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名為fangdao的神奇魔法, 把正文變沒了……  醫療人員:“白大褂要麽?”


    沈曜:“……算了。”


    頓了頓, 沈曜伸出沾染了血汙的手, 問:“那有紙嗎?”


    有人丟給他幾塊紗布:“拿這擦吧。”


    沈曜簡單擦了擦手和軍刀,嚓地一聲收刀回鞘, 隨即從書包裏翻出一瓶礦泉水, 就著瓶子裏的水仔仔細細地把手洗幹淨了, 然後又摸出兩顆巧克力球丟進嘴裏, 一邊腮幫子一顆, 像隻偷吃東西的小倉鼠似的。


    幾個醫療人員看看地上死狀淒慘的吞噬者, 再看看與眼前血腥場景格格不入的美少年, 表情都有些迷茫。


    沈曜被他們看得略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畫風不太對, 便嚼著巧克力辯解道:“我補充補充熱量, 殺怪消耗多大啊, 我和它打了兩分多鍾呢。”


    可那說話聲輕輕軟軟的,連唇齒間噴出的氣流都是香甜的巧克力味兒, 剛剛劇烈運動造成的麵頰潮紅尚未消散, 小蘋果一樣的臉蛋十足可愛。


    醫療人員:“……”


    幸虧我們都鋼管直。


    沈曜把書包背上圍巾係好, 朝家的方向跑去。這裏距離他家也就不到兩站地, 以沈曜的體能和平時接受的訓練而言, 跑這麽點路就和玩兒一樣,跑一跑也就不冷了。


    也不能怪那幾個醫療人員大驚小怪, 沈曜這個性格長相和他的職業擺在一起的確是違和感十足, 但沈曜其實也不是自願要幹這行的, 他有不得不幹的理由。


    沈曜七歲時,沈俞明因為交通事故去世,沈曜被暫時寄養在沈俞明一個遠房姑媽家,在被寄養的短短一個月中,沈曜累計被魔物襲擊了六次,每次都是蔣澤及時趕到出手相救。說來也奇怪,那些食人魔物都是放著別人不管專盯著沈曜,就襲擊沈曜,就想吃沈曜。


    可以說是非常的萬千恩寵在一身了。


    意識到沈曜格外招食人魔物喜歡時,蔣澤果斷把沈曜帶走了。


    沈曜還記得那天自己被蔣澤牽著走出沈俞明姑媽家的一幕。


    七歲的小沈曜自力更生地背著他的大書包,裏麵都是蔣澤買給他的玩具。


    小沈曜輕聲問:“大哥哥,我要去哪?”


    他活到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過一個像模像樣的家,長年缺乏安全感的生活讓他提早成熟了,被人帶離好不容易適應的新環境時也老老實實,一點兒都不鬧。


    二十來歲的蔣澤一臉懵逼地點了根煙:“我哪知道啊,我就知道你不能在這待著。”


    小沈曜:“……”


    蔣澤摸摸下巴,犯難了:“你現在這個情況不好辦,讓你在這家待下去估計你都活不過這個月,你也忒能引怪了,我又不能給你當私人保鏢。”


    聽見“活不過這個月”小沈曜怕得不行,紅著眼圈問:“它們為什麽都想吃我?”


    蔣澤:“它們本來就吃人,這就是它們的習性,至於為什麽都盯著你一人兒,可能是因為你長的好吃。”


    是的,不知為何,小沈曜在怪物眼中就猶如一塊肥而不膩晶亮誘.人的叉燒。


    蔣澤低頭看看小沈曜。


    小孩兒長得是真好看,那五官漂亮得像洋娃娃似的,皮膚白得像牛奶,臉蛋還殘存著一點兒嬰兒肥,像塊小布丁。


    蔣澤記得沈俞明剛從福利院把沈曜領回來的時候沈曜還沒這麽好看,那時候沈曜黑瘦黑瘦,五官也就算是比較清秀,可能是四歲那會兒沒長開,畢竟小孩兒變化快,一年一個樣兒。


    蔣澤犯愁道:“我看著都想照你臉蛋咬一口,別說它們了。”


    小沈曜默默捂住自己的臉。


    蔣澤丟給他一袋巧克力豆:“行了甭難受了……蔣哥問你,你想打怪獸不?蔣哥教你打怪獸怎麽樣?”


    小沈曜一邊吧嗒吧嗒掉眼淚,一邊吃著巧克力豆:“不想。”


    蔣澤嘖了一聲:“怎麽不想呢,你這麽大的小男孩不都想當奧特曼打怪獸嗎?維持世界和平多牛b啊!”


    小沈曜哭唧唧地噴巧克力沫:“怪獸嚇人!我不想打怪獸!”


    蔣澤恨得磨牙:“……”


    這小兔崽子不好騙啊!


    “不想打也得打,這事兒就這麽定了。”蔣澤自顧自做了決定,“反正你不打怪獸,怪獸就要吃你。”


    蔣澤把小沈曜帶回了特殊事務執法總隊,自己搬到上鋪,把宿舍下鋪的床讓給小沈曜。畢竟論防範魔物,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了,魔物來執法總隊襲擊沈曜就像強盜去警察局搶錢一樣,屬於找死的行為。


    於是小沈曜就無可奈何地在執法總隊的宿舍住下了,他白天去學校上課,晚上回總隊訓練。12歲之前沈曜主要學習魔物理論知識,12歲之後開始漸漸加入高強度體能訓練。


    蔣澤本來對沈曜沒抱什麽期望,他死拽活拽把沈曜弄進隊裏為的隻是讓沈曜有能力自保,畢竟沈曜那個軟唧唧的性格,還有那幹吃不胖幹練不長肌肉的小身板看著就不是當獵魔人的料。但令蔣澤萬萬沒想到的是,沈曜在訓練中的表現居然驚人的可觀,他的肌肉力量、神經反射速度、戰鬥直覺、武器操控,乃至記憶力以及對戰術的理解,全都甩出與他同期訓練的隊友一大截。


    不得不承認,這世上就是有一種叫做天賦的東西存在的,隊友累死累活做不到的事,沈曜輕輕鬆鬆就能做到,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看出沈曜的天賦後,蔣澤就把他當成了重點培養對象,沈曜成為正式隊員後任務表現果然強力,從十八歲到現在個人獵魔成績已連續三年維持總隊第一,這樣下去的話,等蔣澤退了這個執法總隊隊長的位置肯定就是沈曜的了。


    不過就算已經這麽厲害了,沈曜那軟唧唧的性子卻還是沒改,大部分時間看著都還行,但隻要一上來那股勁兒就比小姑娘還能撒嬌,每每讓蔣澤頭疼得不行。


    沈曜背著大書包沿著人行道奔跑。


    前方是一麵城市人工湖,過了這麵湖再往前五百米就是沈曜家了。沈曜今年年初的時候用這些年攢下的積蓄付了首付,買下一套高層的單身公寓,屋子使用麵積隻有五十平,但一個人住也綽綽有餘了。沈曜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過一個自己的家,所以對這房子很上心,雖囊中羞澀但裝修時一點也沒小氣,材料家具都買了最稱心的,裝修一趟下來之後沈曜徹底變成了窮光蛋,每個月還完房貸就要精打細算著過日子了。


    不過沈曜還是對現狀特別滿意,每天下班一看到自己溫馨的小家他就覺得什麽都值了。幾個月前他還從流浪動物之家抱回一隻小橘貓,一人一貓相依為命,而現在小橘貓已經被愛滋養成了一隻巨橘貓,清晨每每以雷霆萬鈞之勢轟然墜落在沈曜胸口,催沈曜起床給自己掙貓糧。


    快要跑到人工湖時,沈曜忽然聽見湖的方向傳來歌聲。


    歌聲空靈縹緲,甚是悅耳,但沈曜的臉色卻是一變,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這分明是寄生水怪的歌聲!


    人工湖旁行人很少,畢竟今天晚上降溫降得厲害,不是什麽散步的好天氣。想來那寄生水怪也是看這會兒附近人少才敢冒出來搞事情,寥寥無幾的行人對水怪的歌聲並沒有什麽反應,畢竟對普通人而言,在外麵聽見歌聲時正常的想法往往是“哪家音響聲音開大了”或者“有人在附近唱歌”,而如果不停住腳步一直聽的話,水怪短短幾秒鍾的歌聲是無法迷惑住人類的。


    但要命的是,此時湖邊的圍欄旁正站著一個人,那人倚著圍欄,上半身向湖水方向高度前傾,一隻腳踏在欄杆下的橫檔上,目光定定地望向湖麵冒出半個身子的水怪,顯然是被水怪的歌聲迷惑住了,看起來分分鍾就要翻下去送人頭。


    “你!給我醒醒!”沈曜一個箭步衝過去,揪著那人的衣領子猛力向後一拽,將那人脫離圍欄一米開外,然後在那人手臂上死命一擰!


    教科書上講的,劇烈疼痛是讓人從水怪的迷惑中快速脫離的最佳辦法。


    我這個反應速度簡直了,今天救下兩名受害者,必須讓蔣隊再給發一筆獎金!金牌獵魔人沈曜得意洋洋地想。


    這位金牌獵魔人沒有看見的是,夜色掩映下,一條細長的觸手正急急忙忙地從湖水中抽出,穿過圍欄,咻地縮回了眼前那個受害人身上。


    “先生,你清醒過來了嗎?”沈曜左手死死鉗著受害人的手腕,右手捏著受害人的胳膊,隨時準備再掐他個狠的!


    受害人表情無比複雜地略略低頭望向沈曜。


    沈曜這才發現自己救下的這位受害人先生居然長得還挺帥。


    可能是因為沈曜自己顏值太高的緣故,他看誰都覺得一般般,就連明星也很少有能被他誇一句“好看”的,能讓他覺得帥可是不大容易。


    受害人眼中泛過一絲無奈的神氣,肚子咕嚕嚕地響著,忍痛配合演出道:“我清醒了,剛才怎麽回事?”


    好不容易發現的水怪大餐,眼看就要抓住了,結果就這麽泡湯了……


    “聽說差點兒讓水怪給騙進湖裏去?”蔣澤大大咧咧地調侃道,“你說你怎麽這麽倒黴呢?”


    沈亦清前兩次遭遇特殊事件的善後工作也碰巧都是蔣澤處理的,加上記憶還消不掉,所以蔣澤對他印象深刻。


    沈亦清自嘲地笑了一下,麵露無奈道:“隻是想出去散散心,沒想到又碰見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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