
“他們不會出事了吧？”楊嬋和張玲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
催甫和張成林的神色也很不好看，這一趟出門來竟然頻頻遇到事情。
這片停車場是由樹木圍成的，樹葉茂密，隨著日薄西山而顯得陰暗，沒有光亮。
這個地方讓他感覺到危險，如果不管眼下這檔子事，他們馬上開車，還能趕在天黑之前進城，張成林這麽想著，便發現催甫在低頭看地上。
地上有淩亂的腳印，應該是黃常義和楊成的，往樹林裏麵去。
“要去看看嗎？”發現催甫的注意，張成林問了句。
催甫點頭，往前走，張成林他們在身後緊跟著。
樹林裏麵比停車場要暗得多，停車場還有斑駁的陽光透過，樹林裏麵卻完全將陽光擋在外麵。
走了一段距離，催甫停了下來。
地麵上有血跡，那血跡還很新，並未全幹。
“他們真的出事了！”張成林也看到了血，驚呼。
催甫站在原地沒有動，四下裏看了看，在這裏發現有陰氣的存在，他的心不由得往下沉。
體內靈力運轉，變得更加耳聰目明，遠遠看去，在前麵樹與樹相隔的地方，有一隻鞋子若隱若現。
催甫快步跑了過去。
鞋子上麵是褲腿，隨著接近，擋住視線的樹木從視野裏移開，而後是沾滿血的楊成。
他全身是血，身上的傷口猙獰，那些血還溫潮著，但他已經死了。
張成林瞪大雙眼，楊嬋和張玲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催甫往四下裏看了看，這裏並沒有發現黃常義的屍體，他不在這裏，是不是還活著？
“你們先回車上去。”催甫沉著聲音，語氣凝重，末了又補充了句，“照著原路回去。”
楊嬋心下一緊：“那你呢？”
張玲也道：“我們快回去吧，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催甫緩緩搖了搖頭：“警察處理不了，這裏有陰氣。”
“你是說……”張成林瞳孔一縮。
催甫點了點頭，攔下楊嬋和張玲，再三告誡她們先回車上去，他往深處走去。
“催甫，你……”
張成林也讓她們回去，道：“聽他的，照原路回去，我跟他一起去，兩個人能有照應。”
張玲點點頭，拉住楊嬋，而後對張成林道：“哥，你也要小心。”
張成林笑了笑，隻是顫抖的雙手揭示他實際上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輕鬆，但他還是緊跟著催甫走了進去。
越往裏麵去，空氣似乎變得越粘稠，手腳變得更加冰涼，每走一步仿佛都要花去極大的力氣。
黑暗像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在無人見聞處呲牙咧嘴，隨時都有可能撲向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