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麽噠麽麽噠!  沒變!


    親了沒變!


    單寧糾結地瞅了瞅霍銘衍。霍銘衍還閉著眼, 眼睫很長, 皮膚很白,身上天生比別人涼,冬天夏天都冰冰的。他的唇形非常漂亮,又薄又性感, 適合接吻。單寧撓了撓自己的小耳朵,再次湊上去,試著舔了舔霍銘衍的唇。


    霍銘衍驀然睜開眼。


    單寧一驚,不斷地後退、後退、後退,躲進夏天薄薄的被子裏。前天天氣好,他把被子搬到外麵曬過,被子的味道很幹淨, 還殘留著夏日陽光的氣息。單寧頂著薄被,隻露出張黑不溜秋的貓臉, 用圓溜溜的貓眼偷瞄霍銘衍。


    霍銘衍見單寧心虛地躲著,也不著急,穿著睡袍下床。


    單寧眼睛跟著霍銘衍轉。


    霍銘衍進了浴室洗漱完畢, 換上製服才出來。監察處的製服也是黑色的,但肩膀上比城管製服多了金色的星徽標誌,代表著他們是正經的軍官,城管算是吊車尾的雜魚。


    單寧把腦袋從被窩裏探出來,盯著霍銘衍直看, 心裏暗暗嘀咕:霍銘衍肯定悄悄叫改了製服, 要不怎麽這麽顯肌肉、顯腰線、顯腿長……


    單寧暗搓搓欣賞了半天, 才想起自己目前還是隻貓!他喵地一聲,試圖引起霍銘衍的注意。見霍銘衍看了過來,單寧用白白的貓爪子拍了拍床沿,意思是讓霍銘衍坐下來說話。


    霍銘衍依言坐下。


    “我要去上班了。”單寧提醒霍銘衍要記住昨晚答應的事兒:上班就讓他變回來!


    霍銘衍拍了拍自己大腿,讓單寧坐到自己腿上。


    剛才單寧自己也是這樣招呼霍銘衍的,所以單寧也沒覺得不對,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蹲坐到霍銘衍結實又修長的腿上,仰頭努力和霍銘衍對視。


    霍銘衍抓起單寧的前爪,兩個玉八卦沒像昨晚那樣貼近,卻也齊齊地震顫起來,仿佛兩塊相互吸引的磁鐵,一接近彼此便會產生共鳴。


    單寧又感受到昨晚那種奇妙的“同步感”,感覺兩個人連呼吸都是連在一起的,心髒自然也是以同樣的力道跳動著。


    霍銘衍微微彎下身,親上了那看著自己發愣的貓兒。


    單寧怔了一下,依然抬頭看向霍銘衍。很快地,單寧發現兩個人的視線已經拉平,霍銘衍那張好看得要命、五官都很對自己胃口的臉近在咫尺——不再是貓的視野!


    單寧一激靈,感覺胸口涼颼颼,腰上涼颼颼,腿上也涼颼颼。低頭一看,單寧發現自己正跨坐在霍銘衍腿上,渾身光溜溜的,什麽都沒穿。他去服役三年,工作後又每天忙個不停,鍛煉很足,光著全身也不丟人。可不丟人不代表他想光著屁股坐在前任身上啊!


    一時間單寧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霍銘衍扯過一旁的薄被裹到單寧身上,順手關了屋裏的空調,淡淡地說:“去穿衣服。”


    單寧如夢初醒,從霍銘衍腿上跳了下地,扒拉出內褲先套上,然後找出製服迅速穿戴整齊——甚至還把平時喜歡敞開的扣子都緊緊扣上,想給自己一點安全感。經曆了這麽離奇的事,他也不知是該慶幸霍銘衍對自己沒想法好,還是該腹誹霍銘衍一如既往的性冷淡好。


    單寧扯了扯自己手腕上的青繩鏈子,沒扯動。想到自己變成貓的時候這鏈子也穩穩地戴在貓爪子上,單寧明白自己是被這玩意兒訛上了。


    一夜之間他的世界觀遭到了極大的衝擊!連貓都變了,出現一條會“認主”的鏈子算什麽。


    看了眼霍銘衍,單寧嘴巴動了動,想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話到了嘴邊又慫了。他隱隱覺得有了這青繩鏈子在,他們之間注定沒法把幾年前那次分手當做一切的終點。


    單寧心裏亂糟糟的,終究還是把疑問統統咽回了肚子裏,繼續當個懦弱的逃兵。


    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些事。


    “我先去上班了!”單寧跑到玄關那兒穿上鞋襪,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霍銘衍看了眼砰地被關上的門,走出客廳,叫人送份早餐過來。他沒想到當初送出青繩陽鏈時它沒認主,分開幾年它反而認了;他也沒想到永遠膽大包天的單寧也學會了口是心非,明明把鏈子貼身帶著,還要假模假樣地把他帶上來說去給他拿來;他更沒想到的是即使已經分手了,單寧對他還是一點都不設防……


    既然這樣,單寧為什麽要和他分手?


    這正是霍銘衍一直以來想不通的事。是單寧先喜歡他、是單寧先想方設法接近他,是單寧擾亂了他的生活、也是單寧讓他試著改變未來的計劃,可是到畢業那一年單寧卻逃了,逃得遠遠地,他連人都找不著。


    若不是意外從一份名單上看到單寧的名字,他們恐怕連這次重逢都不會有。


    那樣的話,單寧很可能也繼續會像過去幾年一樣徹徹底底地從他身邊消失。


    他不是不能接受分手。


    但單寧欠他一個解釋。


    霍銘衍吃完早餐,走了出門前往監察處。


    單寧的早飯吃得更匆忙一些,這裏叼根油條,那裏拎個包子,吃完嘴裏的油條正好到了豆漿鋪子那兒,又抓了杯豆漿咕嚕咕嚕喝完。路走到一半,肚子也填飽了,單寧走上老橋,準備過個橋去趕去城管大隊,沒想到走到橋上手上的玉八卦就輕輕地震顫起來。


    邪門了!單寧按住手上那玉八卦,左右一瞧,正好瞧見個坐橋下釣魚的老頭兒慌慌張張地從岸邊衝上來。等瞧清了單寧身上的製服,老頭兒立刻朝他跑來,口裏叫嚷:“夭壽囉!下頭有個死人脹得跟氣球似的,臭烘烘,嚇死我這老頭子了,連桶掉水裏都沒敢撿!”


    老頭兒手舞足蹈地說著話,膽子大的人已經跑到岸邊去圍觀那“脹得跟氣球似的”的屍體。單寧眉頭直跳,對這些膽子賊特麽大的家夥很服氣,走上去驅散了圍觀群眾,打電話給對麵單位讓他們派人過來接手。


    這種死人的事兒可不歸小城管管,那是巡警們的事情,再嚴重些需要監察處接管。


    巡警那邊很快接了電話,表示正派人過來,單寧站在原處維護現場,心裏又琢磨起剛才那玉八卦的顫動。單寧試著把注意力集中在玉八卦上,仔細盯著他看,沒想到那玉八卦在他的注視下轉了幾圈,四個字也隨之出現在他腦海中:“震卦,上六。”


    單寧:“……”


    不是很懂是什麽意思。


    巡警一到,單寧沒多留,他回了城管大隊,掏出手機搜了搜剛才腦海裏出現的四個字。一查才知道這是一個卦象,講的是什麽雷聲啊什麽凶兆啊,然後又說什麽雷劈到鄰居自己無咎,最後還補了句什麽婚媾有言,短短一句話網上各種注解五花八門,各有各的說法各有各的解釋。


    單寧翻了一會兒,一陣頭大,索性先把這事兒擱下了。總不能一個卦象就破了案子吧?破案的事兒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去幹比較好。


    人陸陸續續到齊,老成也提著豆漿來了,他一屁股坐到單寧對麵,說起了路上聽來的八卦:“隊長你聽說沒,河邊冒出具女屍來了,全身都脹得厲害,也不知泡了多久,好像隨時會砰地一聲炸開,可嚇人。”他說得活靈活現,活像親眼見著了一樣。


    單寧想起剛才瞧見的那具腫脹到可怕的屍體,路上吃的豆漿油條在胃裏翻騰。他一陣反胃,踹了老成一腳:“你說得這麽惡心人,還要不要喝你的豆漿了。”


    老成得意洋洋:“你還是太年輕了,我沒調到城管大隊來之前那也是專破大案的,見過的屍體數都數不清,不就是巨人觀而已,有什麽可怕的。我以前還看過人給因為巨人觀導致認不出原樣的屍體複原——”


    單寧膽子不算小,但沒老成那麽惡趣味,邊喝豆漿邊和人聊巨人觀。再說了,老成這家夥的話聽著樂樂就好,真信他的是傻子,這家夥也就嘴皮子厲害!單寧掏出手機說:“行了行了,別說了,我們說點積極向上的,比如再過幾分鍾工資就該進賬了,數數錢多開心,聊什麽破屍體!”


    老成乖乖閉了嘴。


    幾分鍾後,有人第一時間吆喝:“來了來了,工資短信來了!老規矩,獎金最高的人請客,今晚擼串去!”


    “你們這群兔崽子,”單寧笑罵,“每個月不宰我一回就不舒坦是吧?我可是隊長,錢能比你們少嗎?”


    一群兔崽子嘿嘿嘿地笑了起來,個個都露出一口大白牙,搓著手說:“頭兒,我們這點工資,一個月就等你這頓吃個飽了!我不挑食的,燒幾個茄子都行!”


    單寧一口答應:“行,今晚擼串去!我們吃肉串兒,給你弄幾個茄子。”


    於是歡呼伴著哀嚎齊齊響起,城管大隊熱熱鬧鬧的一天又開始了。


    《喵相師》/春溪笛曉


    第十五章


    單寧差點把往下伸的前爪收回去。


    即便是站在夜色之中,霍銘衍依然十分惹眼。他沒穿白天那黑色製服,卻還是長腿細腰,微敞的衣領可以看到他漂亮的肌肉。任何人就是不能比,明明這家夥挑食得很,看起來又那麽弱不禁風,身材偏就那麽好,好像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單寧又是妒忌又是欣賞地盯著霍銘衍衣領看了半天,突然想起自己是偷跑出來的,不由小心翼翼地抬起腦袋,偷瞄霍銘衍的臉色。


    霍銘衍站在原地看著單寧。他的眼睛本來就好看得讓人不敢與他對視,此時藏著點兒慍怒,竟比平時更漂亮幾分。他淡淡地開口:“過來。”


    單寧小心肝兒顫了顫,沒敢轉頭就跑。他跑下長梯,屁顛屁顛地跑到霍銘衍身邊:“你也睡不著出來散步嗎?真巧啊!”


    霍銘衍把單寧拎起來。


    單寧不知道把爪子往哪擱,生怕爪子把霍銘衍弄髒了。他小心翼翼地撓了撓霍銘衍袖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誠懇地看著霍銘衍:“我就是出來走走,什麽都沒幹。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啊?”


    霍銘衍不答話,默不作聲地把單寧帶到路邊停著的車上,自己坐到駕駛座上。單寧蹲在副駕座看看前麵空蕩蕩的街道,再看看旁邊不說話的霍銘衍,忍不住伸手去撥弄圓圓的方向盤。


    霍銘衍轉頭看他。


    單寧立刻乖巧地收回爪子,表示自己什麽都沒幹。見霍銘衍瞬也不瞬地看過來,單寧沒骨氣地投降了,老老實實地把所有事說出來,最後討好地伸出爪子給霍銘衍看:“我洗了手的,沒留下那個人的味道,你不要生氣。這不是太氣人了嗎?我實在氣不過,這種人一槍斃了都太便宜他了。錢誰不想要?可是不能這樣要!還騙了人家小姑娘!還好那女孩能想開,沒因為這個變成怨魂,要不然都沒法重入輪回了。”


    霍銘衍說:“你接受得很快。”對於鬼魂、輪回這些玄妙的東西,單寧好像眨眼間就接受了。


    “這不是難受嗎?”單寧說,“要是沒有下輩子,那女孩就更可憐了。騙錢怎麽騙不好,連人家的感情都騙了,太壞了!”


    霍銘衍定定地看著單寧。


    單寧對上霍銘衍專注的目光,心髒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如果霍銘衍比他所以為的還要更喜歡他,那他當初決絕地離開,對霍銘衍來說是不是也是極大的欺騙和傷害。單寧往後縮了縮,又狠狠心往前走了兩步,爪子搭到霍銘衍手上,耷拉著腦袋說:“對不起。”


    霍銘衍收回目光:“你說過了。”比起“對不起”,他更想聽單寧解釋,解釋為什麽突然要分手、為什麽消失得那麽堅決。可是單寧能給他的隻有“對不起”。他看了眼單寧蔫耷耷的腦袋,抬手摸了一下,開車回西城區。


    單寧挨在霍銘衍身邊趴著,腦袋抵在霍銘衍腰上。他合上眼,回想著高中畢業那年的事。


    高中畢業的時候他舅舅過來了,告訴他他招惹的是元帥的兒子,讓他不要像他爸爸那樣試圖攀高枝,有些人不是他該想的。


    陸家人一向是倨傲的,從來都隻用眼梢子看人。他年少氣盛,當然不會就這樣被嚇退,他昂著脖子和那個他該稱為舅舅的人表示他隻是喜歡霍銘衍——喜歡有什麽錯。


    難道因為霍銘衍是元帥的兒子,他就不能喜歡了?


    於是陸家人動手了——不是叫人來打他一頓,而是做了別的事:父親和繼母的續聘材料突然出了問題,被打了回來,兩個人天天為續聘發愁;大伯做生意也出了問題,資金斷鏈,債主逼上門,祖母到父親單位上又哭又鬧,非要父親幫著還債……別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齊齊找上門,家裏每天雞飛狗跳,連懂事的弟弟都能感覺到家裏籠罩著一片愁雲慘霧。


    陸家人說,這也是元帥的意思。


    單寧屈服了。


    生活畢竟不是隻有喜歡不喜歡。


    單寧隔著衣服用腦袋頂了頂霍銘衍的腰。


    正碰上紅燈,霍銘衍轉頭看著他。


    單寧抬起腦袋與霍銘衍對視,許多話梗在喉嚨裏,根本說不出口。他能說什麽呢,說自己慫了、怕了,說自己為了別的東西放棄了、退縮了,還是說都怪陸家人那麽可惡自己都是被迫無奈。


    都是那麽久以前的事了,有什麽好說的?說出來是要霍銘衍和自己一起罵陸家人,還是讓霍銘衍為了自己和家裏人翻臉?霍銘衍需要“適合的人”,那青繩鏈子又認定了他是“適合的人”,那麽霍銘衍父親肯定不會再阻撓他們——陸家人也找不到理由再對他們下手。


    所以,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提。


    陸家人做的事他都記在心裏,總有一天他會還回去——


    哪怕現在他連陸家一根指頭都比不過。


    單寧抬起爪子抱住霍銘衍的脖子,親了親霍銘衍好看的臉頰,悶聲說:“……對不起……”


    霍銘衍唇一抿,沒說話,踩下油門過了紅綠燈,沿著寂靜的街道駛回西城區。一路上誰都沒再開口,單寧察覺出霍銘衍生氣了,乖乖縮回副駕座上不敢再動。


    車開到巷口,霍銘衍下了車,站在車外看著縮在副駕座的單寧。


    單寧趕忙跳下副駕座,飛快跑到霍銘衍腳邊。


    霍銘衍砰地把車門關上,轉身走進福壽裏。單寧仰頭看著霍銘衍的背影一會兒,跑著跟上去,一人一貓的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


    回到家,霍銘衍默不作聲地拎著單寧去洗澡。貓不喜歡洗澡,尤其不喜歡貓毛被弄得濕漉漉的,單寧卻乖乖巧巧地讓霍銘衍把自己全身上下衝刷個遍,又乖乖巧巧地讓霍銘衍用電吹風幫自己把貓毛都吹幹,從頭到尾都不敢亂動。


    霍銘衍看著單寧乖順的模樣,抿了抿唇,把他拎回床上睡覺。單寧還喜歡他,和以前一樣喜歡,這一點霍銘衍能感受得到。可這樣的喜歡並沒有讓霍銘衍有太多的欣喜。今晚睜開眼發現單寧不在身邊,霍銘衍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單寧又跑了。等他摸到身邊的青繩鏈,才想到現在不管單寧去了哪裏,他都能輕鬆找到。


    他也確實找到了。


    單寧又去管別人的事兒。


    以前單寧就是這樣,口裏說著喜歡他、眼裏隻有他,一轉頭又管這個管那個。有次有人在背後罵他多管閑事,說話的人還是被單寧“管著”的,單寧意外聽到了,也不惱,隻笑了笑,轉身悄悄走開。


    別人的事和他有什麽關係?那些人又不喜歡他,甚至還嫌他煩,單寧還理會他們做什麽?


    霍銘衍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永遠不愛和周圍的人打交道,除了祖父他根本不和任何人說話。他覺得單寧說謊,單寧關心的、在意的人太多了,他隻是其中一個。他又對單寧擺出冷臉,不搭理單寧,任憑單寧怎麽哄他他都不吭聲。再後來,單寧突然對他說,我們分手吧。


    單寧說完以後就不見了。單寧沒有去他們一起填報的學校,單寧沒有再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像是突然從這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沒有人聽說過他的消息。


    霍銘衍翻了個身,看向縮在自己懷裏的那隻貓兒。他一頓,抬手掃單寧的背。那時候他們都還太小,太不成熟,最後的分手細算起來還是他的錯比較多。在那以後他試著與其他人交流,試著尋找自己想做的事,漸漸明白單寧對他的關心和對別人的關心是不一樣的。


    他可以選擇拒絕敞開心扉接觸這個世界,但不能讓單寧的世界也變得隻有他一個。


    霍銘衍將額頭抵在貓兒的腦袋上,低低地開口:“對不起。”那種無論怎麽努力都得不到回應的感覺,他應該最明白的才對,卻還是仗著單寧喜歡他而毫不愧疚地施加給單寧。


    單寧背脊微微發顫,他用腦袋蹭了蹭霍銘衍的胸口,整個兒蜷到霍銘衍懷裏,在霍銘衍的輕撫中沉沉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單寧天沒亮就醒了,弄醒霍銘衍往他唇上親了親。霍銘衍被貓胡子紮了一臉,扣住不安份的貓爪子,回親了單寧一下,單寧瞬間變回了赤條條的人身。他目光一暗,往單寧近在咫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霍銘衍咬得有點狠,在單寧肩膀上留下一排整齊的齒印,看著紅通通的。


    單寧口裏叫嚷著“痛痛痛”,伸手推開了他,跳下地找衣服穿。霍銘衍盯著單寧光溜溜的背脊和屁股半餉,收回了目光。


    單寧洗漱完就跑去市場買食材。商販都來得早,見了單寧都樂嗬嗬地打招呼。單寧挑了一圈,回到家把空蕩蕩的冰箱塞滿了,係上圍裙開始做早餐。


    霍銘衍起床走出來,單寧正在廚房裏忙活。他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單寧正在切胡蘿卜。夏天天亮得早,太陽已經出來了,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到了單寧身上,單寧的側臉和單寧握著菜刀的手好像都會發光。


    橙紅橙紅的胡蘿卜被單寧手裏的菜刀切成一片一片,然後又被單寧飛快地切成了絲。


    霍銘衍一頓,忍不住說:“我不喜歡吃切絲的。”


    單寧:“……”


    他迅速把蘿卜絲剁成了碎丁。


    就你挑剔!


    下次給你雕花好了祖宗!


    單寧這人有時挺慫,有時膽子忒大。既然決定要給霍銘衍“降妖除魔”,單寧回到出租屋後很有探究精神地表示想要變成貓,好好琢磨琢磨到底怎麽回事。這鏈子讓他變成貓,總不會是因為覺得貓萌萌噠很可愛吧!


    霍銘衍瞧見單寧一臉的躍躍欲試,頓了頓,扣著單寧的手親了上去。


    霍銘衍這人平日裏冷冷淡淡,皮膚也是冰涼的,隻有溫熱的鼻息和柔軟的唇讓單寧能感覺到他真實存在。單寧心怦怦直跳,仰頭看著一把將自己拎進懷裏的霍銘衍,不由自主地伸直了脖子,伸出舌頭去舔霍銘衍耳根。


    霍銘衍渾身一僵,默不作聲地把單寧從自己胸前扯回懷裏,麵無表情的看著那隻一臉單純和無辜的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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